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 斷翼的天使

數月前,紅櫻要塞,六口彌生在眾目睽睽下挖出尼菲特的心臟。 安多莉亞被眼前一幕嚇呆,馬茜趁機偷襲她,活生生割下一翼。 重傷的安多莉亞立即喪失戰鬥力,幸由忠心的部下冒死救出,逃出紅櫻要塞。

「安多莉亞…醒醒……」

「嗯?這裡是----嗚啊!」安多莉亞背後傳來錐心之痛。

「我們在森林裡,暫時安全。」騎士說。

他滿身血污,裝甲上全是刀痕,顯然經歷一番惡戰。

「戰鬥…我們在…紅櫻要塞。尼菲---嗚!」安多莉亞稍微用力,整條脊椎都劇痛起來。

「尼菲特死了,公會頻道也安靜下來…恐怕……」騎士黯然道。

安多莉亞急忙打開公會介面,連翻三頁,幾乎全灰。

「六口彌生……----嗚!」安多莉亞大怒捶地,結果痛得手腳痙攣。

「安多莉亞!你不能用力,不然傷口會惡化。」騎士急忙扶起她。

「我經歷數百大小戰役,一點傷算甚麼…當下之急是趕回聖園,保護公會剩餘的人。」安多莉亞想站起來,卻再次被劇痛扯回地面。

「該死…站起來…安多莉亞……」她咬緊牙關,用意志力逼自己坐正身體,但再次敗於激烈的痛楚。

「安多莉亞!我們只剩下數瓶萬用藥,請你保重身體!」騎士眼見的繃帶再次滲血,氣急敗壞說。

「我的傷…怎麼了…」安多莉亞側身躺地,皺着眉,喘氣問。

「安多莉亞………」騎士嚥下口水,不知如何回答。

「這種痛楚我知道…是大劍吧?傷口應該深可見骨… 不要緊,讓我休息一會…習慣痛楚…」安多莉亞努力將痛楚鎖在眼眉及嘴唇,不容許自己呻吟。

「安多莉亞…你的左翼被斬下來,飛不起了。」騎士選擇不修飾,如實相告。

安多莉亞一愣,伸手摸向背部……再沒有柔軟的羽毛,只剩下堅硬的裝甲。

「我…我的……翼……」安多莉亞如狗咬尾巴不斷自轉。 突然,林中傳來輕盈而急促的腳步聲,一名負箭傷的騎兵騎着陸行鳥跑回來。

「安多莉亞…」他的笑容一閃即逝。

「艾力奧,我們按你意思回到紅櫻要塞觀察戰況……回程時被法國重騎兵追殺。我們分成3隊逃走……只剩下我這隊……對不起。」騎兵自責說着,艾力奧幫他清洗傷口。

「戰況如何?有公會的消息嗎?」艾力奧問。

騎兵欲言又止,眼神停在安多莉亞臉上。

「紅櫻要塞已經換上玫瑰大劍旗,被六口彌生收下了。」他說。

艾力奧長嘆一聲,將鋼盔及長劍都放在地面,抱頭苦腦。

「安多莉亞…我們何去何從?要去南唐嗎?」忠心的騎士問。

安多莉亞不作一聲,身體慢慢蜷成蟲蛹,背向二人沉睡過去。

「安多莉------」騎士大急,想扯起安多莉亞卻被艾力奧制止。

「讓她休息吧………」艾力奧看着安多莉亞血肉模糊的背影說。

「我們沒有時間了!六口彌生定會追殺剩下的人!我們必需行動!」騎士急道。

艾力奧苦苦搖頭。

「我們只剩九人,就算回到紅櫻要塞又如何?」他反問。

「哪現在我們坐椅待斃嗎?!我們必順做點事!」騎士心裡忐忑不安,想用行動麻醉自己。

艾力奧從背包拿出一大袋餅乾及兩條蘿蔔。

「對~讓我們做飯吧。」艾力奧拍拍他肩膀,笑道。

騎士團輪流放哨,並為熟睡的安多莉亞搭起樹皮帳蓬,自己則在帳外休息。

「晚餐到~」艾力奧將'大麵包'放在圍圈的騎士中間。

'大麵包'由壓碎的餅乾加水搓成,混入蘿蔔作餡。

它雖然具營養價值,但味道……應該比屎好吧?

「哇…這是水泥嗎?」騎士們立即擺出厭惡的表情。

「樹枝都黏上去了……」有人在'大麵包'裡夾出一條樹枝。

「現實世界吃過樹枝麵包嗎?何不在遊戲試試?」艾力奧搣一塊麵包試食。

'麵包'口感有如泥巴,沒有味道,無異於啃紙皮。

艾力奧多嚼兩口,終忍不住將麵糊吐出來,只挑蘿蔔肉吃。

眾騎士一同嘆氣,不再對食物有期望。

「艾力奧,我們剛才討論尼菲特…你有意見嗎?」騎士們問。

「意見?差不多吧。」艾力奧聳肩說。

「我有意見!」一名臉有刀疤的玩家架起胳臂,不屑地繼續說。

「我跟隨安多莉亞多時,見證'銀色龍紋''Kanatheon'雙巨頭、進攻俄服及德軍統治三個時代,從來不覺得尼菲特比安多莉亞好。」刀疤佬皺眉說。

「其實為甚麼聖三一要搞分權管治?安多莉亞明明是最資深及最有經驗的人。」某人附和。

「假如安多莉亞不做會長,索菲亞亦拒絕。那麼讓火良野來,或是諾克斯上位都好!為甚麼是尼菲特?」玩家們藏在心中的冤言開始爆發。

「安靜一點……」艾力奧急忙安撫他們,氣氛稍降後繼續說。

「坦白而言,我對尼菲特亦有意見。她總是做出令人費解的決定,例如因為正義感不殺俄服娜茜提亞,轉個頭卻因為利益跟武士反臉。她帶我們走了一條很辛苦的路。」艾力奧努力管好自己的嘴巴,以免肚內苦水噴發出來,打擊士氣。

