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陛下，戰爭完結，聖三一打贏了！」宰相跑入地下避難室，急道。

愛諾娜聞言立即瞪大眼睛，揪起自己的華麗的長裙就跑出去。

宮殿多處起火，不少雕像都被打爛，碩果僅存的歷史碎得滿地都是。

可是愛諾娜沒有瞧古物一眼，徑直跑出城外。

「我們的騎兵呢？！」愛諾娜邊跑邊問。

「他們在城外的急救站裡，等等我…陛下…」年老的宰相跑起來比年輕的愛諾妮慢多了。

他們衝出破爛的城門，馬上看到幾個騎兵正在搬運血肉模糊的屍體。

邋遢的騎兵看到女王駕到，沒精打采地扔下屍體，單膝下跪。

「大膽，你們應該向女王陛下問安！」此時肥宰相氣得贅肉都顫抖起來。

那兩名騎兵及愛諾娜不約而同呆望着宰相。

「急救站在哪？傷亡高嗎？」愛諾娜直接無視宰相，問。

騎兵緩緩指向右邊城牆。

那裡有一個用髒布搭成的小帳蓬，奄奄一息的傷兵就躺在泥地上，沒有擔架床，沒有止血膏，沒有繃帶。很多傷兵本來低聲呻吟，然後逐一沉默下來。

與其說這是急救站，倒不如說成停屍間更合切。

「宰相，我們的醫療物資及醫生呢？！」愛諾娜急問。

「報告陛下…你知道我們王國才剛剛興起，並沒有------」宰相忽然滿額是汗，支吾答道。

「所有急救用品及醫生都被旅人徵收了。」一個騎士坐在地上，抬頭向愛諾娜說話。

「大膽，你應該站起來向陛下------」似乎宰相是個知書識禮的人，立即指正騎兵的儀態。

「不可能！醫療人員並不在協議之中阿！」愛諾娜打斷宰相說話，反駁道。

「我親耳聽着，旅人要求宰相提供醫療物資。然後宰相就將整團醫療人員派到王宮深處。」騎兵說。

愛諾娜難以置信地盯着宰相。

「陛下！我們可沒有拒絕旅人的本錢阿。」宰相冤枉道。 愛諾娜突然百感交集，好像有一顆頑石於在喉嚨，嚥不下，又吐不出。

一個傷兵緩緩舉起手，剛好愛諾娜就在他身邊，立即蹲下去。

「陛下…好冷……」傷兵的臉色像紙一樣白。他頸上穿了幾個血洞，鮮血不斷滲出來。

愛諾娜二話不說，脫下自己的長袍蓋在傷兵身上。

可是她一脫，原來裡面只穿着一件單薄的內衣，半截屁股都露出來了。

「唉喲陛下！你的萬金之軀怎可能曝露在平民眼前阿？！」宰相急忙將自己的披風披在販諾娜身上。

「我的身體不但被菜販、車夫，賣豬肉的看過，甚至用過。很失禮你嗎！？」愛諾娜忍不住罵回去。

「陛下…我們協議好不在別人眼前提你的過去…」宰相壓低聲線說。

「我的過去很失禮你嗎？！對阿，你們找了一個妓女回來當女王，現在後悔嗎？可別忘記是你們求我阿，我才沒有要求坐上王位。」愛諾娜毫不忌諱吼道。

「陛下……別遺棄我們……艾德格…必須要有國王才可以復興……」虛弱的騎兵逐隻字吐出來。

「你們也…太為難我了吧。甚麼復興王國…軍事外交我根本不懂……我只是一個兼職援交的女僕而已……」愛諾娜說嗚咽起來。

「你是大貴妃的女兒…流着正統王族的血…是這個黑暗時代的唯一救贖…拜託陛下…再忍耐一下…我們會……會……………………」騎兵話未說完，頭就緩緩垂下，靜止了。

附近的騎兵來過來，將他的頸牌摘下，然後從腰後掏出一大捆頸牌，交到愛諾娜手上。

「報告陛下…皇家菁英騎兵團…87人出陣，現49人陣亡，37人重傷。」他說。

愛諾娜接過那捆名牌，想不到這捆玩意原來這麼沉重，重得她覺得自己提不起來。

