第一章 - 我的存在

潮起潮落,生死有時。

承傳下去的,只有希望跟傳奇。

水平線上的移動巨獸,帝國南方集團旗艦,慕尼黑。

高聳入雲的指揮塔上,元首跟隨軍官遠眺被炮火轟成黑色的小島。

「'盟軍的火力比想像中猛呢。」奧琳站在窗前,比其他隨軍官更認真地觀察小島。

「'長橋島'呈L型,我們把登陸分成'長灘'和'短灘'。

按第一波觀察顯示,'長灘'有接近30個工程師駐守,短灘由近戰玩家駐守。」站在一旁,奧 瑪最信任同時最討厭的隨軍官桑芙說。

他是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雙眼卻比其他小伙子更炯炯有神。

「把下一波NPC送到短灘吧。遠離工程師的火力,他們的存活率更高。」某參謀打開全息地 圖說。

桑芙眉頭一皺,從窗邊走到他面前,蓋住他掌心。

「誰問你意見了………」桑芙抬高鼻子鄙視道。

參謀紅着臉,欲言又止,彷彿被桑芙看穿心事似的尷尬起來。

奧琳打開自己的全息地圖,開始沉思。

「你想我付出高傷亡代價攻下長橋島,然後讓其他'老鷹'過來偷走我的戰功對吧?」奧琳對着 全息圖笑道。

「怎可能,我甚麼都不--------」參謀急忙解釋,欲被桑芙按着嘴巴。

「誰都知'長橋島'駐有盟軍精銳的'龍公主空降師'。假如不削弱地面工程師的戰鬥力,'長橋 島'的防空能力幾乎無法攻破。」桑芙冷笑說。

「我只怕不停派NPC送死,他們的士氣值終有一天會瓦解,不成戰鬥力。」參謀解釋。

「那就生產一批新的NPC吧…我們有的是資源。」桑芙再次反駁。

參謀再不敢插嘴,乖乖退到一角。

「奧琳元首…他所言不虛。NPC已有叛變跡象,再派他們執行自殺任務恐怕會引發騷亂。」 桑芙貼到奧琳耳邊說。

「嗯。但我們必須消耗盟軍工程師的彈藥,不然我們無法奪得'制空權'。」奧琳仰望蔚藍的天 空說。

經過一輪沉默,奧琳果斷打開了介面…………………

兵艙-----

木門被推開,臉目可猙的金髮男再次走進來。

士兵們紛紛低頭,避開死亡使者的目光。

金髮男拍拍手,打破寂靜氣氛。

門外傳來濃郁香味。

不一會,兩名大兵捧着一窩大肉湯走進來,放在桌上。

「奧琳大人犒賞你們,好好享受吧。」金髮男得意洋洋說。

士兵們默默看着那窩肉湯。

盡管餓得腸子打結,他們生怕這頓是最後晚餐,萬萬碰不得。

「吃啊~為甚麼不吃?」金髮男親自勺了一碗湯,放在桌上。

仍然沒有人敢碰。

「你,來。」金髮男命令縮在角落的伊路。

伊路猛然一震,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手指還夾着牧童笛不知如何是好。

要是這窩湯會選出下一批送死的人呢?

