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太陽的餘溫

死寂的昏暗世界,月神宮就是唯一的生命白螺旋塔。

銀白色的磚刻上藍光經文,像北斗星一樣引人注目。

然而……這裡亦是大護聖獅的終點。

。。。。。。。。。。。。。。。。

「安祈拉大人……你吃點東西吧。」侍女憂心道。

安祈拉坐在窗邊,伸手感受冰冷的空氣。

皎潔明月掛在天邊,灑下瀟瀟落落的銀光。

她看着窗台一樽插花,凝視花下月影長嘆一聲。

太陽已經離她而去,而且不會再升起。

喀喀———

「聖女,他準備好了。」衛兵推門,說。

「嗯………馬上來。」安祈拉說。

「聖女,很多居民不滿你容許異教徒進入‘神宮’,更容許他破壞‘大月陣’,開始

對你有微言。」衝兵說。

安祈拉並不在意。

她幽幽仰望銀月。

也許太陽跟月亮……註定永遠無法相聚。

。。。。。。。。。。。。。。。。。。。。。。。。。。

白塔底層,大批月教徒被衛兵擋於圓陣以外。

「該死的安祈拉,我們已經被月神唾棄,她還敢放異教徒進來!」

他們看到安祈拉出現,群起罵之。

她置若罔聞,輕步略過謾罵聲海。

「抱歉…麻煩到你。」大護聖獅‧札雷站在圓陣中央等待安祈拉。

安祈拉嘆一口氣,環看四周—————‘大月陣’被札雷畫上一個新的火陣。

「你肯定會成功嗎?」安祈拉不禁疑問。

「嗯,聖火必定會淨化大地。」札雷站起來,拍走掌上的餘蠟。

「祝你好運。」安祈拉欲離開之際,被惘蛇‧卡姆拉着。

「你留在‘月塔’會影響火陣的效力,希望你可以暫時離開。」她說。

「我怎麼沒聽說過?」札雷疑問。

「不同宗教有不同神明照顧,顯淺易明。」卡姆反駁。

「好……我明天回來吧。」安祈拉在衛兵保護下離開‘月神宮’。

大圓陣內只有卡姆跟札雷而已。

「謝謝你,卡姆。」札雷脫下道服,露出長壯的臂彎。

這雙手曾經為卡姆擋下多少風霜飛雨………

「假如失敗呢?」卡姆痛道。

「不會失敗。無論瘴鼠分成多少塊,也會被我的火光燒毀。」札雷拍拍卡姆的

頭。

「你也該離開了。」札雷苦笑道。

「無論如何,你也會獻上自己生命點起聖火,淨化這裡嗎?」卡姆反問。

「嗯。我們趁仍有力量時造福世界,豈不善哉?」札雷微笑道。

卡姆欲言又止,扭動蛇尾離開。

他對着卡姆的背影嘆一口氣,知道這份百年恩情,今輩未能圓夢。

「下輩子吧……卡姆。」他笑道,然後沉沉打開手掌,啟動火陣。

紅光從圓陣中央漫延開去,札雷的毛髮開始點起火燼。

強光一閃—————熊~

「嗚啊!!!!哇!!!!!!!!!」

圓陣外圍的人突然被聖火吞噬。

札雷大吃一驚,正馬上關閉火陣。

豈料火陣的紅光仍然閃爍,不未為札雷所控。

「怎麼會……」他欲離開火陣,發現雙腳被黏在地面,動彈不得。

札雷馬上沿着脈動紅光,看到火陣角落早被竄改內容。不再以陣內的人祭品,

反而焚燒圍外的生命作祭品召喚聖火。

然而……火陣內站着另一人———卡姆。

「你……難道是你做的好事?!」札雷怒吼,震裂月宮的神柱。

卡姆淡然一笑,看着四周一個接一個起火市民。他們起初疫白火吞噬,然後再

染黑。

「這是…我們的‘共業’了。」卡姆笑道,身體開始吸收四周業火的力量。

此時札雷驚見黑火沿着地紋燒來,再躲也避不開。

他立即打坐冥想,一個大白符從天而降,壓在火陣之上。

業火停止漫延,雙方開始角力。

「重要選項:

