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 艾德格王朝

前文提要:數月前,唐卡拉一役後,亞洲組全面控制唐境。 懶然、兔兔及春尼特決定拜訪八鈴的故鄉,藏於唐卡拉東邊的秘國---艾德格王朝。路上遇到柑柑一行人,結伴到'水丘綠峽'後分手,然後向深山進發。尋找失落王國的遺跡路上,他們會遇上甚麼呢………

「區域載入中………請稍侯。」

高山,深谷,水煙雲霧瀰漫在山澗之間,彷如夢境一樣神秘。

「區域更新:艾德格都城」

一條荒廢的泥濘小路蜿蜒深入山谷,兩邊的樹木有淡淡的斧痕,明顯是 人工開路的證明。

「循這路去…應該找到八鈴的家鄉吧…」懶然說。

「大哥…打完仗我想享受下榮華富貴。」春尼特完成第一個大型副本, 賺進第一桶金,卻未及大灑金錢已經被懶然拉走。

「錢只是浮雲,女人才是寶藏,對嗎兔兔?」懶然笑道。

「誰是你的女人!」兔兔尷尬得耳朵也豎起來。

懶然召喚出鐵甲駿馬,將行季掛在雙人馬鞍上,然後翻身上馬。

「唉…騎馬好痛……」春尼特欲上馬,卻被懶然用腳撐開。

「誰讓你騎?」懶然扁嘴說。

「吓…你跟我…還有誰?」春尼特反問。

「來…兔兔。」懶然像紳士一樣彎腰,伸手扶兔兔上馬。

「懶然大哥!我呢?!兄弟如手足啊!」春尼特晴天霹靂,覺得自己的 地位跟馬鞍相若。

「唉喲~女人如寶藏嘛~」懶然似乎身不由己說道。

他從後摟着兔兔,叮囑她小心坐穩。

「大哥…唉…」春尼特只好背着大盾,走在駿馬旁邊。

「兄弟…走在前面。」懶然指着馬頭說。

「為甚麼?」春尼特再問。

「幫我們拉馬。」懶然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春尼特漲紅了臉,連兔兔也不禁竊笑。

「看嘛~我叫尼菲特提升你做公會幹部。」懶然又開空頭支票。

「唉………」春尼特從傭人變成馬夫。

三人一馬慢慢沒入在小路之中,向高地進發。

懶然舒適地騎着馬,穿梭於綠樹成蔭的小道,懷裡一個軟綿綿的可愛伊 人,多麼愜意。

轉入山坳,小道被塌樹所阻,春尼特只好扛起大盾,在密林中闢出一條 路來。

縱橫交錯的樹枝像漁網般包圍他們,好不容易撥開一條,另一枝節又打 過來。

「趕快回到大路吧……」懶然一手摟着兔兔,伸出另一手以裝甲護着兔 兔的臉。

「談何容易……」春尼特使出吃奶力跟樹藤搏鬥。

「矣!」兔兔突然下馬,兩個起伏跳到一棵樹下。

「兔兔!趕快回來!」懶然大驚,呼叫。

兔兔跳到樹枝上,一個盪千揪便騎到馬上,手中多出一塊破布。

三人合力張開它---是星紋花的旗幟。

「我們已經進入國境了………艾德格都城。」懶然藏好舊旗笑道。

****「可以告訴我 …你故鄉的事嗎?」兔兔突然問。

八鈴嘆一口氣,仰望清澈的星空,回憶慢慢注滿腦袋。

「我的故鄉……也是上一輩的故事了。

唐卡拉王朝東邊的'水丘綠峽'內有一個名為'艾德格都城'的國家,它就是我 的故鄉。

'艾德格都城'只是唐卡拉王朝的附屬國,在唐朝保護下過着平安太平的日 子。惟'弒火之戰'毀滅唐卡拉後,'艾德格都城'的風光也日漸式微,變成深 山死城。

都城的元長分成兩派,一方主張巴結旅人,一方主張死守深谷。

最終兩派人互不相讓,在一次議會中元老們大打出手,誤殺'死守派'的領 袖。

內戰一觸即發,人們四散逃命。最後……我跟隨'大貴妃'離開王城,從始 再沒有聽到'都城'的消息了。」八鈴嘆氣說。

「大貴妃不但送你配玉,又保護你離開都城。對你不薄呢!」懶然微笑 道。

「當時我是最年輕的宮女,所以跟大貴妃的女兒最合得來。大貴妃把我 當成半個女兒疼愛。」八鈴在回憶中找到甜絲絲的安慰,始露微笑。

「那麼……大貴妃呢?她應該有親兵保護,為甚麼你會淪落為山賊?」 懶然理所當然追問。

八鈴臉色一沉,放下手臂,對着星星嘆息。

「大貴妃……並沒有被保護,反而被親兵追殺。」八鈴說。

「親兵追殺主人?!」懶然及兔兔大吃一驚,坐起身體齊聲問。

「剛才不是說'艾德格都城'面對嚴峻的人口老化問題嗎?