「正是!換作我立即殺死娜茜提亞!」某人說道。

「我早知道六口彌生不可信!」另一人說。

「對!!!!」眾人起哄。

「換作我,我肯定會--------」另一騎士說得激動,朗聲起來,一人影從後接近他們------正是安多莉亞。

她一言不發坐在艾力奧旁邊,撕下半塊'大麵包'就吃起來。

「…………」眾人目瞪口呆,看着她將麵包嚥下去。

「吃嗎?」安多莉亞將麵包遞出去,無人想接。

她聳聳肩,繼續自顧自地吃。

「你還好嗎…」艾力奧擔心問。

「還好…嗯~~~仍然很痛。」安多莉亞皺着眉,忍痛圈動手臂說。

「安多莉亞…我們的計劃是甚麼?」騎士們立即將注力放到安多莉亞身上,問。

「矣,轉話題了?繼續啊。」安多莉亞若無其事說。

「抱歉,我不應該--------」刀疤佬自責,知道不應該打擊士氣。

「不應該?!可是你罵得很響,不是嗎?!」安多莉亞突然咆哮,連樹葉都震盪起來。

放哨的騎士聞風趕至,全員集結。

「你們都有意見,說!」安多莉亞文疊雙手,等待挑戰者開口。

他們都嚇得不敢說話,垂下頭,避開安多莉亞的兇猛眼睛。

「哼…遷怒我們…」刀疤騎士扁嘴,輕聲說。

「說,來到我面前說,別做小人在背後說!」安多莉亞瞪着他,喝道。

刀疤佬掙開其他人的手,站到安多莉亞面前。

「我說,尼菲特是個白痴!她不聽勸說,假公濟私,斷送母服,枉對數千兄弟!」刀疤佬正面喝罵安多莉亞。

安多莉亞瞪着他,默不作聲。

「我不明白你為何激動,安多莉亞。我完全信任你,別讓Kanatheon的白痴傷害我們的感情。」刀疤佬於心不忍,急忙找來下台階。

「艾力奧…將黑火劍拿來…」安多莉亞雙目不離刀疤佬,向艾力奧伸手要劍。

其他騎士立即起哄。

「好了你別說了。」他們欲拉走刀疤佬,但他雙腳打樁般插進地面,拉不動。

「我跟你出生入死多年,乃騎士團老骨幹。今日你為了Kantheon的人斬我?」刀疤佬痛心欲絕,悲問。

「好了好了…再鬧事法國人就發現我們了。」艾力奧急忙打圓埸,竄到二人之間,卻被安多莉亞一手推開。

「取劍!」安多莉亞大吼。

「我就站着,任你斬,看你敢不敢!」刀疤佬更站前一步,挑釁安多莉亞。

「劍!」安多莉亞更用力吼叫。

艾力奧死死地氣從安多莉亞背包取來'黑火劍'。

他將劍交到安多莉亞手上,馬上用力拉住,跟她角力。

「別…」艾力奧猛力搖頭,希望安多莉亞在最後一秒清醒過來。

安多莉亞鏘一聲拔出黑火劍,鐵起雙眼盯着刀疤佬。

「你讓我太失望了…安多莉亞。你也不過如此。」刀疤佬冷笑道。

那一秒,樹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忘記呼吸…

嚓~~~血花四濺。

安多莉亞竟然倒持長劍,刺入自己小腹。

「住手啊!」艾力奧立即套住安多莉亞雙臂,急道。

「放手……」安多莉亞痛得腳也抖起來,命令。

「怎可能?!你瘋了嗎?!」艾力奧大怒,喝罵。

啪!安多莉亞反手搧他一巴。

這巴掌摑壞了艾力奧的價值觀。

他一臉迷惑,放開安多莉亞。

安多莉亞深呼吸,一口氣將長劍從傷口拔出來,繃帶瞬間變紅。

她掩着傷口,喘着氣,虛弱地抬起頭,瞪着嚇呆的刀疤佬。

「對不起……請原諒我們……」她說。

「唉…安多莉亞,你怎可以------我當然原諒你!」刀疤佬看到安多莉亞的苦況,好像自己中劍一樣心痛,急忙扶起她,卻被安多莉亞拒絕。

「還有誰…需要尼菲特的道歉。」安多莉亞撐着長劍站起來,弱弱問道。

「你胡鬧夠了!」艾力奧跟其他騎士合力按倒安多莉亞,將整瓶'萬用藥'倒向傷口。

傷口瞬間止血癒合,但痛楚無法消除。

「你何苦呢…」

「你別欺人太甚。」

小營地由一片咒罵聲變成關懷擾心的慰問。

安多莉亞站起來,呼吸漸漸穩定。

「到附近收集食水乾糧,半小時後出發。」她說。