士兵們都有這個疑問,只是不敢坦白。

伊路一萬個無奈,最終放下牧童笛,行刑似的坐在木桌前,舉起那碗湯。

「犒賞…給沙灘上的屍體淋上去吧。」

突然,某名大兵終於按耐不住,嘲諷金髮玩家。

金髮玩家愣住半秒,看魔術表演似的瞪大眼睛。

「你說…甚麼?」他接受不了被NPC揶揄,怒髮衝冠。

那名大兵沒有說下去,但他已經打開潘朵拉的匣子。

金髮男勺了五碗湯,重重摔在桌上,濺得四處都是肉汁。

「喝!」他再點了四名士兵來喝湯。

他們拿起湯匙,顫抖得湯水不斷灑下來。

此時金髮男眼前浮現兩個紅色的視窗---

「警告:士氣值過低。」

「告訴元首,這裡要發生叛變了,我正努力壓止着。」金髮男向旁邊的同伴輕聲說,然後換上 一張更兇惡的臉。

「給我喝!像狗一樣舔乾淨!」他一手把旁旁士兵的頭按進湯裡。

熱水燙得那名士兵嗚嗚叫,但金髮男並未放手,更越按越用力。

「你要為一碗湯死嗎?!」他狠狠說。

「我喝…我喝………」平日只懂哼歌玩樂的伊路嚇壞腦袋,張開嘴巴把肉湯倒進去。

此時金髮男得意地放手,眼前的警告視窗也相繼消失。

「告訴奧琳大人,危機被我解除了。」金髮男抹去臉上的湯,整理好軍服,命令旁邊的人向元 首報喜。

房內的士兵敢怒不敢言,士氣陷入更深的低谷。

「好……十分好~~~~~~~」金髮男看着不斷下降的士氣值,滿足地笑着。

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故意製造麻煩,讓自己解決立功。

此時,去傳令的玩家慌張地跑回來。

「她不讓我解釋……」他說。

「誰?」金髮男皺眉問。

話聲未落,一串鐵靴聲踏響走廊。

身穿淺灰色軍服的奧琳出現在兵房門,肩掛一條釘着五顆金星的頸巾。

「立正!」士兵們驚見元首光臨,閃電般從床上、椅子、地面跳起來敬禮,變成雕像。

奧琳擺手,他們也不敢稍息。

她走進艙房,巧小的雙腿輕輕跨過沾滿嘔吐物的床單,散落一地的武器和裝甲,目光最後停在 角落的'裝甲山'上。

她指一指,以眼神發問。

「報告元首,這是'防彈裝甲'!」站在旁邊的士兵挺起胸膛說。

「哪來這麼多?」奧琳的問題如冰錐一樣刺進他的喉嚨。

「有人…認為自己死定了,所以把裝甲留給我們。」士兵如實相告。

奧琳走向鐵皮山,隨手折曲了兩片,沒有發現異樣,然後回到門前。

「奧琳元首,我不知道你到訪這裡,不然我會打掃---」金髮男低頭說。

「我讓你安頓好士兵,讓他們出戰時更有精神。這是你的最好表現嗎?」奧琳看着髒兮兮的兵 艙問。

「不…只是他們很不合作,只靠我花盡九牛二虎的力氣才穩住他們的士氣。」金髮男尷尬說。

奧琳的鋒利的目光發現瑟縮成一團的伊路,用手勢令他站起來。

「我…我叫伊路。」伊路低頭說。

「你的臉…怎麼了?」奧琳問。

「喝湯…」伊路緊張得心臟病發。

「你用鼻孔吸嗎?」奧琳發現他半身都是湯水,並不尋常。

「……………」伊路悄悄抬起頭,看到金髮男正瞪着自己,不敢回答。

「元首問,不回答便軍法處置。」桑芙配合恐嚇。

「他…他逼我們喝…但我們根本不想喝。」伊路指着金髮男說。

奧琳目無表情瞪他一眼,金髮男臉色大變。

「元首,我聽從你的要求把湯給他們啊!」他急忙解釋。

「你錯了,元首意思,花點心機讓士兵振作起來。」桑芙更正他的用字。

奧琳向隨從耳言兩句,未幾,隨從抬了一隻長木盒來。

金髮男看到長木盒猶如見鬼,立即跪地求饒。

「等一下!奧琳元首,我誤會你的意思了!」金髮男合十乞求,但奧琳無動於衷。

她拔出一把紫氣細劍,放在金髮男的右肩上。 「桑芙,砍頭還是砍手?」奧琳問。

「元首……大戰在即,砍人不利啊。」桑芙悄悄勸阻。

「頭,還是手?」奧琳別過臉,問。

「手吧……」桑芙嘆一口氣,知道這女孩就是如此固執。

「等等!奧琳元首!我----------」金髮男大驚。

嚓。

「嗚……嗚啊~~~~~~~~~!!!!!」

整條手臂被奧琳砍下來,傷口被紫氣包圍,再強的藥水也無法癒合傷口。最後他昏死過去,被 神官抬走。

她完成懲處後把紫劍放回木盒,讓隨從放回原位。

士兵們一邊看得過癮,一邊畏懼奧琳的權力。

奧琳也沒有多說話,回頭說走。

「這窩湯是元首的心意,你們識趣便喝乾淨吧。」桑芙留下一句,跟隨奧琳離去。

「她就是…元首了嗎?」

