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 奴隸主

柏林城郊--------

風和日麗的田園風光驟變成雷電交加的天災。

「暴風雪!」 「地墁撼擊!」 「殛雷!」

上千名玩家頂着狂風暴雨在泥濘中廝殺。

本來PvP戰爭是雙方排好陣勢拼個你死我活,數小時後便成王或敗寇。

可是柏林城外的戰鬥打了足足三日三夜仍未分出勝負。

隊型早被衝散,敵我雙方好像一池魚蝦蟹混在一起,你不知道後方站着戰友還是敵人,因而多人被友軍誤傷。

數小時前天空仍被飛龍的巨翼蔽蓋,翼騎兵的空中座騎非死即傷。雙方隨即換上陸行座騎,加入地面的大混戰。

正當每個人都在無盡的戰鬥中逐漸迷失時,有一團騎士七進七出,衝鋒、輸出、撒離,每個動作也同步完成,散渙的敵軍根本擋不住他們。

「集合!!!」安多莉亞在混亂的戰場中舞動醒目的龍紋軍旗。

四周的騎兵火速湧過來,驅散附近的敵人。

「『三倍動能』要13秒冷卻,『忍耐』及『堅定』有20秒。」他們馬上報告技能冷卻時間。

「艾力奧,你的手臂。」安多莉亞發現他的臂甲有一道裂口,不斷滴出鮮血。

「不管了……」艾力奧掀起厚重的頭盔,直接將水瓶倒入盔甲裡降溫。

「安多莉亞…我只剩下這隻劍齒虎而已…只能再打兩波。」一名騎士輕撫跨下負傷的巨獸,哀道。

它崩斷一隻牙,毛髮被血染成一束束,狼狽的樣子盡失霸氣。

「該死,現在他們可以從神職者處復活…不殺死附近神職者的話就變成無盡的消耗戰。」安多莉亞知道戰友的體力已經透支,再耗下去城牆必定失守。

現在他們處於戰場的邊緣,正好停下來仔細觀察戰場。

「矣!你們看!」她站在白狐狸上眺望戰埸,發現敵軍分批從遠處的樹森中出現。

「也許…他們的先知就躲在樹林裡。」艾力奧凝重說。

騎士們不約而同投射出恐懼的目光。

「安多莉亞…你該不會…要我們突襲那個樹林吧?」他們吃驚說。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衝個魚死網破。反正---可以無限復活。」安多莉亞放下緊慎的態度,咧起輕狂的笑容。

騎士們騎上狐狸、雪豹、戰馬等腳伐較輕的座騎離開主戰場,悄悄繞到敵人的遠右翼進入森林。

這次由艾力奧發號司令,安多莉亞則坐在他背後。

靈巧的獸群排成密集的隊型,以最小動靜高速接近敵軍。

未幾,一發子彈正面擊中艾力奧的肩甲!

「加速!!!」艾力奧舉起大旗,騎士們紛紛換出犀牛、野豬等衝鋒型騎騎。

他們以排山倒海之勢破木前進,果然在前方遇上一道敵軍防線。

「五倍動-----」艾力奧一馬當先,騎着鐵皮犀牛撞入敵軍中央。

但敵方的守魂使以逸待勞,以堅韌的體質硬扛衝擊力,加上後面站着幾個聖職者為他們回血,令艾力奧的衝鋒無法造成傷亡,只是將防線推後幾步而已。

不過其餘的騎士也使用技能撞向同一個位置。

「五倍動-----」澎! 「五倍動-----」澎! 「五倍動-----」澎!

澎~~~~~~~整道防線被撞凹。

雖然多個守魂使重傷骨折,但躲在後方的神職者眨眼間就治好他們的傷。相反騎士們逐漸被包圍,更開始有人被拉座騎斬殺。

災難即將發生,但安多莉亞仍然未出手。

她一直昂起頭,努力尋找着……

終於---安多莉亞看幾個敵人在一個紅髮的神職者腳前復活。

他就是安多莉亞的目標---移動教會,先知!