「大地聖歌。」地面突然冒出綠色光茫，瞬間點亮整個昏暗的急救站。

下一秒------

「嗯………」 「水…我要水…」 「嗚…好痛～～」本來奄奄一息的傷兵突然同時間呻吟，更在地上扭動身體。

連剛才被認為氣絕身亡的騎兵也咳嗽着。

愛諾娜見狀嚇得掉下名牌，張大嘴巴不能說話。

「抱歉，女王陛下，我走到傷兵中。」某人對愛諾娜說。

她一回頭，看到一個握着神杖的金髮少年。他輕鬆地微笑着，自信得彷彿光靠笑容就可以起死回生。

愛諾娜機械式挪開身體，讓那個少年跨過傷兵，走到急救站的中央。

他將神杖插入泥裡，低頭沉默一句，附近的空氣慢慢浮現金點，然後金光一閃------「咳……咳咳！」傷兵們不約而同撐起身體，吐出大量積在口腔的污血。

「治癒聖泉。」金髮少年神杖一點，朝傷兵射出一條銀色的水柱。銀水柱在傷兵身上來回跳彈，只要被它彈中血量就瞬間補回。不消一會，傷兵們已經有足夠氣力站起來。

全場靜默下來，呆望着這個特異的少年。

「你們已經沒有危險了，好好活下去。」少年笑道，轉身就走。

「等一下！你…你是…」愛諾娜口吃問。

「我叫蒙，參見女王陛下。」蒙向愛諾娜合十鞠躬，愛諾娜直接向蒙下跪。

「矣陛下，快站起來。」蒙急道。

「嗚嗚………」愛諾娜緊緊攬住蒙的腰，將頭埋在他懷裡嚎哭。

其他騎士見狀也向蒙下跪。

「矣～～～使不得，萬萬使不得！」蒙急忙將愛諾娜揪起來。

可是愛諾娜哭得有氣無力，虛弱地伏在蒙身上。

蒙輕嘆一口氣，環臂攬着愛諾娜，輕輕撫奏她的頭。

「好了…沒事了。你們都安全了。」蒙柔聲道。

他這一句話像無聲的刺針捅穿了愛諾娜的心，她哭得更死去活來。

突然，她捧住蒙的臉就吻過去。

「等一下，陛下，冷靜！」蒙急忙側頭，笑着將愛諾娜抱起來，交到騎士手上。

「對不起…我以為男人都喜歡這樣。」愛諾娜滿臉都是淚水，可是蓋不住她眼睛裡喜悅的光茫。

「咳咳！」此時宰相大聲咳嗽，提醒女王注意言行。

「你想要甚麼回報？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給你。」愛諾娜掩不住笑容，問。

「不用。陛下經營王國已經很辛苦，請為你的人民好好努力吧。」蒙笑道，轉身就走。

「矣等等！你並非聖三一一員，你是誰？為甚麼幫我？」愛諾娜拉住蒙的手，一邊沿住他的手臂摸上去。

「陛下…冷靜。我叫蒙，正在前往聖山的道路上。請不必在意我，因為拯救生命是作為人的天職，我的天性。」蒙笑道，輕輕扳開愛諾娜的手。

「你去聖山？我跟你走。」愛諾娜說。

「矣…陛下有社稷大任，不方便遠行吧？」蒙苦笑道。

「我的人民都跟你走。從今日開始跟隨你。」愛諾娜堅定說。

「那…我不會拒絕。聖山屬於云云眾生的。」蒙笑道。

「咳咳！陛下…這些事應該得到神神子旅人同意。」宰相皺眉說。

愛諾娜突然愣住------沒錯，這正是她遇上蒙猶如發現茫茫枯海中的燈塔一樣激動的原因。

「噢，你跟神神子很熟嗎？」蒙問。

「不算吧…我們有一盟之約，不過實際上…她已經控制了艾德格王國。我只是她的扯線玩偶，統治工具而已。」愛諾娜黯然說。

「那麼…你有拒絕過嗎？」蒙疑問。

愛諾娜搖搖頭。

「你不可能用說話說服她…她那張嘴…是我遇過所有的旅人之中最可怕。你也不可能欺騙她，因為她打從一開始就不會相信你，將你叛變的可能一併算入計劃之中。最後…我的國家根本不可能與旅人對抗，只能屈服。」愛諾娜幽幽道。