其中一名宮廷法師開始鑽研'不老魔藥',但需要'人血'作藥引。國王避免他 人耳目,把宮廷法師藏在'大貴妃廂院'的小房裡。大貴妃奉國王之命照顧 法師,漸生情愫。

然而紙包不住火,元老的線眼終於發現了法師的存在,卻謠傳公主是大 貴妃跟法師的私生女。

內戰爆發的一刻,'保守派'欲追殺大貴妃及公主以搏取民眾支持。於是大 貴妃帶着我們逃到唐卡拉國。可惜唐卡拉國內戰後開始鎖國,我們只好 過着流浪的生活。大貴妃散盡家財,再養不起我。她送了少量財寶及金 錢給我作'送別禮'。我知道再跟隨大貴妃只會令她更離過,所以我忍痛離 開,但一直找不到工作,最後淪落於'貧民窟'生活。

直到某天………虎二郎帶着'血手盜賊團'的車隊路經'貧民窟',他並沒有落 井下石,更把從富商手中搶回來的食物分給我們。虎二郎發現我的床鋪 在貧民窟中摺得份外整齊,於是我把身世如實相告……最後他邀請我加 入盜賊團工作了。」八鈴每次提起虎二郎時總會嘴角含春。

14.1

林蔭小道連綿十里,沿着山腰緩緩上攀。

抬頭不見天,前望不見路,無力感漸漸變成沉重的壓力,讓他們喘不過氣。

「不行了……休息一下…」懶然在小溪旁停下,稍作休息。

「我腰都酸了~~~~~」兔兔撐直雙手伸展筋骨,不意經露出小蠻腰 及長腿,二男同時嚥下口水。

「我們會在都城找到甚麼呢?」懶然盯着星紋旗,幻想皇宮內養着一群 未經開發的妃嬪。

「最好是金銀珠寶。」兔兔笑道,一邊將皮甲鋪在地面,再蹲下去用力 刷,好讓它保持柔軟。

她只穿着貼身內衣及小棉褲,富彈性的屁股觸手可及。

懶然知道春尼特沿小溪探索,一時三刻不會回來,現埸只有他跟兔兔, 歪念油然而生。

「金銀珠寶好…還是你好?」他蹲下去,從後熊抱兔兔,雙手不安份地 探向她的下體。

「矣?!你幹甚麼?!」兔兔大驚,急忙扣緊懶然雙手。

「我在幹甚麼?」他用身體夾緊兔兔,然後用鼻尖磨兔兔的耳根。

耳朵是兔族最銳利的器官,可分辨八方來物,同時乃最敏感的部 份………

兔兔立即觸電,毛髮直豎,身體發燙,不斷抖震。

「好癢……不要……哼嗯……」她欲拒還迎地扭動身體,一邊輕吟。

「不誠實的嘴巴!」懶然吐出小舌頭,從下而上,外而內舔兔兔的耳 朵。

「啊……停………」兔兔不禁癱在懶然懷裡,向後仰在懶然肩上。

「壞女孩…」懶然抱起兔兔,將她壓向樹幹。

「等一下…不要……」兔兔撐着樹幹,想推開懶然,卻不使上全力。

「你是我的人…兔兔…怎可能拒絕我?」懶然慢慢扳開她的長腿,將攻 城鎚移向城門。

「好好招乎主人啊…」

啪,城破。

「啊~!」

戰況空前激烈,雙方在城門來回推進,打得有來有往。

兔兔的要塞只失守一次,故城門堅固無比,搾得懶然喘不過氣,幾乎繳械投降。

撞鎚的力量狠狠傳向樹木,震得落葉紛飛,樹頂沙沙有聲。

戰至酣處,城門的守軍大舉反攻,將缺口收窄,僅容一指,馬上將懶然 的數億精銳之師逼出來!

