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 各顯神通
隨着戰艦慢慢前進,岸上矮小的檉樹縮成棉花,變成一條連綿數公里毛毛蟲黏着海岸線。
「嗯…這就是------」尼菲特站在甲板邊緣感受清勁的海風,殊不知聖袍的一條垂掛突然被狂風翻起來,啪一聲擊中她的眼睛。
她痛得連退三步,沒注意旁邊就是樓梯,步伐一晃,就摔下去!
可是她馬上被穩穩接住,那人正是帕修斯。
「小心阿…」他苦笑道,然後將她抱回頂層甲板。
「抱歉,一時沒注意。你不是在內艙休息嗎?」尼菲特驚喜道。
「我一直看着你,只是你身邊的人變多了,沒注意到我而已。」帕修斯瞇起眼睛,酸溜溜說。
「現在不是只看到你嗎?」尼菲特依在他肩上,甜笑道。
帕修斯攬住尼菲特,終於聞到失而復得的香味。他腦海閃過見紅櫻要塞一役後的點點滴滴,不知不覺攬得更緊,生怕她又從自己眼前消失。
「咳咳…」後面傳來不識趣的咳嗽聲。
二人回頭,發現丁格正奸笑着。
「矣~帕修斯,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恩人,丁------」尼菲特興奮地介紹。
「我知道。丁~格~先生嘛。」帕修斯輕蔑說。
他上下打量丁格,發現丁格身上的白銀聖袍繡有金花,層次比尼菲特的更豐富,但質地卻更加輕盈,在風中像魷魚翼一樣泛起波浪皺紋。而且他的神枚也鑲有更多寶石,似乎等級比尼菲特高 ----------即是比自己更高。
「你就是那個保護不到女友的廢柴?」丁格譏笑道。
「你說甚麼?!」帕修斯猶如一根優質火柴,一擦就著。
他走前,用胸甲壓向丁格。
可是他未碰到丁格,就被丁格的護罩頂住。而且護罩更慢慢膨脹,將帕修斯反推向欄杆,半身壓出船外!
「你恐嚇的手段太嫩了。沒有殺人的覺悟,就不要給我裝腔作勢。」丁格放下狠詞,然後護罩無聲無息消失,帕修斯才得以獲救。
「好了,你別嚇人吧。」尼菲特苦笑道。
「尼菲特小姐,今晚我們打算在甲板搞一埸燒烤會,慶祝啟航。你意下如何?」丁格無視帕修斯,問。
「在船上燒烤太危險了吧?」尼菲特反問。
「所以才有意思,不是嗎?你不反對就當同意囉。」丁格興奮說。
「好吧,我同意了。」尼菲特笑說。
「好,今晚見。」丁格轉身步下樓梯,卻突然停步折返。
他輕輕提起尼菲特的手,禮貌地彎腰,在手背上親一下。
「謝謝你,尼菲特艦長。」丁格奸笑道,然後對旁邊氣綠臉的帕修斯單眼。
「他肯定心懷不軌!」帕修斯氣得牙癢癢說。
「好了好了~~~別氣了。你去休息吧。」尼菲特苦笑說。
時值中午,海岸線已經變成一條迷幻的幼線。
附近的海域由天藍色變成海軍藍,白頭浪從右舷的開放水域源源不絕拍過來,令戰艦變成一個大搖籃。
隨着陸地褪去,當你置身汪洋之中望向左邊是海;望向右邊亦是海,抬頭就是萬里無雲的藍天。
初時有着還覺得心曠神怡,是當你幾小時都對着沒有變化的景色時就很快膩。
尼菲特逐開始探索五月花號。
她在頂層甲板踱步,發現船上的NPC原來分了兩種。一種是工作的水手,另一種是全副武裝的海軍士兵。雖然他們同屬奧蘭多爾帝國,但裝備跟陸軍截然不同。他們沒有穿鎧甲,反而穿着腥紅色的布質軍服,武器也由長矛變成燧發火槍。
「艦長…」 「艦長好…」正在洗地的水手看到尼菲特後紛紛站立,然後脫帽低頭致意。