眾人不再作聲,老老實實執行命令去。

安多莉亞終於忍不住痛楚,輕聲呻吟,靠着樹幹坐下休息。

「艾力奧…我要水…」安多莉亞的背包在數米外,卻如隔山之遠。

艾力奧翻出她的水壺,粗魯地扔到她腳邊,然後繼續收拾自己的裝備。

「嗚……嗚………」安多莉亞伸盡手臂也抓不到水壺,傷口劇痛起來。

「唉,你到底明不明白形勢?都重傷了還自殘?我們冒死救你,你讓我們抱怨一下都不可以?」艾力奧還是心軟,拾起水壺放到安多莉亞雙手裡。

「不可以。」安多莉亞苦笑說。

「你的驕傲會害死你。你知道嗎?!」艾力奧忍不住,破口大罵。

其他人都靠攏回來,用眼神責怪安多莉亞。

「來,都坐下。」安多莉亞拍拍地面說,其他人乖乖服從。

「我所做的,跟你們所做一樣,在最壞的時候做最壞的事。」安多莉亞豎起手指,嚴肅指責他們。

「我們不怪你,只怪尼菲特!你自殘一劍對她的智商有甚麼幫助?」刀疤佬氣急敗壞問。

「這一劍代表'問責'……對會長的懲罰。」安多莉亞苦笑道。

「你明不明,是尼菲特的錯,不是你!」刀疤佬強調。

「艾力奧,公會情況壞不壞?」安多莉亞問。

「壞。大部份公會成員戰死,其他人各散東西,基本上被六口彌生滅門了。」艾力奧皺眉答。

「我身體的情況懷不懷?」安多莉亞再問。

「當然壞!」艾力奧怒道。

「那麼你們現時指責尼菲特,想公會情況變更壞嗎?」安多莉亞反問。

眾人啞口無言,安多莉亞繼續說。

「基本滅門…即是未完全滅門,所以六口彌生未成功。 真正的滅門,是公會解散,那麼六口彌生就成功了。 那一劍,是為了維持聖三一,整個公會完整而刺。 我知道你們恨透尼菲特,我更知道------你們灰心了。 你們灰心了,很快…有人退出公會或放棄遊戲,不再上線。 所以必需有人承擔。那一劍,是我對你們的承諾,亦是你們的投名狀。 你們原諒公會,一起努力的投名狀。 我承認,我相信你們才刺那一劍,我就是逼你們原諒公會。」安多莉亞奸笑。

「所以你要我們大局為重,不惜消費自己的聲譽保住公會。」艾力奧嘆氣道。

「嗯~~~的確如此。 無可否認,尼菲特太偏執於過去的失敗,才錯信六口彌生。同樣六口彌生看準尼菲特的弱點攻擊。換作我都會中圈套。 但我當日同意尼菲特當統帥,所以戰敗我亦責無旁貸。 同樣,你們沒有盡力勸阻尼菲特,你們亦有罪。大家都有罪,不可以怪尼菲特。」安多莉亞嚴正說道。

「所以…你做會長不就好了。」刀疤佬又繞回起點,說。 安多莉亞擦擦鼻子,低頭沉思,傻笑。

「我啊…在德軍入侵時放棄了。刀疤,你記得我們做了甚麼嗎?」安多莉亞苦笑問。

「………忘了。」刀疤佬避開話題。

「我們加入德軍,到處捕殺母服新手及反抗的玩家,記得嗎?」安多莉亞說。

「…………………」眾人盯着刀疤佬,他只敢盯着地面。

「當時母服全面淪陷,要麼死,要麼降。 只有尼菲特傻傻地執着,自責沒有保護好母服。她從未放棄,最後一役更打敗德軍上將白加。要不是'Kanatheon'跟'幻影旅團'誓死不降,索菲亞也無法召喚紅櫻武士救援。我們現在仍然留在母服做苦力。 所以…我將會長的責任推給她,讓她承受,自己明節保身了。 撫心自問,她可有私飽一分錢?可有濫用私刑?」安多莉亞淡然笑道,騎士們已經再沒有怪責之意。

誰沒有過錯?自己都手染友人鮮血,有何資格怪人?

「所以嘛……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慢慢重建公會。」安多莉亞站起來,九騎士都站起來。

「Are you with me?」安多莉亞笑問。

眾騎士點頭,士氣像盤石一樣穩固。

「我們要去哪兒?」刀疤佬問。

「聖園失守,南唐不會存活……暫時安全的聚腳點只有柑柑的黑城 她的黑城乃商業城,六口彌生不會將它當作首要目標。我們火速趕到黑城,集合殘存的母服玩家然後撤退到更安全的地方。」安多莉亞已有重建計劃。