「大哥!我--------噢,老天份上,你們可以檢點一下嗎?」春尼特循 小溪奔回來,赫見二人大戰。

「哇~~~~~~~!」兔兔猛力一擠,將小懶然噴出來,然後咻一聲 閃進草叢中。

「春尼特…你想燒春袋嗎?」懶然穿好褲子…眼神狠毒起來。

「我找到一條廢棄的村莊,趕快過來吧!」春尼特紅着臉離去。

「村莊?」兔兔跟懶然對望一眼,立即跟上去。

循河而上,他們果然發現幾間廢屋。

廢木屋的天花已倒塌,青苔從缺口一直長到屋內。

「餐具跟傢私都在……」兔兔看到桌上還放着鋪塵的木刀叉。

其他房屋均廢棄多時,唯獨位村子中央的大木屋。

大木屋完好全缺,桌上有咬一半的麵包,地上有碎碟,角落有一堆鐵 粉,時間彷彿停留在居民消失的一刻。

「碎碟?」懶然蹲下來,查看碟碎。

「是致敬的意思,不少村莊向某人或某件致敬的話,會摔破碟子當作掌 聲。」兔兔說。

「向誰致意?」他們看遍木牆,均未發現人像。

「矣等等…這面旗子好像有問題。」春尼特覺得掛在牆上的星紋花旗有 點古怪。

「不就是糟了一點…有甚麼古怪。」懶然不以為然,繼續翻查角落的木 櫃。

「它是不是掛反了?」春尼特皺眉問。

兔兔子懶然一愣,站到他身旁,一同側頭查看。

「好像……是反過來掛了。」兔兔點頭說。

「心理作用嗎吧?」懶然不服。

「仔細一看…那些不是污漬,而是有人塗污了吧?」春尼特指着旗上的 撥墨說。

懶然用騎槍挑下反旗,它背後突然掛下一塊破布,摔到地面。

懶然拾起來,兩手拉開破布--------

「系統提示:得到 革命軍的地圖。」

地圖右下角畫着十多個村莊,然後上到山腰時有兩個大村落群,最後山 頂是一座皇宮。

「好兄弟!」懶然搭着春尼特的肩膀,朝氣一笑。

14。2

依照地圖提示,一路深入森林,沿路發現大小村莊十餘,人畜皆去。

村莊大致分成兩類,正掛國旗或倒掛國旗。

然而,正掛國旗的村莊找到骸骨,而倒掛國旗的村莊則被嚴重破壞。

連接村莊的小路雜草叢生,路上披荊斬棘,不是被木刺劃破腳皮,便是 被毒蟻叮得滿身紅點。

他們停在某小村,暫時擺脫蚊蟲。

「不行…我們正被森林慢慢吞噬。」兔兔癢得想拔光自己的毛。

「春尼特!小子,你在哪?!」懶然大叫。

「馬上來~」春尼特捧着一大堆木材,從森林中走出來。

「你搞甚麼?」懶然目瞪口呆問。

「這裡的木材我未見過,說不定可以賣個好價錢!」春尼特將木材摔到 地面,震得旁邊的小屋也塌下來。

「你不撿路邊的石頭?」懶然刁難問。

「大哥明智!我發現這裡的小頭叫'青點石',上面有小綠點。看!」春尼 特從背包拿出一袋兩公斤重的石春,興奮地展示予懶兔二人。

懶然白眼翻到後腦去。

他從入侵俄服開始嶄露頭角,數年來遊歷千山萬水,在遊戲內見識自然 淵博。

相反,春尼特乃母服加入亞特蘭蒂斯大陸後創角的新玩家,俗稱'嬰兒'。

'嬰兒'在母服發育時得到'聖三一公會'悉心照顧,從一級到三百級均有升級 指引,轉職提示,更沒有大型攻城戰,成長路自然平坦,但也結出'無 知'的惡果。

「與其慢慢探索,倒不如直接飛去皇宮吧。」懶然不耐煩,企圖放出飛 行座騎,面前立即跳出紅警告。

「警告:環境空間不足 無法使用飛行座騎。」

「嘖!好煩的設定!」懶然不服,逐隻飛行座騎測試。

「懶然大哥,不如我們沿小路爬上山腰,每一個村子都露營一晚,那麼 我們便不會錯過任何情報了。」春尼特逆向建議。

懶然一愣,砰一聲放出鐵皮犀牛。

「露你老母!他怒吼一聲,使用'三倍動能',讓犀牛變成火車,正面衝入 樹海,馬上在密林中轟出一個大窟窿。

「來,走吧。」兔兔向嚇呆春尼特招手。

「這…不太合適吧?」春尼特心虛起來,覺得浪費了遊戲創作者的心 思。

「旅人都是這個模樣。」兔兔已經司空見慣,背起小包包,走進森林隧 道去。

「兔兔小姐可以分享你的故事嗎?」春尼特放鬆心情,跟兔兔聊起來。

「我沒有故事,抱歉。我並非貴族,沒有珍貴的情報可以告訴你。」兔 兔不以為然說。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故事,不是嗎?」春尼特好像背包小孩去露營般 興奮。