相反海軍士兵好像雕像般雙眼凝視着大海,並未對尼菲特有所表示。
「各位辛苦了。」尼菲特客氣說,然後急急腳步下樓梯。並非因為她友善----而是水手身上散發着長期不洗澡的酸臭味,隔幾米都聞到。 下一層,稱為『一樓』的甲板,這裡----------
「哇~~~~」一股臭味從木板隙縫飄上來,臭得尼菲特急忙掐着鼻子。
這裡樓底很矮,所有水手都需要彎着腰行動。
中間的位置掛着多層吊床,上面躺着不用值班的水手。可是空間之狹窄,他們的鼻尖幾乎碰到上面的人的後腦,聞着彼此的頭油熟睡。
肉疊肉疊肉,水手們猶如掛在樹上的香蕉束。
雖然這裡男人味異常濃烈,不過鮮風從旁邊炮眼源源不絕吹進來,令氣味尚可接受。
尼菲特走到旁邊,看到水手們正保養大炮。
有些人用長杆刷清潔炮管內腔;有些人用布抹炮彈;有些人則清點火藥。
他們好像一級方程式賽車的換胎小隊般各司其職,讓尼菲特看得嘖嘖稱奇。
「艦長!」 「艦長!」水手們發現尼菲特後立即肅立低頭。
「你們今日負責保養大炮嗎?辛苦了。」尼菲特笑道。
水手們相覤一眼,一臉茫然。
「報告艦長,我們只負責照料這門大炮。」他們說。
「矣?只照顧一門火炮,其他工作呢?」尼菲特一愣,問。
水手們又對望一眼。
「不關我們事阿…」水手們苦笑說。
尼菲特眉頭一皺,清空喉嚨,打算向水手灌輸正確價值觀時------
「尼菲特艦長,請容許我向你介紹這戰艦。」門達尼亞碰巧路過,上前請纓。
「呃…好。」尼菲特將說話嚥下,說。
「你們繼續工作。」門達尼亞對水手冷冷道。
水手們不屑地蹲下,繼續保養大炮。
「艦長,請跟我來…」高大的門達尼亞蹲在大炮旁。
「這是12磅輕炮,這寶貝有效射程是1800米,最遠射程是2200米。是我們最常用的火炮。」他一邊說,一邊輕拍炮身,好像介紹老朋友似的。
「2200米……原來炮彈可以打這麼遠…」尼菲特從着炮口望向海洋,想像炮彈落水的畫面。
門達尼亞帶尼菲特走到二樓,這裡跟一樓佈局基本相同。
來到三樓,事情變得有趣起來。
這層比較闊,因為架設的火炮明顯更粗更長。
「這玩意是24磅火炮,有效射程2200米,最遠射程2500米。」門達尼亞說。
「咦,這算是重炮嗎?」尼菲特好奇問。
「很好的問題,艦長,請跟我到第四層。」門達尼亞再帶尼菲特深入一層。
隨着越深入戰艦內部,臭味就越濃,幾乎令尼菲特窒息。
來到第四層,這裡昏暗得需要油燈照明。
然而,兩邊架設的大炮如象腿一樣粗長,而且配有滾輪,再用繩索綁穩。
「這就是42磅重炮,是艦上威力最強的大炮。有效射距2500米,最遠射程2600米。它的炮彈就是……這玩意~」門達尼亞舉起地上的鐵球。
「喂~~~你幹甚麼?!快放下來阿~~~」尼菲特大驚,急忙後退。
水手們跟門達尼亞一臉狐疑。
「這不是炮彈嗎?會爆炸阿!」尼菲特驚道。
「它只是一枚鐵球,裡面沒有火藥。」門達尼亞無奈說。
「這是常識吧?」
「她甚麼都不懂,真的可以當艦長嗎?」水手們也議論紛紛。
「為甚麼重炮不放上面,有更好的視野而且可以射更遠阿。」尼菲特急忙轉移話題。
門達尼亞呆望着尼菲特。
「不…不是嗎?」尼菲特輕聲問。
「因為它們重…放上層會影響艦隻平衡。而且這裡最接近吃水線,可以對敵艦造成最大破壞。」門達尼亞一本正經說,更顯得尼菲特無知。
水手們開始竊笑,讓尼菲特非常難堪。
「安靜!」門達尼亞怒吼一聲,全部水手立即回到工作崗位。