幫助 惘蛇‧卡姆———尋找 瘴鼠‧小足姬 若伊。

幫助 大護聖獅‧札雷———尋找 太陽女王‧艾蕾卡‧奧蘭多爾。

*剩餘 13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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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找艾蕾卡!」松美拍腿說。

「不…我們需要瘴鼠的力量。」神神子反對。

她早跟松美於一星期內取下1城3鎮,成為母服一時佳話。

二人潛伏在月神宮之中,怕聖獅驅散區內不死族的力量後自己無法繼續擴展。

神神子正發愁如何阻止聖獅,驚喜蛇姬制止了他。

「你再不聽話便向‘爸爸’告狀!」松美恐嚇神神子。

「好卑鄙!上次‘爸爸’鎖我在房間逼我聽聖詩。

我對宗教並不反感,但對詩歌的歌詞實在不敢苟同。

‘我究竟算甚麼,神竟這麼顧念我’,這句特別肉麻反感。

作為一個‘人類’,他們竟然把‘自我’投射到一個虛無的共同的意識上,企圖抹

殺‘我’的存在。奇怪地,他們以精神染料’其他人類作目標而奮鬥。我實在覺得

很心寒。」神神子渾身顫抖說。

松美本打算繼續罵她,聞言不怒反笑。

「唉~~~你真時難以猜透。」松美撫揉神神子的頭,離開月神宮走向東邊。

「我們的目的地…你知道吧,門口狗也會要我們的命。」神神子嚴肅問。

「嗯,太陽國都‧彌法!」松美打開地圖,狠狠點在臨海的要塞上。

「系統提示:哨塔 (諾比比鎮)修築完成。」

「系統提示:巧築木牆x89 (諾比比鎮)修築完成。」

「系統提示:箭樓 (諾比比鎮)修築完成。」

「系統提示:箭樓 (諾比比鎮)修築完成。」

「系統提示:箭樓 (諾比比鎮)修築完成。」

「系統提示:步兵營 (諾比比鎮)修築完成。

請設定生產兵種────」

一堆系統訊息突然彈出來。

「巧築木牆?我們不是買簡易木牆嗎?」松美驚訝問,明明自己沒有錢跟材

料。

「恐怕是地精工匠的能力吧。現在聖園可以生產‘汶帝奇衛隊’,附近一帶已經被

尼菲特肅清,經濟活動有限度復甦了。」神神子不以為然說。

「吓?甚麼地精工匠?」松美瞪大眼睛問,差點被地上的屍體絆倒。

「你要習慣閱讀‘密語信件’啊。

尼菲特帶着一堆成器及工匠回來,聖園的基建突飛猛進。惟多半屬於軍事建

築。長遠打算,我肯定會先把‘農田’升級,同時修繕‘水道’,然後把‘泥路’升級

成‘磚路’」神神子微笑,手指夾起一片紙張。

「說起話來………最近評審局對我起疑心。

我上載的論文及報告出現‘知識斷層’,他們認為我抄襲,可惜沒有證據。」松美

奸笑道。

「知識斷層……蠻新穎的說法。

你的知識水平跟認識我前比較,大概是地墁跟地面的分別?