「甚麼小故事?所有事情都是宿命。」兔兔冷笑回答。

「宿命?你有'行動自由'。看,你正跟我們一起旅遊啊?」春尼特拉緊背 包,像訪問外星人一樣問。

「小朋友,這世界一切都是'宿命',除非你遇到'上三真神',宿命才可以改 寫。例如我是兔族,貧困的種族,這是我無法改變的命運。所有'決定'都 建基於這個'宿命'。」兔兔感慨,回答。

「不對。你們可以跟我們合作,踏上致富之道,這是你的'自由意 志'啊。」春尼特仰望四周的大樹,覺得世界充滿希望。

「自由意志………」兔兔踢着路上小石,搖頭苦笑。

「本來我活得好好…直到懶然先生出現,改變了我的世界。」她話中有 話,如回音一樣盪向。

「他怎麼了?」春尼特追問。

兔兔沉默下來,凝視前路。

假如懶然不出現的話,她會出現在這裡嗎?

更重要是…她有能力拒絕旅人嗎?沒有,何來自由的意志?

「這個世界…根本沒有自由意志。」兔兔拍拍春尼特肩膀,笑道。

「只要你有反抗的意志,那就是自由的始端啊!」春尼特拉着肩帶,仰 望兔兔,天真笑道。

兔兔一愣,腦內某個制被啟動。

「自由意志………」她吟吟,耳邊響起不知明的音調了。

默靜的樹冠突然晃動,像路軌一樣從山腳直上山腰,期間樹木東歪西 倒,群鳥紛飛,整個山谷的注意力都放在這埸小騷動上。

轟~~~轟~~~~轟~~~~

犀牛不滯於小荊小棘,以開山劈石的氣勢破樹前進,懶然一口氣衝了數 公里,猶如排清宿便般暢快!

「喲~~~~呵~~~~吶呢?!」裂木聲突然消失,犀牛衝破樹林, 來到一小片空地,前面是一面巨型石壁。

「Oh Shi----」說時遲,那時快,犀牛不受樹木減慢,當下全速撞 過去!