「我們繼續走吧。」尼菲特灰頭土臉說。
「下面兩層處於吃水線以下,只作倉庫用途。」門達尼亞說。
「是嗎…….」尼菲特臉紅耳赤說。
水手們聞言更是哈哈大笑。
今回門達尼亞沒有喝止水手,反而意味深長地凝視尼菲特。
「艦長,請你別怪我們。我們全艦士兵連同水手共854人奉艾蕾卡陛下之命伴隨你探索外海。幾乎每個人都留下遺書,跟家人道別後才出航。」門達尼亞認真說。
「矣?為甚麼?」尼菲特衝口而出問。
「系統提示:門達尼亞 對你好感度-1」 「系提提示:區域聲望(五月花號)-1」
「艦長…只要一場風暴將我們吹離原本航線,我們就會在船上活生生渴死。航海生活遠比你想像中危險。」門達尼亞說。
「不會吧?你們航海經驗那麼豐富。」尼菲特以為對方想嚇怕自己,故作鎮定說。
「我們只負責帝國沿岸巡防,從未離開海岸線50哩範圍。恕我直言,數小時後我們便會進入外海範圍。我也不知道伯遇上甚麼。所以…拜託你了。」門達尼亞深深鞠躬,附近的水手見狀也脫鞠躬。
本來熱鬧的船艙忽然肅靜,只聽到外邊的沙沙浪聲。
尼菲特慌張的眼睛在人群中游走,赫然發現有幾雙小腳站在大炮後。
她穿過人群,走向那尊大炮,果然看到三個髒小孩。
「為甚麼有小孩在船上?」尼菲特驚問。
「他們專門負責運送火藥,因為身軀細小方便在船艙內活動。」門達尼亞說。
「運送火藥?!太危險了吧。」尼菲特無名火起,問。
「艦長…我們一直都這樣運作。而且他們是正式的船員,請別因為他們年紀小便看輕他們的能力。」門達尼亞說。
那三個小孩也抬頭望着尼菲特。
雖然他們仍是娃娃臉,但眼神無比堅定,跟其他水手無異。
這些小孩、水手、士兵的生命也在自己手上,那種無形的責任再次王在她肩上。
她終於意識到艦長跟會長是同一回事。
「放心,我會帶領你們安全回家。」尼菲特堅定說。
黃昏,蔚藍的天空變得一片火紅。
玩家們在船尾遠離帆杆的甲板堆起營火,載歌載舞。
水果、鮮魚及美酒等補給品鋪滿地面。
火良野跟丁格互相吹牛在中東的奇聞,而秀子則安靜地跪坐在火良野,為他酌酒。
「朋友,我聽說你守護尼菲特屍體的事,真是一個了不起的男人。」墨斯武來過來跟帕修斯碰杯。
「我的故事?」帕修斯反問。
「白境裡可沒有秘密,人死後比活着更豁達老實。尼菲特對你讚口不絕呢。對嗎,桑雅?」墨斯武笑問。
可是桑雁一貫緘默作風,不予回應。
「是嗎?」帕修斯甜絲絲地望向前方的尼菲特。
她隨便吃了幾塊燒肉就站在舵手旁邊,認真地用指南針研究地圖。
「要叫她回來嗎?」墨斯武問。
「不用…讓她忙,她會更安心。」帕修斯放心說。
尼菲特認真地盯着地圖,站在舵手身邊凝視前方。
「你搞甚麼鬼?」里奧突然冒出,喝着悶酒問。
「做…艦長應該做的事。」尼菲特昂起頭說。
「你裝甚麼,天都黑了,看地圖有鬼用。」里奧紅着臉說。 舵手驚訝地看着里奧,想不到他膽敢對艦長如此無禮。
「你醉了,去睡覺吧。」尼菲特苦笑,暗地使上全力推走里奧。
「不喝醉,這麼無聊的時間怎過?!」里奧攬住欄杆叫嚷。
「你怕悶就找點事做阿!不然下線等吧!」尼菲特不想再在船員面前出洋相,在他耳邊說。
「我不要!我就是要喝~~~~個天昏地暗~~~~」里奧大耍無賴。
「不走是吧?」尼菲特突然放開里奧,嚴肅問。
「不走不走不走不走不走不走不走不走!」里奧像小孩一樣擰頭。
「最後警告。」尼菲特拔出神杖。