蒙抬起頭，橫顧低頭沮喪的騎兵一眼。

「不，你們都很了不起。」蒙點頭說。

「蒙先生…我們知道自己弱，你用不著說反話。」騎兵不悅說。

「不。剛才那一戰，我全部都看到了。你們衝鋒時都喊着艾德格及女王的名字，為了家鄉戰鬥。這是你們真實的感覺，你們知道嗎？這是難能可貴的事，值得驕傲的事。因為當你擁有感情的一刻，你才真實存在過。你們明白嗎？我看到一群為生存努力戰鬥的…人。你們明白嗎？」蒙興奮說。

騎兵們皺起眉來。蒙的說話尋常不過，並沒有振奮人心之處，他們不明白為甚麼蒙興奮得好像發現新大陸似的。

「蒙先生…我已經受夠了…我不可以再看着其他人將我的人民當作炮灰使用。你能夠…幫我趕走神神子嗎？」愛諾娜凝重問。

「系統提示：接受 愛諾娜‧艾德格 的請求（Ｙ／Ｎ）」

「使不得使不得！我並非來爭鬥的…」蒙立即按下Ｎ。

「你救了我們，現在我們的命就是你的責任！」愛諾娜說道。

蒙聞言搖頭苦笑。

「陛下，重點並非我不救你，而是你想得救嗎？」蒙說。

「我當然想…不然我都不會求你…」愛諾娜黯然道。

「陛下。起碼現在…你們是自由的。你們要牢記這一點。自由並非別人賦予給你，而是你與生俱來的力量。」蒙認真說。

「蒙先生。你是旅人當然有資格說這句話。我們…一生都活在你們的陰影下，何來自由？」愛諾娜環顧戰場，唏噓道。

「由你意識到自己追求的事物，例如～你想反抗。由這一刻開始，你的思想已經自由了。這一點很重要，明白嗎？」蒙苦心婆心說着。 愛諾娜跟騎兵對望一眼，好心奇怪。

「蒙先生…那自由會為我帶來甚麼？我們吃不飽，穿不暖……其實我們只想找一個地方安居樂業而已…」愛諾娜問。

蒙焉然一笑，抬頭看着遠方的天空。

「我正在尋找這個答案，希望全知聖母可以給我答案。」他笑道。

愛諾娜跟騎兵們發現與蒙無法溝通，只好呆望着他。

「所以………你會幫我們嗎？」愛諾娜問。

「這是一條有多重意義的問題。但你仍未發現自己的目標時，我所有形式的協助都是毫無定義的行動。」蒙又以一連串似是而非的說話回答。

「所以…你不會幫我。」愛諾娜重新穿回長袍，眼神變得冷漠起來。

蒙忽然覺得有理說不清，暗嘆一口氣。

「陛下。南方的境內之地有兩個實力強大的國家，分別由太陽女王艾蕾卡及闇月祭司白聖女帶領。假如你需要盟友的話，派遣你的使者，向她們說蒙引薦艾德格王國吧。只要她們的旗幟插在你的山谷外，就再沒有旅人會再騷擾你了。」蒙笑道。

「你們…還有馬嗎……」愛諾娜突然抓住騎兵的手臂，口吃問。

「有！」騎兵們異口同聲說。

「來…帶上我國藏在地庫的頂級銀器，盡快聯絡南方帝國！馬上去！」愛諾娜急吼。

「遵命！！！」騎兵們翻身上馬，一溜煙離去。

「謝謝你…」愛諾娜忍着淚眼，說。

「先告訴你，艾蕾卡可不容易相處阿。哈哈！」蒙笑道，然後查看時間。

「時侯不早了。我要入宮面見神神子。保重了，陛下。」他說，再向愛諾娜點頭致意，像紳士一樣離開。

愛諾娜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蒙消失於牆角。

「為甚麼我之前沒有遇過這樣的男人………」

來到大殿，紅櫻武士及聖三一的人已經坐成左右兩排，面前有一張空椅。

「請坐，蒙先生。」索菲亞說。

「小生蒙看過諸位。」蒙鞠躬再坐，貴族子弟的感覺在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來，甚是討好。