轟隆~~~~~~~~~~

張開眼,懶然身處一竹房內,隱若聽到四周有人竊竊私語。

坐正身體,胸口刺痛如針扎,一股腥熱衝口而出,咳出一口鮮血。

「懶然先生!」兔兔是第一人撲過來,扶起懶然。

「這就是自由意志啊…兔兔小姐。」春尼特在旁冷笑。

懶然回神過來,發現窗外站滿中世紀打扮的人。

他們指手劃腳,交頭接耳,像參觀水族館的人,而懶然則是魚缸裡的 魚。

「矣……誰?」懶然突然害羞起來,扯高被子蓋着自己。

兔兔讓開,一名穿着泛黃棉襯衣,皮革背心,亞麻褲及皮鞋的老伯走到 床邊。

他熟練地用枕頭墊起懶然的腰,然後用刺鼻藥膏按摩胸膛。

「你的肋骨斷了……撞不死真好運。」老伯不顧懶然死活,手掌深深陷 入他的肚子去。

「他們就是遺民啊。」春尼特得意笑道。

「遺民?!」

日上三竿,懶然的傷勢隱隱作痛,但已經可以行走。

他撐着拐杖走出小屋,看到春尼特赤裸上身正在耕田。

左介面有一進度條,仔細看---「農田完成度:39%」

「懶然大哥~醒來了?」春尼特再鋤一下…「農田完成度:41%」

「你又搞甚麼?」懶然不怒反笑,問。

「我們要完成遺民的任務才可以進入皇宮。」春尼特回答。

「皇宮?你找到皇宮了?」懶然興奮問。

「呢~肉眼都看到。」春尼特放下犁頭,指向山頂。

墨綠色的樹海中浮現一座擁有三層城牆的象牙城堡,如珍珠般醒目,像 貴族一樣俯視群山。

懶然嘗試放出獅鷲,它憑空出現,嚇跑附近的農夫。

「矣?限制消失了?」他喜出望外說。

「不用急着到皇宮,因為他們不理會外邦人。所以我才做解任提升聲 望。」春尼特舉起犁巴,一臉泥巴笑道。

懶然愣住一秒……剛好看到兔兔拿着犁巴回來,顯然她也務農。

「我才不會做耕田這種低賤的工作!」懶然拒絕下放身份,騎着獅鷲飛 向皇宮。

寒風刮耳,眨眼間村莊變成積木一樣細小。

他在盤旋城堡一圈,發現光潔明亮的外表下是一個廢墟。

城內裂痕處處,城門被燻黑,滿地垃圾。

牆上雖有士兵,但他們圍坐成一團,看到懶然這個陌生人也沒有攔截的 意思。

懶然大感奇怪,當下降落到廣第一層某草皮上。

獅鷲著地時吹起三圈風壓,一圈比一圈強,令雜物碎紙飛舞起來。

兩名掃地工人篤看一眼,然後繼續工作,並沒有喜怒之色,更令懶然覺 得自己透明。

「你好,請問這裡是艾德格皇宮嗎?」懶然問掃地工。

掃地工突然遙望第三層的宮殿,沉思一會,然後聳肩搖頭,未說一話。

「你暗示第三層才是皇宮嗎?」懶然追問。

掃地工乾脆不理會他,專心掃地。

懶然不心息,朝第二層進發。

皇宮內盡是豪宅,惟十室九空,僅餘一房亦烏燈黑火,只有老人在門外 閒坐。

豪宅的陰暗處隱約看到金杯銀碟的閃光,居然無人問津。

不聞小孩戲玩,亦不見繁華大街。

假如太陽王國是壯年漢,那麼艾德格王朝就是卧病在床的老人。

懶然穿過豪宅群,順利來到第二層的城門,兩旁各有一尊雕像。

華麗的雕像纏着兩條藤蔓,雪白的外表被風沙掃黃,猶如少女略施胭粉 變成風韻婦人。

荒廢皇宮,豪華跟涼寂結合,難以言喻的遺憾美。

守門的士兵正在地上玩啤牌,武器都放到旁邊,令皇宮變成自出自入的 雞籠。

「請問這裡是艾德格都城嗎?」懶然厚着面皮問。

士兵們抬頭,發現旅人到訪後吃了一驚,可是驚喜之色一閃即逝,回復 平靜。

某士兵指着城門上垂掛的星紋花大旗。

「還可能騙你嗎?」士兵不以為然說,然後繼續打牌。

懶然想追問,但對方冷漠如冰,無從入手。

他把心一橫,拔出鐵騎槍,騎着陸行鳥,殺氣騰騰闖入城門,欲勾起士 兵注意。

可惜-----「啤九。」

士兵們連望他的心思都沒有。

如是者,他全副武裝在第二層皇宮來走來去。

這裡有醫院、馬廄、學校等公共設施,途人打扮較高貴,雖然對懶然感 到好奇,但仍然沒有反應。

懶然來到中央,篤見百步大梯,直上第三層主宮殿,有士兵把守;另外 右邊,有一黑色建築,跟白色主調的皇宮格格不入。

他決定先到主宮殿查看。

「停步…甚麼名字?」守住梯級的士兵終於截停他,問。

「謝天謝地,我叫懶然。請問這裡是皇宮嗎?」懶然捉住他的手說,卻 發現他的手骨瘦如柴,乍眼看,士兵亦是老人。

「懶然……」士兵用顫抖的手寫下懶然的名字。

「對…這裡是皇宮。」他回答,然後眼望前方,未沒有回應。

懶然百般無奈,下馬上梯,直入主宮殿。

主宮殿內放着一尊高貴的女神像。

她長髮如絹,含蓄笑容如處女般純潔,雙手前伸,將來訪者抱入豐滿的 胸脯裡。

「哇…這個女神身材好棒…肯定是誘惑男人交配的邪神。」懶然口裡罵 着,下體卻硬起來。

女神像下方是高椅王座,旁邊點着無數蠟燭。

溶蠟像凍結的瀑布般流滿地面,如女神的春水瀉向大地。

突然,某人從暗處走向女神像,剪去燒壞了的蠟燭,換上新蠟。

「那個!請問這裡是艾德格皇宮嗎?」懶然捉住那個人問。

那個人打量懶然一眼,並沒有回應就走了。

懶然大感鬱悶,但發現'那個人'胸前有一朵星紋花襟章。

他再走入主宮殿外的黑色建築,發現裡面明顯被破壞,位於中間有一尊 半毀的神像。從它殘餘的部份觀察,不難發現它有纖幼的小腿及裙擺, 亦是女神像,可惜因為不知明原因被毀了。

「農田完成度:100%」

「任何完成: 出門靠朋友。」

「區域聲望: 艾德格都城 +15」

「先回去吧……」懶然死死地氣回到皇城外的村莊。

剛落地,他便看到村民圍着兔兔及懶然熱議起來。

「哇…咩事…」懶然吃驚起來。

「我都叫你別去。皇宮已經是廢墟了!」春尼特說。

「你又知道?」懶然不悅。

「村長告訴我啊。」春尼特指着醫治懶然的老伯說。

「旅人…皇宮已經失去功能了。」村長說。

「失去功能?此話何解?」懶然反問。

「因為艾德格的王族幾乎死光,最後一條血脈分支被鎖在地牢裡。」春 尼特回答。

「你又知?!」懶然再吃一驚。

「要是你虛心一點都會知道。」兔兔沒好氣說。

「他就是王族表親,算是王室,但沒有王族血統。」村長回答。

「王族死光…就是內戰輸了嗎?」懶然皺眉反問。

「你從宮廷侍女‧八鈴打聽回來的消息吧?