「你只是神職者,我怕你有------------」里奧訕笑說,突然藍光一閃------
「淨化術!」尼菲特朝他神杖一點,里奧整個人突然清醒過來,再沒有醉薰薰慾仙慾死的感覺。
「你幹甚麼。」里奧不明所以,害怕起來,問。
「你再不走,我就見你一次淨化一次。要你清醒地在大海飄流。」尼菲特冷笑說。
「你變了…你變了!!!」里奧聞言既驚又怕,指着尼菲特驚呼,然後好像見鬼般跑下樓梯。
過一會,舵手從腰帶摸出兩塊乾麵包,一邊啃,一邊開船。
「我可以要一點嗎?」尼菲特問。
「矣?你吃不慣的。」舵手笑道。
尼菲特伸出一串香噴噴的烤肉。
「你也吃不慣的。」她笑道。
舵手二話不說把麵包扳開一半,跟尼菲特交換烤肉。
尼菲特接過麵包,豪爽地直接送入嘴巴,卻發現這塊麵包硬如石頭,咬得牙肉出血才嚼得動。
「系提提示:區域聲望(五月花號)+1」
「這塊麵包雖然硬,但味道蠻有趣的。」舵手邊吃烤肉,邊向尼菲特介紹。
「哪裡有趣?」尼菲特覺得自己在吃沙,滿口都是血腥味,痛苦問。
「它有點霉菌,帶點酸味。航海食品不咸已經算上品了。」舵手笑道。
「喔…原來如此…」尼菲特笑道,決定將麵包吐出來,偷偷扔進海裡。 突然全體玩家看到同一個訊息----------
「區域發現:外海」 「成就解鎖:航海家」
歡笑聲靜默下來,大家不約而同望向尼菲特。
尼菲特默默點頭。
「好了~玩夠了。敬你的,尼菲特艦長!」火良野第一個站起來,舉杯。
「尼菲特艦長!」眾人舉杯。
翌日,大部份人仍未上線,尼菲特一早趕回家上線,發現戰艦仍在海上航行着。
她剛登入遊戲,艦隻已經航行了數天。
「報告艦長,這是你休息時的航海日誌。」門達尼亞交出一本筆記。
「 38分前 ------ 水手聚賭發生爭執,兩人受傷。 9小時前------ 三名水手失蹤。 16小時前-------- 一水手維修風帆時墮海,已救起 33小時前-------- 運送炮彈時發生意外,一枚炮彈從一樓樓梯滾到二樓,擊斷兩人腳掌,已作截肢處理----------」
「為甚麼有這麼多意外?!」尼菲特驚問。
「我沒有駕駛過如此龐大的戰艦,但屬正常。」門達尼亞說。
「………」尼菲特心裡不是味兒,總覺得自己應該做甚麼。
「你的責任只是把我們送上陸地,不必自責。」門達尼亞說。
尼菲特也同意,決定拋開這些事,專心研究地圖。
此時她發現一個問題……
在缺少島嶼等地標參照下,尼菲特這張航海圖根本形同廢紙。
「我們現在在哪裡……」她無意間自言自語,卻被門達尼亞聽到。
「系統提示:門達尼亞正凝視你。」
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尼菲特。
「說笑而已~~~~哈哈哈。」尼菲特立即擠出兩粒冷汗,捲起航海圖,急步離開。
我們在哪裡?這是尼菲特需要解決的首要問題。
「喂…我們在哪裡?」她走入火良野的艙房,搖醒擁着秀子裸睡的火良野。
「咪搞我,上線搵你…」火良野顯然仍未上線,以人偶系統回應她。
她又找上墨斯武及桑雅,可是他們也未上線。
途上遇上丁格,可是他對航海的事一竅不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感覺戰艦正滑向一個無底深淵,焦急起來。
她從頂層跑落三樓、又跑回一樓,仍未得到答案。正當她焦頭爛額衝上甲板想找門達尼亞求救時,一不小心在樓梯撞上里奧。