你連簡單的‘因式分解’數學也不會,我很好奇你學習時間腦袋的作功功率是多

少。

但我就是你專屬的百科全書,放心詢問吧。」神神子甜笑道。

「說不定某日我會發表一篇高深文章,一鳴驚人。」松美突然感到未來一片光

明。

「松太,假如以‘百科全書’比喻成‘智慧’的話─────」神神子說。

「哈~我就是‘百科全書’,現代愛因斯坦!」松美哈哈大笑。

「你僅僅是封面上的恐龍而已。」

「………………………」

涼風吹拂,刮下瀟瀟落葉。

二人乘着馬車,駛過屍橫遍野的枯草山谷,向彌法前進。

。。。。。。。。。。。。。。。。。。。。。。。

越接近彌法,枯死的大地漸漸回春。

翠綠的嫩芽從黑土地裡鑽出來,為山谷披上新衣。

未幾,他們已到達彌法外郊的森林。

高林密草,帶刺的荊棘纏滿地面,每步百蟲,靈鳥頌歌。

鼠疫滲不進太陽國半寸土地。

跟死寂的卡伯萊斯國對比,奧蘭多爾帝國的森林活潑得連樹皮也皺起舞步來。

「奇怪……仍未見奧蘭多爾的哨兵。」松美小刀在手,步步為營前進。

穿出森林,一座大哨塔聳立於平原之上,遠處就是久仰大名的日出之城‧彌法。

第一道晨曦之光從山峰後射出,把夜藍色的天空托成象牙白。

那片靜穆明稀的光茫裡,潔白明亮的彌法城靜靜屹立在臨海山前方。

「咦?」神神子以鏡盾查看木塔,發現配備金箭的哨兵正反方向,向太陽城下

跪,並沒監視樹林。

「他在做甚麼…………」松美以大蕉葉蓋着身體,問神神子。

「似乎是甚麼儀式。太陽祟拜的國家對太陽行禮並不意外,但哨兵也需要離開

崗位,這情況實屬少見。」神神子開始聯想。

哨兵並沒有唸經,身邊也沒有念珠,更無任何跟太陽教有關膜拜禮儀,令神神

子著迷。

他們隱形略過哨塔,略過草原接近彌法城。

一國之都,繁華盛世────鴉雀無聲。

漫漫長城,整列弓箭手向樣背向森林,對晨光下跪。

高宏聖山的陰影投射在彌法城內,純白的大街變成灰藍色。

微調鏡盾,發現城內軍商、貴族庶民也無聲默泣。

帝都好像浸在鬱鬱海底一樣。

「……………」神神子的鏡盾越放越大,被NPC的儀式吸引。「先潛入去

吧。」松美拉着女友走到城牆盡頭,游繩而上。

。。。。。。。。。。。。。。。。。。。。。

她們藏在箭樓的木箱後觀察‘太陽帝都’。

半小時過去,全城未有隻音片語。

要不是涼風拂袖,松美誤會這個區域的時間被凍結。

「嗯……」神神子在眼前召出5塊厚度不一的透鏡,看到太陽民其實非向太矛

下跪────而是向宏偉的皇宮下跪。

銀白色的旗幟隨風而擺,隱若看到奧蘭多爾帝國的太陽金旗被蓋在下方。

那麼這面銀旗自然非代表太陽國。

「弓箭手都在塔頂,這裡安全。」松美隱身回來,說。

「這不是太陽教的儀式。」神神子認真說。

「那麼他們為甚麼下跪?」松美問。

「看……艾蕾卡也穿着白衣下跪了……」神神子讓開,讓松美親眼查看。

果然,白衣藏不住艾蕾卡的金髮。

她美貌如昔,仍然是少艾芳齡,金髮更純,但背影卻滲出滄桑涼意。

她帶領全國臣民向皇宮下跪,埸面莊嚴穆靜。

「喪禮。」神神子說。

「誰的喪禮?!」松美大吃一驚,問。

「不知道……」

熾熱的太陽從山脊爬上山峰,停在皇宮尖頂,帝國的臣民才慢慢散去,皇城再次活躍起來。

艾蕾卡默默回到大殿之中………

走上金梯,坐上寶石王座,大廳的地板自動亮來,浮現帝國的地圖。

從臨海的彌法一直到紅櫻要塞為止,以前都是奧蘭多爾帝國的國土。 現在只剩

下東則沿海一帶有光茫而已。

艾蕾卡看着漆黑的大地,遙想當年的帝國盛世,感慨萬千。

「陛下,城務報告準備好了。」素衣學士拿着一疊交件上前。

洛克接過文件,仔細閱讀起來。

「報告艾蕾卡大人,‘美德農’及‘薩哥’兩村的農田受破壞,農作物負400捆。

下季度將有2000人挨餓。」洛克說。

「開放‘皇家倉房’,送500捆到‘公共倉’。」艾蕾卡不以為然說。

「陛下,我們可以改用軍糧代替。軍隊人口銳減,有剩餘———」洛克說。

「不要緊……王族也沒餘多少人了。」艾蕾卡此話一出,眾臣面面相覷,不敢

再提。

「軍務報告。不死族停止增長,月神族正逐漸收復失地。」洛克說。

「陛下,趁月族未復甦。我帶3000精兵可拿下‘薩倫哥斯堡’。」一名太陽騎

士自動請纓。

「好主意!陛下,我們正需要‘薩倫哥斯堡’附近的鐵礦及農田。奪下‘薩倫哥斯堡’我們便可以穩定糧食供應。」學士和議,其他大臣連聲說好。

艾蕾卡欲言又止,只敢輕輕慨嘆。

「陛下,萬萬不能出兵。」洛克突然朗聲道,未等艾蕾卡發言便滔滔不絕解

釋,以外交、經濟、軍隊狀態等多角度反對跟月神再次全面開戰。

「但……女王陛下,現在正是一舉擊敗月神族的機會!」某騎士大力主張出

兵。

所有目光聚焦在太陽王座上的艾蕾卡身上。

「讓我考慮兩天……」艾蕾卡說。

「但軍機不可————」太陽騎士喋喋不休。

「好了!陛下已明言兩天後決定,大家不必囉嗦。」洛克以最高騎士身份中斷

會議。

兩天足夠嗎?