「說不定她會拯救我們呢!」

「別做夢了…小子們。」此時老排長再次說話。 「旅人…絕對不會跟我們說實話。」

「奧琳……那群NPC的士氣值太低,我們要押後進攻日子,讓他們恢復一定戰鬥力才行。」 桑芙回到指揮室後急忙說。

奧琳看着長橋島,呼吸凝重起來。

「兩小時後,把他們全部送上'長灘'。」

「…………………」伊路在床上發呆,對身邊戰友的呼喚充耳不聞。

「伊路!差不多了。」好友把兩片鐵甲塞到他手中。

伊路像老人一樣反應遲緩,沒有接過護甲。

「全軍接到出戰令,這些護甲派上用埸了。你趕快……快穿上!」好友強行把護甲套到伊路胸 上,拍拍胸膛後離去。

兵房只剩下數人及裝甲叮叮鈴鈴的碰撞聲。

「老排長…我們如何是好?!」慌張的新兵圍着老排長,把他當成救命神仙。

「這玩意太重,你會沉到海底,活活淹死。」老排長指着新兵的多層護甲說。

「但……但聽說敵人的火力-----」新兵們猶豫地脫下裝甲,頓時覺得渾身赤裸。

「這些護甲擋擋碎石可以,但旅人的火力直接命中你時,這些護甲跟紙皮無異,非死即傷。」 老排長冷笑一聲。

「那麼我們跟在你屁股後面!」他們拉住老排長的手不肯放。

「伊路…要報到了。」老排長發現瑟縮在角落的伊路,故意向他朝手。

「我們那麼拼命……為了甚麼?」伊路看着前人留下的護甲,滴下眼淚。

溫熱的淚水打在冰冷的裝甲上瞬間粉碎。

「護甲…象徵生存的希望。我們承傳的是希望……你明白嗎?」老排長苦笑道。

伊路覺得一切都滑稽可笑,生命本是一埸徒勞無功的遊戲。

「所以…為自己的生命尋找意義吧。」老排長灌下一大口烈酒。

最少,身體的歡愉是真實的。

小酒瓶在士兵間流傳,送到伊路手上,他又猶豫了。

片刻的愉悅讓自己感到'實在',但隨後呢………

人來人往的世界,我們都想捉住甚麼。

「不…我們必須要證明自己的存在………」伊路氣忿說。

「待會…衝過屍骸片野的沙灘,跳進敵人的戰壕,把大劍插進他們身體一刻,你就明白生命可 貴,何謂'真實存在'。」老排長笑道,然後拉着大伙兒到甲板報到去。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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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碰……碰………

登陸艇群迎上白頭兇浪,駛向黃灘。

碰~~~水花此起彼落。

浪花打在頭盔及盾牌上,叮叮有聲,士兵們卻像啞巴一樣。

「第一排上岸後馬上佈置'反投射物結界',第二排負責清除灘面雜物,第三排......」

戰術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但士兵們都知道是屁話。

因為登陸艇打開艙門一刻,一切都聽天由命了。

伊路握緊大盾,雙腳比浪花抖得更利害。

「小子,跟在我身後 ,別擔心。」老排長搭着他肩膀,在茫茫大海中送上僅餘的安全感。

「我們是第五排,會有充裕的時間躲到安全地方。」旁邊的士兵插嘴。

伊路稍微安心下來,默默仰望藍天。

「阿.....浮遊的雲朵...」伊路開始想念家鄉,那片給予他靈感的田野。

蟋蟀就是他的歌手,婆娑葉子就是歌劇院的簾子,蝴蝶.......

一波紅煙入侵他的視線,趕走登陸艇上的藍天。

「800米!!!我們已進入敵軍射程。願聖母與你們同在!!!」陀手已經蹲下來,不見其 人。

伊路踮起腳尖查看外邊,發現其他登陸艇一同闖進紅霧,直奔沙灘。

「趕快打開'保護盾'啊!」老排長向陀手怒吼。

「保護盾只有1分鐘,我才不會早開!」原來陀手打算延後開盾,好讓自己回程安全。

「該死的海軍!」老排長大生悶氣,卻無補於事。

海面開始作風,紅霧瞬間褪去,長灘已經清晰可見。

「為甚麼他們不開炮?」士兵按着水帽問。

「我們越接近,他們就越省子彈!」老排長說得婉委,但誰都知道'省子彈'的意思。

「600米!我在100米外開門,你們游過去吧!」陀手大叫。

「我們會變成活靶啊!!!」艇內立即爆出騷動。

可惜陀手充耳不聞,他們也無可奈何。

砰砰砰....前方傳來多聲撞擊聲。

眾人面面相覷,好奇大海之中會撞上何物?