她一躍而起,在空中張開單片黑翼,羽毛飛揚。

「她如何換座騎的?!」守魂使誤以為安多莉亞是四轉的翼騎兵,在狹窄的情況無法升空。

安多莉亞把槍尖對準先知,巨翼一收---

「天虹衝擊!」她化成一道虹炮,單槍匹馬轟入敵人核心之中。

神職者見狀頓失方寸,立即以大量神術保護先知。

剎那間,前線的守魂使失去技能輔助,buff陷入幾秒的真空---

「就是現在!!!七倍-------」艾力奧舞旗狂吼。 「七--------」 「七--------」 「七--------」 「七--------」 「七--------」 「七--------」 「七--------」 「七--------」 「七--------」 「-----部動能!」

整團騎士像人肉炮彈一樣直撞入聖職者群之中!

他們的突擊成功摌飛擋路的守魂使及數個聖職者,可是被先知的「聖之障壁」擋下來!

「快救!!!」 「殺回去!!!!」 「保護先知的命要緊阿!!!!!」四周的敵人全部放棄崗位,如潮水一樣湧回來救人。

勇敢的騎士們只有5秒輸出。

可是眼前的先知身穿重甲,體形壯健,顯然是自保型的玩家。

佔盡人數優勢的騎士們死命地砍也傷他不到半血。

下一秒,技能鋪天蓋地打來,多人落馬。

「系統提示:xxxx 血量剩餘20%」 「系統提示:xxxx 血量剩餘20%」 「系統提示:xxxx 血量剩餘20%」 「系統提示:xxxx 血量剩餘20%」 「系統提示:xxxx 血量剩餘20%」 「系統提示:xxxx 血量剩餘20%」 「系統提示:xxxx 血量剩餘20%」

安多莉亞左衝右突也殺不出重圍,最後亦在火海之中倒下了………

「----DEAD-----」

「載入中 請稍侯------」

純黑色的世界開始響起背境音樂,然後是登入的畫面。

安多莉亞再次張開眼,發現眼前只有一個視窗。

「角色 安多莉亞(死亡) 請選擇以下復活地點(距離排序):

A)先知‧愛謬 (0米)*消耗亞特蘭蒂斯原水晶x1 B)先知‧基建斯(355米)*消耗亞特蘭蒂斯原水晶x1 C)先知‧巴伯倫(359米)*消耗亞特蘭蒂斯原水晶x1 D)提勒斯小聖堂(540米) E)柏林大教堂(681米)*消耗亞特蘭蒂斯原水晶x1 F)先知‧奧巴馬(1902米) G)先知‧華盛頓(1938米) H)先知‧羅斯福(1940米) I)先知‧哈里遜(1977米) Z)進入靈魂狀態」

「矣…哪來這麼多先知?!」安多莉亞驚見一批未曾聽說的玩家出現在2000米外。

5轉的先知是供不應求的職業,能夠湊上一兩個已經足夠改變戰局。

現在竟然有4個先知同時出現,絕不尋常。

「在他們身邊復活…跟教堂一樣不用消耗水晶?!」安多莉亞仔細一想,開始明白為甚麼戰鬥的人數越來越少。

他們是誰?!

為甚麼可以聚集這麼多先知?!

「反正可以無限復活…沒有問題吧……」好奇心驅使下,安多莉亞按下F。

「載入中 請稍侯-----」

畫面慢慢變白,背景音樂也褪去。取而代之是沙沙海浪聲。

睜開眼,太陽掛在萬里無雲的晴空中。

沙沙~~~~

海浪柔波輕輕沖刷着安多莉亞疲倦的身體,加上暖暖的陽光烘着,突然有種曬太陽的舒適感。

突然,一個影子擋住陽光,向安多莉亞伸出友善之手。

「起來吧,朋友。」一把磁性的男中音以輕鬆的美式口音說。

安多莉亞站起來,瞇起眼睛查看男人,發現他是一個穿着神道服的黑人。

「你是誰…?盟軍的後援嗎?」安多莉亞問。

「不…我們是所有人的後援。」黑人苦笑道。

「裝神弄怪…我只好奇為甚麼你們可以集合 」安多莉亞說着,眼睛沿海岸線遠望,突然說不出話。

男人援援打開手臂,向安多莉亞展示整條海岸線上的戰艦!