也連一輩子也不足夠。

。。。。。。。。。。。。。。。。。。。。。

地下皇陵————

漆黑的地牢,昏昏火光勾勒出歷代太陽王的輪廓。

他們就像巨人一樣默默低頭,守護王族的‘金體’。

洛克來到皇陵轉一圈,未見艾蕾卡身影。

「女王陛下呢?」他問入口衛兵,衛兵表示不清楚。

洛克靈機一觸,知道皇女王只在一個地方……

皇室玫瑰園——————————

艾蕾卡坐在搖椅上仰望大樹,凝視樹幹上的焦痕。

思緒飄到童年………

。。。。。。。。。。。。。。。。。。。。。。

「不對!艾蕾卡殿下,治療魔法的術式錯了!」

年幼的艾蕾卡被關在書房,由修女指導她讀書識字。

艾蕾卡忍着一泡淚水,羽毛筆用力刻在皮紙上,不小心刺穿了修女的書本。

「你看奧伯倫殿下年紀比你小,書卻讀得比你好!羞不羞?」修女大怒,罰艾

蕾卡抄寫整頁課文。

奧伯倫坐在旁邊冷笑一聲。

艾蕾卡扁扁嘴,不時偷望窗外的玫瑰園。

那片藍天、那團紅花、那個綠叢……自由的色彩是多麼美麗。

小眼睛再忍耐不住,滴下一顆顆無奈的眼淚,打濕紙張。

「哈~~哈哈哈!!!」一陣輕快的笑聲從窗邊略過。

一名俊朗的金髮少年從窗邊跑過,吹起一波玫瑰花瓣。

「查曼德殿下!!!你趕快回來上課啊!!!」三名帝國殺手繩具盡出,在玫

瑰園圍捕查曼德起來。

查曼德閃左躲右,連刺手也奈他不何,三圈過後更失去查曼德的身影。

「修女,小魔怪又逃走了!搞不好又會燒掉修道院!」刺手從窗外求助。

「國王又會怪罪我們監守不力!該死。我馬上來!」修女拿起法器離開,留下

乖巧的艾蕾卡在書房內罰抄。

艾蕾卡眨眨眼,膽顫心驚放下羽毛筆———心情如釋重負,不禁嘆一口氣。她

用木箱墊高自己,趴在窗台上享受難得的自由時間。

正當她妒忌玫瑰可以休閒地呆在花園時,一張俊臉突然彈起來,擋住她視線。

「喂~懶鬼。」查曼德奸笑道。

艾蕾卡嚇得摔到地面,跑回坐位上罰抄。

查曼德看到書房無人,躍進來回踱步,最後停在弟妹之間。

「讓哥哥看看你們在讀甚麼~~~~罰抄?不會吧。」查曼德哈哈大笑。

「求求你別告訴修女……」艾蕾卡哭着淚眼說。

「告訴她甚麼?」查曼德反問。

「我沒有努力抄書…」艾蕾卡看着密麻麻的課文說。

「噢~~~艾蕾卡。不想做便反抗,做自己想做的事啊!」查曼德按着她暖烘

烘的頭笑道。

「修女會告訴父王去……」艾蕾卡扁嘴說。