「嗚呀~~~好燙呀!!!」他正穿着毛毛睡褲,拿着咖啡路過,卻被尼菲特撞個正著,整杯咖啡灑到跨下。
「抱歉抱歉,我馬上--------矣你上線了?!」尼菲特問。
「我可以在遊戲裡工作阿。怎麼了?」里奧問。
「告訴我…我們在哪裡?!」尼菲特急忙拿出航海圖,問。
「吓…我怎知道?」里奧推開航海圖,走回自己房間換褲。
「你是機械師,肯定懂得開船吧?!」尼菲特捉住他的手臂,不讓他走。
「你都黐鳩線。」里奧用食指挑她一下,繼續走。
「喂呀~~~~幫我啦!」尼菲特突然生氣起來,扁嘴說。
里奧看到女孩撒嬌的樣子立即怦怦心跳。
「唉好煩,讓我看看吧。」他接過航海圖,仔細查看,發現這張航海圖雖然畫出亞特蘭蒂斯全相,但只有陸地的大約輪廓,連一條較清晰的海岸線也沒有。
「哇…好難幫你啵…」里奧皺眉,將航海圖塞回尼菲特手裡。
「喂阿~~~~~~~~」尼菲特急得跳起來,又將航海圖塞回去。
「你啲女人真係好煩。」里奧說,其實心裡已經美滋滋。
他好不容易認出奧蘭多爾帝國的位置,看到自己出航的海彎。
「我們在這裡出發,你告訴我航行速度、方向及時間就可以計算出現在位置啦。」里奧說。
尼菲特張大嘴巴,一時無法言論。
「你該不會航行紀錄吧?!」里奧驚道。
「有有有!」尼菲特拉住里奧的手,衝上甲板問門達尼亞。
「我們朝東北方向航行了三天,十一小時,五十八分鐘。」門達尼亞說。
「很好,航速呢。」里奧寫下數字,問。
門達尼亞望了尼菲特一眼。
「我如何記錄航速……」門達尼亞反問。
「不會吧?!正常都有紀錄吧?!」尼菲特晴天霹靂,急氣敗壞問。
「我們一直沿着海岸作短途航行…沒有記錄航速的習慣阿。」此時門達尼亞意識到不妙,臉露慌色。
尼菲特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不要緊…我們馬上回頭,先定位自己再出發。」尼菲特果斷作出返航命令。
「唉~~~!等等~~~!冷靜~~~~!我們航速有改變嗎?」里奧沒好氣說。
「雖然風向時常改變,但水流尚算平緩,平均速度大至相同。」門達尼亞說。
「大至相同………」里奧左望右望,突然注意到放在甲板上維修戰艦的木材。
「你們幫我每隔100米綁住起一塊木頭。馬上去!」里奧大叫。 門達尼亞立即叫了數十水手施工,不消十分鐘就做好。 里奧命人將綁好的木頭一端從船尾吊下去,剛好碰到水面,另一端攤放在甲板上。
「你要幹甚麼?」尼菲特問。
「別嘗試理解,看就行了。準備好就放手!三,二,一,放!」里奧一聲命下,水手開放開繩木。
木頭隨着戰艦前航,逐一落入水中。
一塊、兩塊、三塊……里奧伏欄杆上尾,清楚記錄木頭落水的時間。
「一分鐘兩塊半……好,回收它們。」里奧很快就命人回收木頭,然後在紙筆上草草了幾筆。
「每分鐘250米…15km/hr。航行84小時…1260公里 …依照海口大小…地圖比例約莫1比1000公里……即是--------」里奧自言自語,然後從港口向右上畫了一小段線。
「這我們在這裡。」里奧精準地圈起大陸旁邊的一塊海域。
尼菲特呆望着他。
「趕快向右轉吧,前面有一塊延伸出來的陸地。早點轉向省很多時間。」里奧不以為然說,喝下杯裡剩餘的咖啡,轉身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