「好!上馬!」騎兵們明神醒目,翻上飛馬,準備大幹一埸。

「安多莉亞…容許我說一句。」艾力奧執起長槍小盾,笑說。

「說。」安多莉亞點頭批准。

「相比尼菲特…你才令人誓死跟隨啊。」艾力奧單手搭肩,敬禮。 眾騎士一同敬禮。

「走,出發!」安多莉亞淡然一笑,率領騎士衝出樹林,飛向黑城。

涼風拂臉,樹林如潮水一樣後退,不費一會,黑城已經出現在地平線上。

安多莉亞因負傷無法飛行,並因五轉限制無法放出飛行座騎,只好跟艾力奧共騎一匹飛馬。

「矣,安多莉亞,看!」艾力奧指着黑城上方,黑壓壓的兵團說。

「是馬其頓人!快下降到50米!以免被他們發現!」安多莉亞大急。 他們貼着草皮飛行,略過大小村莊。路上屍橫片野,顯然玩家開始洗劫附近的村莊。

越接近黑城,喊殺聲越響。

他們越過城牆,赫見城內爆發巷戰,NPC守衛正死守柑柑的黑塔。

「玩家在攻打黑城?!」刀疤佬驚叫。

「他們不是法軍……是附近的遊民,為甚麼?!」安多莉亞大驚。

此時,一隻插着黑太陽旗的石龍從黑塔起飛。

「他--------廢青狼?!」安多莉驚見那張曾經令她膽顫心驚的大漢臉。

「貨物都運好了?」馬其頓翼騎兵急問。

「6,7,8,9……齊了!」廢青狼大叫。

「坐穩了~~~天虹衝擊!!!」馬其頓騎士化作一道彩虹飛向北方,跟隨馬其頓軍團消失在天邊。

「到底發生甚麼事?!」安多莉亞忽然感到全世界一夜變天,再沒有了解的事。

「安多莉亞!法國重騎兵來了!!!」某騎士大叫。

她回望烽火連天的紅櫻要塞------一批銀甲紅羽的重裝獅鷲殺氣騰騰撲向黑城。

「安多莉亞,請下令!」艾力奧急叫。

他們浮在黑城之上,下無安身之城,後有退兵,前路茫茫。

「跟上馬其頓人!」安多莉亞插翼就走。

「安多莉亞………這樣等於放棄亞洲組了?!」艾力奧冒着強風,從後叫喊。

「已經沒有退路,跟隨我前進吧!」安多莉亞咬緊牙關,率領部下飛向未知的北方去。

16。2

為甚麼馬其頓人會幫柑柑?難道柑柑變節了嗎?

安多莉亞一邊懷疑,一邊跟蹤廢青狼。

要是柑柑一行人消失的話,亞洲境內便無友好勢力,安多莉亞將變成無 家可歸的孤兒。

理性警告自己此舉危險,但感性讓你不由自主行動。

這就是壞了的人。

聖三一騎士團怕被發現,只好貼着樹冠飛行。

雪白的飛馬不斷被樹枝刮損,留下多條血痕。

隨着地域越北,樹木逐漸變得纖瘦,樹葉像魚卵一樣呈圓粒狀,樹枝光 禿禿,樹幹比南方高出兩倍有多。

它們長高,因為要爭奪冬天稀少的陽光;幹幼葉小,因為缺水。

跟南方樹影婆娑,沙沙有聲的溫馨森林相比,北方森林有點冷酷殘忍。

復興繁榮的唐卡拉就在極左的地平線上。

它如大地寶珠一樣耀目,照亮半邊天。

安多莉亞決定飛過它……正式離開亞洲領土,進入完全未知的北境。

前方一片灰蒙蒙的冷霧,飛馬的體力相繼不支,可是腳下的森林未有退 去的跡象。

安多莉亞抬頭,驚見廢青狼不見了!

「他在哪?!有人注意到嗎?!」安多莉亞大驚,問。

「別慌,肯定降落了。他們不可能比我們耐飛。」艾力奧安慰。

他們降落林地,收起座騎,徒步前進。

未幾,幽暗的森林中泛起藍光。

「別作聲…」騎士們慢慢走向光源。

他們找到一個隱藏於森林中的馬其頓軍營。

安多莉亞踩在同伴肩上眺望,前方盡是白帳篷,有如聚在避風巷的船一 樣。

不但白帳篷無人,連看守的哨塔也空空如也。

「小心兩翼有人……」

他們彎腰進入營區,發現營內打掃得一乾二淨,只有少量軍旗,損壞的 裝甲等廢物。

一路前進,經過百餘帳篷未見一人。

藍光漸漸變強,將白帳篷染成海藍色,他們忽然聽到某人說話。

一名馬其頓人跟廢青狼站正在核對清單。

而他們身後,正是一個藍色的傳送門!