「發生甚麼事?!」伊路大驚,拉着老排長的手問。

「來!把我扛上去看看。」某名大膽,敢探頭到裝甲外的士兵說。

同伴合力一舉,他的頭顱剛好伸到裝甲線以上。

眾人凝視住他....總覺得他的頭顱會馬上被轟掉--------------

沒有。

相反,他瞇起雙眼凝視前方,雙眼越瞪越大,一副嚇壞的樣子。

「轉彎啊!!!!」他回頭向陀手狂吼。

「把你們送到沙灘我就可以回去,別為難我!」陀手一直蹲着,沒有探頭看個究竟。

「不行!!!立即----------------」

譏~~~~~

登陸艇劇烈震動,士兵像洗衣機內的衣物般攪成一團。

他們互相扶起來,此時陀手終於探頭,一臉青綠...

「甚麼鬼......」

原來盟軍的小島被礁石包圍。

突如其來的大潮退,令所有登陸艇同時擱淺。

「喂!我後退不了!!!」

「我也擱淺了!」

陀手們對吼,伴隨步兵不安的叫罵,礁石上一片嘈吵。

老排長踮起腳尖,發現長灘上的樹叢閃閃有光,四周炮台動起來了....

「快開門!」老排長猛力拍打船艙。

「現在是潮漲時間啊!」陀手對手錶尖叫,不明白為甚麼會有大潮退出現。

「我們卡在水面了弱智!!!快離開啊!!!」老排長此話一出,瞬間引爆小艇內的恐懼。

「未到海灘,我不可以...」陀手心裡七上八下,不敢放下艙門。

「再不打開艙門,我們便--------」老排長話聲未落。

強光一閃,旁邊的登陸艇被炸出一個衝天火球,兩條斷臂更飛進伊路的艇中。

「哇啊!!!!!!!!跑啊!!!!!」士兵們忍無可忍,爭先恐後爬出登陸艇。

第一人剛撐起身體,正要翻身出去時馬上被子彈轟出兩個大血洞,摔回船中。

一秒內,船身被打得叮叮響,多人被碎鐵刺傷。

「敵人開火了!我們是活靶啊蠢材!!!」老排長怒吼。

轟隆~~~又一首登陸艇被正接命中,漫天血肉。

「撐住,我馬上----------------」陀手決定放人,可是他剛站起來,腦部便啪一聲被轟掉。

老排長背起盾牌,勇不顧身爬上駕駛艙。

伊路及隊友合力把老排長頂上去,他終於看到礁石上的情況--------紅色大鐵鉆,他們就是層 殺埸上的羔羊。

多首登陸艇焚燒着,四周都是殘缺不全的屍體。

礁石的坑洞被血液填滿,染紅附近的海水,打起粉紅色的巨浪。

「護………救護…兵……」到處都是奄奄一息的傷兵,他們向着被打廢的登陸艇匍匐,那是礁 石上唯一的掩體。

伊路煉獄役的景象嚇呆,此時一串金彈打來,馬上要把他轟成碎片時------

一個紫色護盾包圍登陸艇,擋下子彈。

與此同時,艙門被放下來了。

「快!大伙兒快離開!」原來老排長終於爬進駕駛室座,抽出長劍大叫。

伊路被同伴夾着離開登陸艇。

「快!快!快!這護盾堅持不了!」老排長跳回艙內,跟三人合力把傷兵抬出去。

「伊路!騰點位置讓我們躲過來啊!!!」一批友軍向伊路大叫。

他們本來躲在另一艘艇後,但該艇已經被轟成蜂巢,不能再留。

「我……我好……呃…」伊路痴痴呆呆地點頭,讓出一個小空間。

那批士兵猶如發現天堂的門隙一樣跑過來------------------咻~~~啪啪啪。他們馬上被一 波彈幕擊中,全隊覆滅。

伊路目瞪口呆看着上一秒生龍活虎的友軍,下一秒變成一團爛肉。

礁石上的屠殺持續進行,令他們紫色的保護盾份外顯眼。

附近的存活的友軍紛紛靠攏過來,而伊路小隊也老實地接收傷兵,在登陸艇後設立'臨時急救 站'為傷兵治療。

「這是最後一個了!」老排長背着傷兵,最後一人走出來。