數十艘帆船戰艦停在海岸線上,成千上萬個玩家在沙灘紮營。

帆布、帳蓬、營地豎起的旗幟全部印着同一個圖騰-----十字架與玫瑰。

「西教庭…來拯救大家了。」黑人笑道。 「………………」

烈日當空的茫茫大海上------

桑雅用繩索纏住腰,半身吊在船外。她舉起長弓,瞄準在船邊游戈的鯊魚。箭尖跟着鯊魚的動作擺動,慢慢跟上它的節奏,最後更同步起來,就在這一刻----桑雅放開指尖,一杖疾箭貫穿鯊魚腦門。

「射中了~~~」眾人拍手叫好。

但他們沒有拖鯊魚上來,反而任由它在海中抖動,留下一條長長的血尾巴。

船體突然晃動,尼菲特跟丁格對望一眼,齊齊拿出神杖,對準鯊魚………

突然,一個龐然黑影在海底成形,將鯊魚附近的水域推起!

一條深海巨魚張開血盤大口咬住鯊魚,玩家馬上轟出暈眩魔法將它擊昏。

「喲阿~~~~~~~~」赤裸上身的火良野拿着一柄大劍就跳下去!

「火良野君你的腰繩未綁好阿!」秀子想捉也捉不住,眼睜睜看着繩尾跟隨火良野飛下汪洋之中。

「WTF!!!!!!!!」火良野在空中亂舞,然後扑通一聲落水。

他三扒兩撥游到反肚的巨魚旁邊,抓住它的鱗甲爬上雪白的肚皮上。

此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腰繩綁得妥妥,原來秀子扔下另一段繩跟他開玩笑而已。

「你剛才不是很帥嗎?」丁格揶揄笑道。

火良野白眼一翻,用大劍劏開魚肚,然後將巨勾刺入魚腮裡,讓船上的人吊起來。

他們肢解大魚,用鹽漬好,剩下不能儲存的部份煮成簡便餐大快朵頤。

「阿~~~目的地夢之島在哪裡阿~~~~」火良野開始感到無聊,對無窮無盡的海景已經生厭。

「綜合我收集的情報,應該不遠…吧?」丁格尷尬道。

「喂!!!!!!快移動你們愚蠢的屁股上來阿!!!!!」站在帆杆上的桑雅驚呼。

瞭闊的海洋上,帆船就是你的城堡。

然而……他們看到水地線上有一條食指長的黑線。

「那是島吧?!距離這麼遠!」秀子驚呼。

大家立即歡呼,舉起暢飲。

「等一下……」桑雅舉起狙擊槍,發現那條黑線有異。

它以能夠目測的速度變大…而且附近劈開兩條海浪。

「它……該不會移向我們吧?」桑雅驚道。

「讓我看。」尼菲舉起望遠鏡,驚見黑線上有樹有山,當真是一個島嶼,而且正移向自己!

「那是…移動的島嶼?!夢之島嗎?!」尼菲特道。

「它才不會衝動好嗎?!喂,才幾分鐘它已經變大一倍有多了!」丁格慌張起來。

「吓?即是甚麼?火良野問。

「我們要撞上它了!!!!」桑雅怒吼。

尼菲特愣住一秒----

「滿左弦,全速前進!!!!!!」尼菲特馬上下令五月花號加速。

可是移動島嶼眨眼間就到臨,他們好不容易才駛到島邊,但那個島竟然轉彎飄向他們!

「撞鬼了!那是甚麼阿?!」船上的人陷入恐慌之中。 然而---那個島慢慢停下來,一波波巨浪拍向五月花號,已經令船拋來拋去。

「有人來了!!!」桑雅大叫。

「我不見船阿!?」尼菲特看穿望遠鏡也找不到船帆。

「不,他走過來!」

桑雅指着波濤大海之中---有一個穿粗衣麻布的男子踩在水面上…徒步走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