非也,王族最後勝利,但也死光了。

一切的源頭…就是被異端信仰入侵……」村長慚愧說,其他村民也默默 低頭,似乎布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

「異端信仰?」三人異口齊聲問。

「你到過王宮吧,看到大殿外的黑教堂沒有?」村長問,懶然點頭。

「那間就是'千面女神'的教堂…她看準我國出生率低,派遣神使愚惑我 們,令我們背棄提勒斯女神信仰…。

提勒斯派主將跟旅人結好通婚,而黑女神派主將保守國脈。

黑神使說提勒斯已經遺忘艾德格王朝,所以出生率才這麼低。

它教我們近親通婚及設立'國家生育法',每女每日必須跟最少一名男性行 淫,亦不可拒絕第一位要求行淫的男性。

國家果然出口率上升,不過……

數天後,某貴族公主到城外買東西被村民發現…她被捉到村子當了三小 時性奴。

該貴族大公知道後派麾下騎士屠殺那條村,百多顆頭被長矛刺起來,警 告他人。但農民不滿貴族可以隨意捉農女行淫,逐向議會投訴。

議會內某元老錯手殺人……其實是神使化身搞鬼。

我們的國家…就是在那天開始動亂。」村長說着,不少村民轉身離去, 不敢回想過去。

「噢…難怪王族要研究血魔法…」懶然說。

「我們年事已高,不能生育,王國逐逐步向死亡。

不過,大祭司深信只要知道'千面女神'的名字,就可以向提勒斯懺悔,女 神就會祝福我們,令王國興起。」村長供出第一個情報了---

「系統提示:告訴 大祭司,'千面女神'的名字。」

「吓…她不就是亞柏。」懶然早前從公會成員口中得知'黑女神'就是幻之 女神‧亞柏。

眾人一愣,一陣寒意飄過……

「亞柏啊!!!!!!!!!!」

「她叫亞柏!!!!!!!!!!!」

「那個該死的女神叫亞柏!!!!」

一傳十,十傳百,整條村子熱鬧起來。

「衝啊!!!!告訴大祭司啊!!!!!」

數百人拔足狂奔衝向皇宮,大地震動起來,歡呼聲在山谷回激盪!

「矣?!甚麼事?!」懶然大驚。

「任務更新: 搶在89村民前,告訴大祭司'千臉女神'的名字。」

「懶然大哥,看你做的好事!」春尼特慌得發抖起來。

「快上來!」懶然欲放出獅鷲---

「警告:環境空間不足 無法使用飛行座騎。」

「仆街!太逼上唔到車!」懶然被人潮擠得無法喘氣,眨眼間已經落後 數十人。

人群像潮水一樣湧向王城,口中怒吼着亞柏的名字。

路入岔口,另一條村的人竟然加入大隊伍,令人數倍增數百。

「任務更新: 搶在233名村民前,告訴大祭司'千臉女神'的名字。」

更甚,闊路慢慢收窄,令人群難以移動,彷彿置身擠擁的月台上。

「請勿超越黃線,Please stand behind the yellow line。嘟嘟嘟嘟嘟…」

奇怪的聲音響起,勾起不耐煩的情緒。

就在他們被人群淹沒一刻,一個輕巧的身影竄到頭上。

「讓我去。」兔兔展開輕功,踩肩踏頭,飛奔到人群前方去。

「該死的女神叫亞柏啊!!!」

整個王國都哄動起來,如萬軍攻城,直上山坡。懶然回頭一望,人數激 增近千。

先頭部隊已衝入第一層皇宮,懶然才在山腳。

直到他到達城門,人潮已經進入第二層。

「兔兔小姐會不會--」春尼特擔心問。

「她可以的!」懶然堅定說。

「不。會不會背叛我們…」春尼特認真說。

懶然恍然大悟!