「知道為甚麼修女想讓你害怕嗎?」查曼德蹲下來,伏在艾蕾卡的桌面溫柔地

問。

「因為……我要乖乖讀書。」艾蕾卡扁嘴說。

「不~因為她害怕父王會怪罪她沒有好好教你啊!」查曼德按着艾蕾卡的書本

說。

「學懂責任,親愛的妹妹。」查曼德說着,然後奪走艾蕾卡的書本。

「我…我會好好讀書。」艾蕾卡乖巧得不懂反抗。

「不……作為一個‘人’,先要懂得‘享受活着’啊!」查曼德一笑,把艾蕾卡的書

本拋出窗外,以小陽炮轟碎,在樹上留下焦痕。

艾蕾卡看到漫天飛揚的紙碎,猶如大毒瘡終於被擠破般痛快。

「修女會罵我的,查曼德!」艾蕾卡驚喜道。

「不管罵不罵,這個感覺…好好記下它。這就是‘活著’了!」查曼德豎起食指,

指着艾蕾卡的興奮得怦怦跳動的胸膛說,然後大笑三聲跳窗離開。

「查曼德殿下!!!你又做了甚麼好事啊?!」庭園又是一陣吵鬧。

。。。。。。。。。。。。。。。。。。。。。。。。

「這……也是活著的感覺嗎。」艾蕾卡自言自語,單手按着揪痛的心臟,擋着

陽光黯然道。

今天,陽光特別刺眼———她只想留在陰影裡。

然而,她是太陽女王,她就是太陽,並不可能有陰影。

艾蕾卡剩下的空間,也許只有這個深宮小花園。

「我就知道你在這裡……艾蕾卡。」洛克知道四周已無衛兵,大膽直名女王。

「謝謝你…洛克。」艾蕾卡嘆氣道。

「你決定為一個叛國賊舉國奔喪三天,我就知道你放不下親情。」洛克早知道

艾蕾卡並非不願出兵,而是艾蕾卡根本沒有心情帶兵。

「他不是‘叛國賊’……他總是……只是做自己享受的事而已,絕不針對何任

人。」艾蕾卡苦笑道。

「恕我好奇一問,你怎知道殿下死了…」洛克說。

「陽光的溫度……就是那麼微妙。」艾蕾卡輕搖木椅,透過閃閃樹影發呆。

「但‘金體’並沒有增加…不知道他的力量到哪去了…」艾蕾卡自言自語。

「艾蕾卡陛下……私事總要了斷,公事不得不防啊。」洛克說。

艾蕾卡眼神一閃,知道洛克的意思。

「謝謝你,洛克。你總是提點我大小事。」艾蕾卡笑道。

「艾蕾卡……那麼婚事,你考慮好了嗎?」洛克突然進取說。

艾蕾卡心中一煩。

自從她登基後大臣馬上催促艾蕾卡跟貴族成婚以復興王族。

洛克不斷提親。他行年三十一,貴為帝國最高騎士,正值英姿風發之年。其家

族乃太陽國一化名家———伯文居士的後人,算是跟艾蕾卡門當戶對。

惟艾蕾卡芳齡十七,嫩如初雪,豈想下嫁三十之人?