「你的人到齊了嗎?」馬其頓人問。

「到齊了。」廢青狼小心翼翼地查看名單上的數字。

「我們已經跟接頭人談好條件。你們到'另一邊'後先安頓,三天後再拜訪 他。」馬其頓人說。

「感謝你們。」廢青狼鬆一口氣,跟他握手。

「要不是柑柑出手相助,亞歷山大也逃不出亞洲。」馬其頓人拍拍他肩 膀,笑道,然後又指着傳送門。

「你肯定帶齊家當了嗎?因為傳送門將會自動關閉,無法回來。」他 說。

廢青狼嘆一口氣,回望向家鄉的方向--------

「低頭!」安多莉亞急忙按下騎士們的頭,躲在白帳篷後。

「…………總有些東西帶不走。來,我們到‧另‧一‧邊‧喝‧酒‧去!」廢青狼 拍拍馬其頓兵肩膀,大聲笑道,然後並肩進入傳送門。

安多莉亞確認安全後也走到傳送門,發現上方刻着'白魚灣'。

「他們到底在謀算甚麼?!」安多莉亞不知道'白魚灣'是甚麼地方,也不 知道柑柑跟外邦人有甚麼關系。

咔~傳送門外框突然出現裂紋,波光激盪,並向內塌縮。

「傳送門要消失了……」艾力奧從未見過傳文門著同伴後退。

但安多莉亞卻站在傳送門旁,心裡七上八下。

艾力奧趁安多莉亞猶豫的時間,隨手拾起幾面馬其頓軍旗及損壞的裝 甲。

「安多莉亞,這玩意消失時會爆炸啊!」刀疤佬奧掩眼擋着傳送門的強 光說。

「我要知道…………可是……」安多莉亞被某種不安纏繞着,無法反 應。

傳送門的光開始變白,強大的能量互相共鳴,嗡有聲。

「快離開它!」刀疤佬叫嚷。

「衝進去!!!!!!!」艾力奧突然大叫。

「吓?」安多莉亞一呆,艾力奧已經跑到身邊。

「失禮了!」艾力奧將馬其頓軍旗披在安多莉亞身上,然後大力一推

「等等!你這個蠢----------------」安多莉亞大怒,但視線瞬間變 黑。

「請稍侯----------------------」

呼~~~呼~~~~~~~~

凜冽的寒風立即刮得安多莉亞臉頰生痛。

張開眼睛,漫天飛雪。

她瞇起眼睛,按低被狂風吹舞的紅髮。

「安多莉亞,我在這。」艾力奧跟騎士團出現在她身後。

傳送門'咔'一聲碎裂,炸出一波光茫。

他們站在一個雪原之中,前方是一大堆帳篷。

「喂~~這裡真冷,早知道多帶毛皮過來。」一隊馬其頓兵從帳篷間的 小路走向傳送門,收拾碎片。 「糟糕!快躲起來!」

騎士們立即四散,各自躲到帳篷後。

安多莉亞剛好跟刀疤佬躲到一帳篷,發現帳篷無人使用,馬上跟他躲進 去。

她偷偷掀起簾布,發現其他騎士安全地躲到路的另一邊。

「聽說接頭人的大美女。」

「又如何…我還是想念希臘的小島。這裡冰天雪地,女人穿得跟男人沒 分別。」

「哈,說不定我們大受歡迎。」

馬其頓兵聊着天工作,好不愉快。

「躲~進~去~」安多莉亞示意其他騎士檢查帳篷,找一個安全位置先 藏起來。

她剛回頭,赫見刀疤佬昂起頭,舉起雙手。

他頸上被架了一把鋒利的匕首,身後站了一人。

安多莉亞立即伸手拔劍。

「別…動…」廢青狼冷冷道。

「叛徒……」安多莉亞氣得牙癢癢,卻不敢拔劍。

兩人在小帳篷內僵持,雙方也不敢輕舉妄動。

「喂~狼朋友,你們需要柴火嗎?」此時,馬其頓人停在門外,禮貌 問。

安多莉亞握緊劍柿,縮到角落,心裡怦怦大跳。

「不需要,我在收拾帳篷。」廢青狼回答。

「噢~讓我幫你------」馬其頓兵掀走簾布一角。

「不用!!!!!我……我正在大解。」廢青狼急忙說。

簾布停下來……懸空一會。

「丫…兄弟,營地外有洗手間…但我不騷擾你了…」馬其頓兵離開。

「沒文化的亞洲猴子…居然在睡覺的地方痾屎…哈…」他走時喃喃自 語。

安多莉亞喘着氣,雙手卻不離開黑劍。

廢青狼卻慢慢交下匕首,讓刀疤佬回到安多莉亞身邊。

「你算甚麼意思?」安多莉亞質問。

「這些帳篷屬於我,你出現在我的財產裡,卻質疑我為甚麼出現。」廢 青狼冷笑。

「我…我不跟你耍遊戲,放我走。」安多莉亞聲音都顫抖起來。

她看到廢青狼熟悉的奸笑,身體不由自主向後縮。

「走?你知道自己在哪兒嗎?」廢青狼再問。