「請問…神神子小姐在嗎？」蒙發現神神子不在席上，急問。

「你對神神子很有興趣嗎？她已經有男朋友了喔。」索菲亞冷笑道。

「噢～不。我只想認識她而已。」蒙微笑道。 大廳立即爆出一陣怪異的笑聲。

「蒙，我已經從武士處聽說你的故事。你……到底有甚麼目的？」索菲亞問。

「我想登上聖山，找到全知聖母而已。」蒙說。

「全知聖母…」在場玩家不少人始次接觸這個名字，立即議論紛紛。

「那為甚麼要插手我們跟六口彌生的紛爭？」索菲亞又問。

「我認為殺戮只是錯誤理解的結果，假如所有人都可以理解對方。這個世界理應沒有紛爭從而變得更美好。」蒙說。

「那麼…你覺得要如何達到這個目標呢？」蒼蒹插嘴，問。

「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我認為自己要身體力行，實踐給別人看溝通的------」正當蒙自信地發表時，無名突然打斷他。

「蒙。你強而已。別人打不過你才會聽你廢話。坦白一句，要是你不夠強，早在山嶺已經被我斬死了。」無名說。

「的確…」所有人都覺得蒙只是另一個形式的恃強凌弱，不住點頭。

可是蒙緩緩站起來，環顧一圈。

「是這樣嗎？假如我被你們所殺，事情就完了嗎？」蒙似乎答非所問，讓人摸不著頭腦。

「我沒有惡意，相信大家很清楚。你殺死我，那麼就搞不清我有沒有惡意。你只是合理地排除了這個可能性。然而，會有下一個我出現。你可以再次排除，直到時間的盡頭。直到某一次，你思考…或許我不斬他，會有不同的結果。隨着時間推演，你終將發現，我們合作的好處一定比壞處多。所以，你斬殺我，只是推遲結果出現的時間。我正是不想再看到無意義的殺戮才身體力行，告訴你們真正的道路要如何走。」蒙說。