「任務成功: 掀曉'千臉女神'的名字。」

群眾同時停步,喝倒彩,然後緩緩走向主宮殿去。

懶然及春尼特來到主殿,發現大祭司跟兔兔正等待自己。

「旅人…謝謝你告訴我們'黑女神'的名字,我們的王國曙光了……不過, 我們仍欠一人。」大祭司說。

「甚麼人?」懶然再問。

「我們誠心懺悔,女神會重新祝福艾德格王國。但我們失去王族,已經 沒有代表性。請你幫我們找到'失蹤的王族',只有她高貴的血統才可以解 救艾德格王國。相信我,扶助他登基後,你這輩子不缺錢了。」大祭司 說。

「區域主線任務更新: 尋找'失蹤的王族'」

「王族不是死光了嗎?」春尼特問。

「不…有人逃脫了。」懶然想起八鈴的話。

「沒錯…擁有直屬王族血統,沙泰勒羅大貴妃的女兒逃脫了。」大然司 說。

「很好,我們可以在哪裡找到她?」懶然問。

「不知道,只知道他們逃向南邊……但我可以告訴你公主的名字。

她的名字是---艾德格‧愛諾娜。」

14。3

大貴妃女兒的名字是---艾德格‧愛諾娜。

群眾圍着懶然歡呼,夾道歡送他出王城,一邊將金錢及食物塞到馬背背包中。

「你知道愛諾娜公主在哪裡?!」村長不信,抓住馬毛問。

「你放心等我好消息吧!」懶然跟兔兔忙着收錢,無閑理會他。

「旅者大人,請用上'男爵'裝備,安全帶公主回來吧!」士官長捧來一隻大寶箱說。

懶然勒停戰馬,雙眼發光走過去,輕輕掀開寶箱------「系統提示:獲得裝備 '艾德格貴族套裝'」。

寶箱收藏着一套星紋鎧甲,有胸鎧、脛甲、護腕、護膝、重靴,是一套完整的裝甲。此外,它擁有額外'掛件'位置,可以安裝臂盾、肩板等額外防具,簡言之比其他玩家多幾件裝甲數值。