「白魚灣。」安多莉亞回答。

「那麼白魚灣又在哪兒呢?」廢青狼再問。

「我------放我們走!」安多莉亞急忙敗壞說。

廢青狼不回答,冷冷站在一旁,奸笑。

「求求你……」安多莉亞快急出眼淚。

「你不可以曝光……我們已經在俄羅斯的軍營裡。」他笑道。

「俄…俄羅斯……」安多莉亞一臉茫然。

「對……俄羅斯……」

16。3

某帳篷內,聖三一的騎士擠成沙甸魚一樣。

「為甚麼安多莉亞失去蹤影了?」騎士們在帳篷上刺出小孔,偷窺安多 莉亞跟刀疤的帳篷,遲遲未見二人。

「我們不可以凡事依賴安多莉亞。」艾力奧認真說。

「你的計畫是甚麼?」騎士們圍成一圈,討論起來。

「我出去尋找安多莉亞,取得聯繫後回來通知你們。

假如我回不來,你們全員退到南邊第一個樹林,再謀打算。」艾力奧總算提出方案。

「再謀打算?那是自生自滅啊!」騎士立即反駁。

艾力奧只帶長劍,馬韁及紙筆,將其餘財產留下來。

「我們已經在自生自滅,與其等別人帶領,倒不如挺身而出……」艾力 奧拍拍同伴,然後從小孔偷窺帳篷外的情況。

帳外有人捧着木柴經過,惟他的視平線太低,看不到臉容。

往左看,是無盡的帳篷;往右看,是一口井;路的對面,就是安多莉亞身處的帳篷。

就在艾力奧準備動身的非常一秒,帳篷外突然傳出聲音。

「該不會吧?這裡?」

「對,他們就在這裡。」另一人說。

兩個黑影投射在薄薄的帳篷上。

艾力奧急忙示意同伴安靜,再從小孔偷窺。

帳外二人均身穿神袍,一人持十字架,一人持神杖。

某人突然貼近帳篷,整隻耳朵外形從白布浮出來。

「好安靜…不會搞錯吧?」

耳朵游走游去,竟然慢慢游向偷窺小孔!

艾力奧一時間找不到白布,千鈞一髮間用臂甲擋住小孔。

現埸一片死寂,眾騎士連氣也不敢喘。

帳篷外沒有動靜,影子也消失,似乎二人離開了。

艾力奧悄悄移開手臂------一隻大眼睛從偷窺孔瞪着他們。

「Hello~~~~~~~」那隻眼睛瞇起來。

「哦~你們果然藏在這裡。」另一人掀起簾布,好像回家一樣輕鬆闖進來。

騎士們張大嘴巴,要反抗也太遲了。

他留着半青的紫光頭,臉龐三尖八角,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

「來吧~安多莉亞在等你們。」光頭佬說。

「…………」騎士們不敢回應。

「對面而已~」光頭佬毫不忌諱掀起帳篷垂簾,苦笑說。

光頭佬掀起垂簾,讓艾力奧走進去。

他昂首闊步走入帳篷,其實心裡慌得要死。

抬起頭,艾力奧赫見那張只出現在惡夢的臉孔。

「廢青狼……」他立即提高警戒。

「艾力奧,坐。」安多莉亞拉着艾力奧,在廢青狼面前坐下來。

「這位是積狗,那位是月夜神,你有問題找他們。」廢青狼介紹角落二人。

「嗨~」積狗瞇起眼睛,似笑非笑揮手。

月夜神比較冷淡,點頭而已。

「他們到底是敵是友?」艾力奧跟安多莉亞耳語。

「喂,你是敵是友。」安多莉亞將問題公開,問廢青狼。

廢青狼忍不住嗤笑。

「敵,你十人不配;友,你十人更不配。」他說。

「你們跟馬其頓人友好,那不是背叛嗎?」艾力奧質問,安多莉亞卻慌張起來。

「別追究這問題…我問過了。」安多莉亞尷尬說,刀疤佬亦頭。

「我只說明一次。我們跟馬其頓人友好,他們跟俄羅斯人友好,然後一起投靠俄羅斯人了。」廢青狼說。

「俄羅斯?我們在俄羅斯的領土?!」艾力奧驚問,終於明白為何此處冰天雪地。

「沒錯!那個名字你很熟悉---娜茜提亞。所以,多多---安多莉亞!你們必須隱藏身份。馬其頓人不恨你們,但俄羅斯人恨透你們了。」廢青狼更正對安多莉亞的稱謂,多了一份尊重,少了一份狂氣。

如此正經的廢青狼更令艾力奧不安。

「為甚麼恨我們,不恨你?」艾力奧再質問。

廢青狼查看時間,不耐煩地皺眉。

「我們沒有入侵俄服,簡言之,娜茜提亞根本不認識我們。所以我們以'馬其頓人盟友'的身份投靠俄服,你們必須隱藏'聖三一'或'銀色龍紋'的身份,明白沒有?」廢青狼嚴正說明。