原本他是說話最無情的人,但來到戰埸他卻走到最前線。

「下一步該怎做,排長?!」四周的士兵跑上去近接他。

「我們要等------------------」老排長說,此時紫護盾剛好消失。

啪!他的臉就在眾人面前碎開,當埸斃命。

子彈像死神的手指般在礁石上劃圈圈,指尖所到之處一片哀號。

「…………………」士兵們痴痴呆呆地回到人群中。

「該怎麼辦?!」

「我不想死在這裡啊!」

他們意識到,這片砧板上不會有僥存者。

礁石上烈火衝天,整波攻擊部隊幾乎被屠殺殆盡,卻連沙子摸不到。

幸好,伊路的小艇卡在較深的洞上,在濃煙密佈的戰埸上不會印起注意。

因此,伊路四周聚集了好一批士兵,不斷向中間靠攏。

就在恐懼與死亡慢慢侵蝕這片最後綠洲時。

一陣悅耳的音樂響起來了。

伊路放下長劍及盾牌,奏出長笛開始吹奏。

身訪的士兵起初大哭及尖叫,漸漸被伊路悠揚的笛聲撫平心情,冷靜下來。

哀號消失,屍橫片野的礁石上響起格格不入的輕快曲調。

「他是…」

「伊路?」

「他在幹甚麼?」士兵莫明奇妙地專心聆聽。

伊路合起雙眼,專注地演奏,彷彿他就是為了這一刻而存在。

他想起兒時的玩伴,媽媽,軍營裡的伙伴,老排長……

「我們能夠流傳甚麼下去?」老排長的問題再次響起。

伊路鼻子一酸,不明白為甚麼自己會在戰埸出現,更不明白為甚麼戰爭會出現。

他不甘心,生命要違反本意地互相殘殺。

他不甘心,這麼優美的花花世界很多人不懂享受。

不甘心!

伊路站起來,更用力地吹奏着,彷彿笛子就是自己的武器。

此時,敵人的火力也停止下來,細聽伊路的音樂。

「伊路,你瘋了嗎?!」附近的戰友突然大叫。

原來伊路不知那來的膽子,竟然爬到登陸艇上吹曲去。 這是他的舞台,他的武器。

他就是困在地獄裡的天使,要為這個靡爛的世界表明生命的意義。

他越吹越起勁,每粒音符也注滿生命力及對世界的希望。

吹着,伊路更掉下眼淚來。

就在此時,一名拿着白龍旗的天使出現在他頭上,默默凝視伊路。

更多的'天使'出現,好奇地看着這群殘兵。

「我們沒有廝殺的理由,何不------------」伊路停下笛子,熱淚盈眶對天使說。

澎~!

天使從天而降,一矛刺死了伊路,把他像釘死在登陸艇之上。

眾人意識到包圍自己的不是天使------而是死亡使者。

「不要……不----------」

澎……澎澎澎澎澎………

旗艦指揮室----------

「奧琳元首,盟軍的'龍公主空降師'出現了。」哨兵回報。

「為甚麼會潮退?」奧琳反問。

「盟軍肯定有'原靈'守在島上,礁石想必是他們最強的防禦招數了。」桑芙出現,說。

奧琳沉思一會………

「走,屠龍去。」她自信一笑,甩起長袍,率領第四帝國的精英出陣。

「這批NPC在幹甚麼………」刺死伊路的'龍公主'盯着伊路的屍體沉思,奪去他手中的牧 笛。

「菲安娜,'黑蘿莉'來了。」附近的'龍公主'肅清戰埸,指着遠方天空的黑龍群說。

「………………………」

後天,旗艦的兵房迎來新一批NPC士兵。

一名第13期的新兵興緻勃勃地找到自己的床位,並跟附近的戰友打起關系來。

突然,他在整理床單時發現一張小紙片。

「請承傳我們的意志…」一開始寫着,接下來是一篇樂譜。

最後署名:12期 04班 下等兵 倫安鎮的伊路 創作。

「這是……上一托批士兵的遺物?」

四周的NPC士兵討論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