「系統提示:獲得裝備 '貴族套裝'」

兔兔張大嘴巴,正想尖叫時懶然掩着嘴巴。

「太好了,我正好用上這些裝備,我會帶公主回來的。」他笑納寶箱,一邊綁緊披風,以免被村民發現其實他身上的裝甲比迢套裝甲強,他只想轉賣賺錢而已。

「我們也差不多起行了,春尼特,幫我拿着--------矣,那小子呢?」懶然向後遞了一空,發現春尼特不在身邊。

就在懶然跟兔兔被歡呼聲送出王城時,春尼特發現大祭司獨自走向黑教堂,手中還拿着木鎚及泥漿。

「矣……懶然大哥!」他想後懶然報告,但懶然已經消失在人海之中。

春尼特前思前想後,決定立離開隊伍,獨自潛入黑教堂去。

從破門竄進去,躲到一片碎木後,他聽到漆黑之中傳來咚咚聲。

大祭司站在黑女神的祭壇上忙碌,一時三刻看不出異樣。

不出一會,大祭司在黑教堂四周收拾碎片,再用泥漿將它們重新組合,開始隆起。

再過十分鐘,春尼特赫見該大祭司重建了一條長腿------是雕像。

「他在重建幻神亞柏的雕像?!糟糕,懶然大哥,我們上當了!」他首次遇上劇情,急忙拿出武器一邊盤算如何通知懶然及兔兔。

「沒有動武的必要,旅人。」大祭司突然開口說話。

春尼特查看四周,確認只有自己,更是嚇得不敢動彈。

「出來吧,旅人,我沒有事需要隱瞞。」今回大祭司更加直接望向春尼特藏身的木板。

春尼特只好硬着頭皮離開木板。

「鋼鐵意志!」「痛楚免疫!」

他舉盾齊眉,僅露半眼,步步為營走向大祭司。

大祭司聳聳肩,繼續重建女神像。

「為甚麼要重建亞柏的雕像?」春尼特走上然祭壇,並未發現魔法陣痕跡,稍微放下戒心。

「懺悔,旅人。」大祭司說着,再把一塊大碎片裝上雕像,以木鎚打入裂縫中。

「你不是向提勒斯懺悔嗎?」春尼特質問。

「我要重建黑女神的雕像,然後等公主回來,親手打碎它。」大祭司白他一眼,一邊工作一邊說。

這下子春尼特才放下戒心,四周查看起來。

「話說…你們不是祟拜火神嗎?為甚麼供奉提勒斯?」春尼特問。

「唐卡拉才祟拜火神,我們有着不同的信仰,但沒有衝突。」大祭司回 答。

「那麼…這位亞柏又有甚麼來頭?」春尼特看着半高的黑女神像問。

大祭司扶着女神像喘氣,用懷疑的目光打量着春尼特。

「你們知道千面女神‧亞柏的事嗎?」他反問。

「不清楚,我從未在公會聽說有關她的事。」春尼特回答。

「千面----不,幻之女神‧亞柏…在我們的國家散播有關高神的謠言。

說高神只是'全知聖母'的獄卒,我們必需要反抗神明,才可以救出全知聖母。」大祭司苦笑說。

「全知聖母?」春尼特未曾聽說這名字。

「'全知聖母'就是第十二高神,亦是'上三真神'最神秘的神明。她從未現身,從未派出神使,從未設立教會。所以世上的'聖母教會'都是騙財的江湖術士設立的。」大祭司說。

「那麼,亞柏為甚麼要搞局?她都是神明啊。」春尼特大感奇怪,問。

大祭司嘆一口氣,上下打量着春尼特。

「春仔!你搞甚麼鬼走到這裡?我們要走了。」懶然像野蠻人般衝入教堂,大聲叫罵。

「趕快走吧…我們回到唐卡拉就會百萬富翁了!」兔兔捧着金銀珠寶說。

「大哥,我打聽到有關亞柏的情報!大祭司馬上告訴我了。」春尼特笑道。

懶然一愣,搭着他的肩膀。

「好兄弟,我果然沒帶錯你。」他笑說。

「我必須坦白,旅人,我也不明亞柏的用意。我只知道…她擁有亞特蘭蒂斯大陸上最龐大的教會。」大祭司回答。

「亞柏擁有最龐大的教會?!笑話,那麼我們怎可能未曾聽說?!」懶然一到來便大放厥詞,令大祭司馬上生厭。

「我不善言,讓你們親自體最好不過。這裡仍然殘留着亞柏的魔力,我可以聚集起來,讓你們進入'神使夢境',亦即是'福音'。」大祭司說。

「福…福音?!」懶然平身最怕人囉嗦,嚇得縮在春尼特後方。

大祭司向女神像推出手掌,在空氣吸出一個黑傳門來。

「趕快決定。」大祭司說。

「危險嗎?」春尼特憂心問。

「沒有危險,'神使夢境'內無人會襲擊你,只是可能存在'時間裂縫',我們會有時差。」大然司說。

「那麼去吧,懶然大哥!」春尼特拉着懶然的手衝入黑傳送門去。

「矣,等等我!」兔兔急忙跑過去,卻被祭司攔住。

「不……幻神亞柏對我們而言太危險了……讓旅人去吧。」他說。

「神使的夢境 載入中----------------------------」

懶然及春尼特回到黑教堂內,可是大祭司及兔兔都消失了。

祭壇上方站着一名紫袍的女人,凝視着他們。

「你跟她說話。」懶然命令春尼特跟女人搭話。

「為甚麼是我?!你很會搭訕啊!」春尼特急忙反抗。

「聽不聽話?!」懶然狠狠指着春尼特。

他只好乖乖認命,走向女人。

「你好。」春尼特尷尬說。

「嗯……旅人。」女人瞇瞇眼笑道。

「你是幻神‧亞柏的神使?」春尼特問。

「難道你以為我是亞柏嗎?」女人反問,然後探看躲在春尼特身後的懶然,然後冷笑。

「為甚麼要背叛其他高神?」春尼特裝起認真樣子,問。

「背叛?我主子才是真正的救世主呢……哼哼哼哼。」女人笑道。

「亞柏的教會在哪裡?」春尼特再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女人挈腹大笑起來。

「有甚麼好笑?!」春尼特惱羞成怒。

「我家主子才是最純粹的教會。我們會祟拜火、會喝聖水、會爭戰、會歌頌生命、會入夜祈禱、會記念死人!」女人瘋狂大笑。

「甚麼都信,跟妓人有甚麼分別?!」春尼特反罵。

「我們甚麼都信,甚麼都不信,然而,我們的教會已經遍佈世界。哈哈哈哈!」女人笑得青筋暴現,似乎更瘋狂了。

「算了我們離開吧。」懶然拉着春尼特離開。

「聽我一言,旅人。我們永遠無法和平共處,當'子宮'被入侵時,我們便會詛咒世界。屆時你們便知道後悔了。」女人笑道。

「'我們'是誰?」春尼特再問。

「我們…」女人指着自己,再指着懶然及春尼特。

「你們…」她奸笑說。

「神使的夢境 載出中----------------------------」

回到黑教堂,幻神亞柏的神像已經建好,樣子跟夢境女人不一同。

「你們回來了………」兔兔躺在髒亂的兔窩內織毛衣。

「大祭司呢?」春尼特急問。

「今天沒來。」兔兔懶洋洋回答。

「今天?」懶然追問。

「對,今天!你們消失差不多兩星期了!」兔兔生氣說。

「嘖…你說有甚麼情報?真垃圾!走了。」懶然不悅,收抬東西準備離 開,尋找公主。

只有春尼特對幻神使的說話耿耿於懷。

「她的教會早已經遍佈世界…

旅人不可能跟她同一陣線…」他唸着。

我們……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