「等一等,要是----」艾力奧再問。

「時間夠了,孩子。反正你不可以說話,現在開始閉嘴吧。」廢青狼不悅道。

「我將黑城的3個帳篷送給你們,生活用品可以問柑柑要。15分鐘後,到插着黑旗的大帳篷等。」廢青狼邊說邊站起來,臨離開帳篷時特意探頭回來。

「記得…藏好身份,有錢的話整容吧。」廢青狼凝重說。

「變性都可以。」積狗剔起眼眉,向廢青狼奸笑道。

「妖,走啦你。」月夜神沒好氣,推他出去。

茫茫帳篷海中央搭起木平台,玩家圍在四邊,猶豫等待演唱會開始的擁躉。

被擠到後方的人乾脆坐在獅鷲上,希望目睹偶像風采。

亞歷山大跟阿基里斯坐在平台上,桌子對面是兩張空櫈。

「你猜俄羅斯人喜歡啤酒還是紅酒?」阿基里斯閒聊起來。

「伏特加。」亞歷山大則一臉嚴肅,仰望天空,等待'接頭人'到來。

「咦,那個柑柑不來嗎?」阿基里斯發現台上只有二人,好奇問。

「等一會才介紹。」亞歷山大答。 上空突然傳來低沉的龍吟,玩家們立即舉頭齊望,七嘴八吞討論。

呼~~~~~一波強風從天而降,吹掉玩家的兜帽。 呼~~~~~~~~桌子被吹歪。 呼~~~~~~~~~~~酷雪橫飛,打痛玩家的臉。

風壓排山倒海襲來,而且一波比一波強,甚至連後方的獅鷲都站不穩。

「到…看到了!」某玩家某着天空說。

大黑龍撥散白雲,拍着蔽天巨翼降落,台上的亞歷山大瞬間變成小矮人。

紅光一閃,黑龍消失得無影無蹤,天空卻跌下兩人。

「他們會摔死啊!」阿基里斯大驚,欲衝前去接,但已經太遲。

二人直插木台,臨着陸一刻地面突然變白,積出一層軟雪。

咚。

雪花綻放~一名金髮碧眼的魔女跟黑甲騎士站在冰雪之上。

馬其頓二人站起來,舉起象徵和平的手掌心,魔女跟騎士也舉手回應。

四人終於在木台中央碰面。

「午安,娜茜提亞,北境女王。想不到你提早到了。」阿基里斯率先打招呼。

「他們的稱謂是'大公'。」亞歷山大輕輕提醒他。

「歡迎來到諾夫哥羅德的白魚灣。」娜茜提亞笑道。

她伸出雪白的手,透明魔袍上的水晶碎像流水一樣滑過她的肌膚。

「諾夫哥羅德?我們不是在莫斯科嗎?」亞歷山大跟她握手,隨即問。

「這是結盟的信物。」娜茜提亞迴避問題,交出一張羊皮紙。

上面畫着俄羅斯玩家控服的地區。從右至左,亞洲北面一直延伸到歐洲的東面,但地圖中央區域一片黑暗。

「這是…六個月前,馬其頓的地圖。」亞歷山大苦笑,交出自己的地圖。

從左下角的非洲區域邊緣延伸到遠東的亞洲組門口。

「這兩張地圖併起來有半個亞特蘭蒂斯了…」娜茜提亞對着馬其頓地圖慨嘆。

四人沉默一會,大家都沉醉在輝煌的過去中。

「白魚灣…是距離莫斯科最近的海灣。為甚麼安排我們到這裡?」亞歷山大查看地圖,發現'白魚灣'屬於'莫斯科'北邊'諾夫哥羅德'的區域,問。

「我們即將發動波蘭戰役。然而,他們的補給線由盟軍的皇牌公會-'龍公主騎士團'防守。我們多次攻擊補給線,雖然戰鬥上互有死傷,但至今仍未破壞一輛補給車,戰略可謂一敗塗地。 針對'龍公主騎士團'人手不足的弱點,我想你們從白魚灣出發,在波蘭的'海爾灣'登陸。我會在空中拖住'龍公主騎士團',你們趁機從陸地破壞補給車。 盟軍仍未知道俄羅斯跟馬其頓結盟,所以你們出擊必得手。」費拉米基爾說。

「合理的安排。」亞歷山大並沒有異議。

「這是'貴族通行證',你們可以憑票到莫斯科使用任何公共設施,包括圖書館、酒吧、醫院及裝備配給站。基本上俄羅斯境內的PVE劇情,世界情報及生活開支都不用愁。」娜茜提亞送了三張金色的卡片予亞歷山大。

「裝備都由政府提供?福利好得令人想轉服啊。」阿基里斯揶揄會長。

「事實上可以的。」娜茜提亞突然說。

亞歷山大及阿基里斯苦笑。

「我們可不會為了遊戲跑到俄羅斯登入遊戲。」他們說。

今回換成娜茜提亞及弗拉米基爾奸笑。

「沒有問題的話,今天的見面結束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娜茜提亞跟他們再次握手。

「對了娜茜提亞大公,我在亞洲吸納了一個公會,他們亦在我陣中。」亞歷山大說。

娜茜提亞的笑容突然僵住,收起手臂。

「柑柑!」亞歷山大大叫。

穿着黑旗袍的柑柑從人群中步出,拾級而上,來到娜茜提亞面前。

「你好,我是柑柑。」柑柑主動伸手。

「亞洲人。」娜茜提亞拒絕握手,反應冷淡。

雖然柑柑平日做盡壞事,殺人放火不眨眼,但面對同樣有沉魚落雁之貌,氣質像玫瑰般高貴脫俗的娜茜提亞,柑柑馬上被比下去。

她首次在遊戲中失去自信。

亞歷山大見狀立即插嘴。

「我知道你跟亞洲公會有過節。但我保證,柑柑跟他們沒有關係。 當日我兵敗紅櫻要塞,正是獲柑柑出手相救才逃出亞洲。柑柑不屬於紅櫻要塞的勢力。」他拍胸擔保柑柑。

「柑柑小姐…你有點面善……」娜茜提亞上下打量柑柑,冷冷道。

「大公,我跟你及亞歷山大有共同的敵人---六口彌生。」柑柑認真說。

娜茜提亞瞬間黑面,雙眼冷酷如霜鐵,台上氣溫急降到冰點,呼吸也噴出白氣。

「她設局毀我公會,假公濟私,叫全伺服器排斥我。我跟她誓不兩立,請讓我加盟吧。」柑柑鼓起勇氣,大膽發言。

「弗拉米基爾…你意下如何?」娜茜提亞轉身,問。

「她算是馬其頓的附屬公會,搞不出花樣。與其擔心她叛變,倒不如擔心馬其頓人叛變吧。娜茜提亞,你正是考慮周全,才將馬其頓人安置在白魚灣。萬一叛變,對莫斯科亦不構成緊急威脅。所以~你想被認同而已。 好吧,娜娜……………」弗拉米基爾清空喉嚨。