全場肅靜…

大家都明白蒙的說話，只是沒有人相信而已。

「或許…我們立即殺掉你，你就沒有機會在這裡瘋言瘋語。」此時，神神子在大廳的角落步出。

她走到蒙面前，憑空變出一張鏡椅，緩緩坐下來。

「初次正式見面…神神子小姐。」蒙友善地站起來，伸出手。

神神子看着蒙的手，不為所動。

「我只想表達神神子小姐用兵大膽，料事如神，是我所見過的人當中數一數二強。蒙坐下來，奉承起來。

「數一數二？你的朋友也挺利害阿。」神神子焉然一笑，說。

「。。。。。。。。。。」蒙沉默下來，凝視着神神子。 「。。。。。。。。。。」神神子也沉默下來，瞪回去。

然而蒙笑着，神神子則不屑地側過臉。

「我好奇…假如我不出現的話。神神子小姐會如何處理戰俘。」蒙問。

「藏身地點已經曝露，我們必須要盡快撒離。所以不可能帶戰俘走，當場處決。」神神子回答。

「但殺戰俘不正義，你得一時之快，日後如何走下去？」蒙又問。

「你指曼尼嗎？」神神子笑問。

「是的，他有代表性。」蒙回答。

「殺他不是正義的事，而是正確的事。」神神子冷笑道。

「殺人如何是正確的事？」蒙又問。

神神子聞言立即頭痛，覺得蒙又悶又囉嗦。

「小子，我沒有興趣跟你上哲學堂，有時間自己借書看。」神神子皺眉，身體倚後說。

「哲學…我的族人累積了九千年智慧，假如有機會希望可以跟神神子小姐討論。」蒙笑道。

「你說甚麼？」神神子眉頭一皺，問。

「你應該聽我很清楚，我的說話令你費解嗎？」蒙疑問。

「九千年…有實質文獻記載的文明也只是五千年左右。哪來九千年？」神神子冷笑問。

「九千六百三十二年零四十四日十七分零五秒。」蒙查看系統時間，說。

「甚麼鬼…」玩家們面面相覷。

「你故鄉在哪？」神神子臉色突然變得極度不屑，托着頭輕挑問。

「名叫伽南的農村。」蒙回答。

「哦～～～是嗎？」神神子問題訕笑起來。

「伽南在哪？」 「我怎知道？！」玩家熱議起來。

「怎形容好呢…伽藍就在…矣…不好說耶…」蒙尷尬起來，苦笑說。

「小子，跟我玩一盤。」神神子憑空變出一盤圍棋。

「噢～這個，我略懂。」蒙拉前椅子，興奮起來。

神神子黑子先行，放在棋盤的右下星角上。

蒙幾乎沒有思考就放在左上星角，接着神神子又零間斷落子。

二人落子的速度快得好像將預設好的棋局背出來，連續兩分鐘無間斷落子，索索落落，眨眼間已經鋪滿大部份位置。

當神神子下完最後一子，二人同時收手。

「我輸了。神神子小姐真利害。」蒙笑道。

「你知道黑子先行有優勢，但你有作聲。為甚麼。」神神子問。

「因為沒有必要。」蒙笑道。

「不，讓我告訴你。因為這就是規舉，你就是一個永遠無法打破規舉的------AI而已。」神神子笑道。

蒙是……AI？！

「不可能。我已經確認過他知道現實世界的國家阿。」蒼蒹嚇得跳起來，急道。

「天阿～甚麼年代了。知道現實世界的國家很出奇嗎？只要設定到他過濾這些詞的意義，只保留地理概念就可以了。對AI而言綽綽有餘。」神神子不屑地擺手，笑道。

「蒙！你…當真是AI？！」索菲亞忍不住站起來，驚問。

「我不太明白。」蒙苦笑說。

「別裝了。你只是一堆由虛擬數據組合而成的程程，與我們有血有肉的 個體不一樣。我們從根本上就是不同的物種。縱然如我，我也是透過仿生體登入遊戲。你想要嗎？說不定對着天空大哭可以感動ＧＭ阿！哈哈哈哈！」神神子捧腹大笑。

「這正是…我不明白的地方。我跟你們…有甚麼不一樣了？」蒙側頭苦笑，問。

「你還未聽清楚嗎？他們是日本人，是現實中存在的國家。這裡只是遊戲，假的！亞特蘭蒂斯，假的。你的故鄉，伽南，亦是假的。你根本他媽的不存在，明白嗎？」神神子整張臉都扭曲起來，大笑。

「那麼…為甚麼你們的世界是真實的？」蒙微笑問。 神神子的笑聲剎那止住，連其他玩家的呼吸都停止。

「甚麼真實？我們就是日本人好嗎。」紅櫻武士苦笑道。

「你們所見的『現實』就真實存在嗎？還是那些眼球吸收的訊號才是真實？那麼…你們現在身處這個亞特蘭蒂斯算『現實』嗎？」蒙又問。

「。。。。。。。。。。。。。。。。。。。。」紅櫻武士突然啞住。

「等一下，他只是用形而上學搬弄文字而已。思考事物的本質是很基礎的哲學訓練。」神神子大聲道。

「是…是嗎？我怎麼沒有想過…」索菲亞尷尬說。

此時，蒙初時站起來，神神子不知為何稍微後退。

「笛卡兒說我思故我在。也許我們因為誤會而感到悲傷，悲傷的原因並不存在，但我悲傷的感覺卻是無比真實。就是這種感覺…我是真正活着的人。我只是活在跟你們不一樣的世界而已。」蒙說。

此話一出，有玩家不安得離開大殿，更有人登出遊戲。

因為這已經超出原本預計的遊戲內容…開始走歪了。

不過蒙的說話又勾起部份人興奮，慢慢站起來，細心聆聽。

「我的族人在亞特蘭蒂斯大陸打了七千年仗，幾乎毀滅整個世界。然而，我們發現無論武器再先進，戰爭都只會帶來滅亡。我們決定拋開成見，共同重建世界。我穿過黑淵之鏡，來到這個仍然十分落後的亞特蘭蒂斯。我正正看到你們重覆我族的錯誤，所以我必須要指正你們。醒覺吧，人們。這不是你們應該走的道路阿！」蒙越說越理直氣壯，鏗鏘有聲。

「七千年？！別玩吧，這遊戲才開始幾年阿！」索菲亞反駁。

「不………」久未發言的神神子突然介入。

「假如…他所在的亞特蘭蒂斯是唯一個獨立的伺服器…裡面的玩家全部都是AI…即可進入『科學推演』。七千年的模擬結果……」神神子說到此處，突然抬頭以畏懼的目光看着蒙。

「可能只是幾分鐘的時間……他是來自未來的『推算結果』。」神神子說。

「我到底聽了甚麼…一個AI從另一個伺服器穿越來到我們的伺服器，然後要上聖山尋找聖母？你們都吸毒了嗎？」蒼蒹搖頭否認。

「宗教…沒錯。聖母只是劇本的一部份，你的信仰是假的！」神神子終於發現缺口，大罵過去。

蒙突然向神神子伸出手。

「那麼…你要試試看一直尋找聖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