「柑柑女仕,不論過去政治觀點如何,按目前情況判斷,我們結盟才是上策。不過,你的副會長是誰?好讓我們方便溝通。」弗拉米基爾主動打圓埸。

「乞------不對……廢------也不對…… 呃……副會長可以選多少人?」柑柑終於鬆一口氣,立即犯傻,問。

「這可是你公會的內政,難道我有權干預嗎?」娜茜提亞不怒反笑,覺得這女子長相跟智商成反比,落差極大。

她看着廢青狼,發現廢青狼不屑地別過頭,明顯生氣了。

她又看着乞丐王子,卻意外地發現他手舞足蹈。

「千萬不要!!!」乞丐王子急忙搖頭,指着手中被黑布裹起來的'噬魂大劍'。這把劍正是從俄服的玩家----卡拉夫手上搶過來!

「原來乞丐仔很想要名份……副會長讓他當不過份。但廢青狼會生氣,他一點都不man,哼!唉啊選誰好啊~~~~」柑柑陷入重重迷思。

「咳咳…原來你公會那麼多人材,或是……一直都沒有人輔助你。」娜茜提亞似乎趕時間,追問。

「我的副會長是………他!」柑柑在人群中挑選'公會精英',突然雙目放光,玉手一指。

啪~黑城全體玩家一掌拍在自己額頭上。

她的手指停在安多莉亞身上。

廢青狼深深嘆一口氣,不禁竊笑。

「來來來~」柑柑更熱情地拉她上台。

安多莉亞張大嘴巴,像機械人一樣生硬地站在眾公會會長面前。

「……………………」娜茜提亞立即板起臉。

「那隻翅膀不簡單,不錯!」弗拉米基爾認出安多莉亞的翼,不斷點頭。

「她好利害,是我認識的女孩子中最--------」柑柑興趣說。

「我認得~龍紋公會會長。」娜茜提亞說。

柑柑的笑容瞬間急凍。

「對喔…你好像有入侵俄服…」柑柑輕聲問。

安多莉亞瞪着她,微笑點頭。

「亞歷山大,我們需要重新協議盟約。」娜茜提亞失去耐性,轉身向亞歷山大說。

「等等…我的翼正是被六口彌生拔的。」安多莉亞把心一橫,誠實說。

「噢,所以我要幫你報仇?」娜茜提亞嘲問。

「不。此時此刻,我們只有合作理由,不是嗎?」安多莉亞反問。

「你只是殘廢人仕,再者,你我有仇,何必勉強。請離開我的領土。」

娜茜提亞斬釘截鐵,指向天空說。

「娜娜…所有帝騎兵的轉職過程都不簡單。她是可信的人。」弗拉米基爾終於開口。

「她--------」娜茜提亞猶豫起來,突然被安多莉亞打斷。

「我已經飛不起。我堂堂帝騎兵需要朋友接載到這裡。但我不會放棄,因為我答應他們再艱難的日子不會再放棄。」安多莉亞誠懇說。

「再放棄?」娜茜提亞被勾起興趣,問。

安多莉亞長嘆一聲,將德軍入侵母服,她投敵再反抗的故事說一遍。

弗拉米基爾及亞歷山大不時點頭讚嘆,娜茜提亞也沉默下來。

她想起自己在俄服被全民圍剿,幸得樹相助才解圍的日子。

「好吧………」娜茜提亞終於首肯。

「時間。」弗拉米基爾提醒她,娜茜提亞馬上醒過來。

「會面結束了,各位請回吧。有要事我會派人通知。」娜茜提亞換上臉,說。

「謝謝,再見。」安多莉亞立即扭着柑柑的耳朵閃下台去。

她跟弗拉米基爾仍然留在台上,沒有離開的意思。

「你們還需要甚麼嗎?」亞歷山大正想轉身離開,好奇問。

「噢~沒有。我們約了另一個朋友在這裡見面,我跟他聊完就走。」娜茜提亞甜笑說。

說時遲,那時快,一艘機械飛艇在上空吐出一團黑煙,響動船鳴。

某人躍出飛艇,從百米高空摔下來!

砰~~~碎木紛飛,某個木台蹋進泥土去。

一個金鬍子大漢從木碎中走出來,肩扛一把大鐮刀。

他站在眾人面前,一言不發數着軍旗。

「馬其頓…蘇俄…這面旗………」他凝視着人群中的黑旗,再看着受驚的柑柑……

「安多莉亞……」他竟然說出安多莉亞的名字。

娜茜提亞立即瞪着安多莉亞,心中起疑。

「抱歉…我認識你嗎?」安多莉亞怎猜到在外交會議上有人認識自己。

「你忘記我了?我就是奧托。」奧托咧嘴一笑。

奧托…好熟稔的名字。

「讓我介紹…這是'德意志第三帝國'的上校,奧托先生。」娜茜提亞等待的人正是奧托。

「第三帝國的人…聞名不如見面。」亞歷山大感興趣起來。

「終於見面了~~~~」奧托笑道,目光始終離不開安多莉亞。

柑柑暗撞安多莉亞手肘。

「你麻煩了。」她看懂奧托的表情,奸笑道。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