「讓我再考慮。」艾蕾卡支吾以對。

「但———」洛克追擊。

「帶他們見我。」艾蕾卡突然說。

「………現在?」洛克反問。

「嗯,趁他們不知道祭司感應到異邦人的存在逃跑時……」艾蕾卡說,成功支

開洛克。

太陽大殿——————

松美及神神子被押到王座下方。

一塊大鐵簾垂下來,空隙滲出刺眼的金光。

「報告陛下,我們在箭樓發現他們。」太陽騎士說。

「等等!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松美急不及待說。

鐵簾間兩道聖光慢慢停在她額上。

那道灼熱聖光隱藏無盡的恨意,刺進松美的心臟。

「松美……神神子………」艾蕾卡掀起鐵簾,她要親眼看着背叛自己的人。

艾蕾卡身上的金甲比往日更麗華,兩肩的火寶石閃閃生輝,更顯三人地位之

別。

「你們曾經背叛我的信任,現在———」艾蕾卡慢慢說。

「沒有!我們———」松美急道,被太陽騎士踢得彎腰吐液。

「你們知道潛入彌法九死一生,為甚麼要回來?」艾蕾卡問。

「合作。」神神子簡潔道。

眾大臣馬上異議。

「妖女!別痴心妄想我們會信你!」

「馬上燒死她們!」

「旅人都是奸細!」

「說。」艾蕾卡簡潔回答。

大廳馬上肅靜起來,連太陽騎士也不敢異議。

她昂高鼻子,無比的自信間接告訴松神二人她甚麼都不缺,大可以殺死自己。

「協助我們打敗不死族,然後瓜花分月族的領地。」神神子說。

大臣再次熱議起來。

「憑甚麼信你。」艾蕾卡問。

「憑我。」神神子凝視艾蕾卡,鳳角一抖,露出比艾蕾卡更自信的微笑。

「妖言惑眾!」大臣們雷聲動天,請求艾蕾卡馬上處死二人。

「陛下,萬萬不可輕信二人。」洛克皺眉警告。

「押去牢房,日後再審。」艾蕾卡被各方聲音轟得頭昏腦脹,決定擇日再決。

。。。。。。。。。。。。。。。。。。。。。。。。。

松美及神神子被兩名騎士押向牢房。

途經城牆天井。

她們互使眼色,松美突然亢奮起來。

「哇!你看看!好美麗的風景啊!」松美跑向天井,探身一望。

「喂!你給我——」騎士伸手抓向松美。

松美故意迎前,讓騎士狠狠推自己下去。

騎士大吃一驚,松美已經跌到深谷底去,不知蹤影。

「天啊!!!要是女王陛下知道的話,我們————」他嚇得渾身顫抖。

「甚麼‘我們’明明是你自己———」另一名騎士臉色鐵青說。

「救命啊!!!!!!!」松美的尖叫聲突然從天井下傳出。

二人急忙查看,松美正單手捉着牆邊凸石,垂吊在絕壁之上。

他們馬上把松美拉上來,恐嚇她要弄花樣便砍掉她雙腿。

「走!」他們粗聲粗氣向神神子說,然後把二人關進大牢,再也走不出去。

然而…兩個黑影已經躲到牢房旁邊的草叢。

「你剛才的鏡盾放得真妙!」松美奸笑道。

「很多人忽略鏡盾的‘質材再現’效果,所以我才可以以鏡盾擋住你的身軀,再創

造鏡體騙過他們。

但緊記,我維持鏡像的極限距離是350米左右。超過此距離鏡像的智力及反

應便會幾何級下降。」神神子說。

「明白,你那麼聰明,要是被其他人看到———」松美認真說,神神子卻搖

頭。

「不對喔,松太。我的智商下降的話跟常人無異,要是你的智商再降便跟‘弱

智’一樣。有明顯分別。」神神子冷冷道。

「我們由哪個地方入手?」松美一愣,選擇性跳過對話。

「由大臣入手,看看艾蕾卡有沒有性格缺憾吧。」神神子笑道。

。。。。。。。。。。。。。。。。。。。。。。。。。

他們先潛到輔政大臣的屋頂,竊取情報。

十多名大臣退朝後聚首一室共進晚餐,大廳熱鬧無比,僕人捧着大大小小的餐

碟進出,碰杯聲震耳欲聾———欲蓋住他們說話的聲音。

「豈有此理!那個毛娃娃竟然相信旅人!他們背叛了我們啊!」輔政大臣怒

道。

「唉,小女孩不懂世事。」

「她得到歷代帝王的承認,總有過人之處相估她吧。」

「她當上太陽王是因為王族已經沒落,只剩她最後一人而已。「喂…要不要

———」

咳咳咳咳咳!!!!!坐在長桌右邊的人立即咳嗽。

「隔牆有耳,未知他們意下如何啊………」右邊的人冷冷凝視左邊自成一派的

人說。

看來艾蕾卡的王位仍未穩固

。。。。。。。。。。。。。。。。。。。。。。。。。

素袍學者的簡室,只聽到他不斷翻書唸默,沒有可用情報。

。。。。。。。。。。。。。。。。。。。。。

大祭司的房間————

「啊~~~用力點~~啊~~~!」

「轉姿勢,張開雙腿……」

「啊~~~~祭司大人~~~啊~~~~~~」

他跟修女正在忙碌,沒有可用的情報,所以二人——————

「松太!!!」神神子突然抓着她衣領。

「這個體位你未試過!她驚訝說,把透鏡交給松美。

「………………」

。。。。。。。。。。。。。。。。。。。。

再向前走便離開到達350米的範圍。

松美隱去氣息,獨自爬上禁城頂,赫見艾蕾卡正獨守閨房,未出一戶。

她拿着家人的畫冊,默默無聲嘆泣。

。。。。。。。。。。。。。。。。。。。。

樓下,松美聽到二人正在輕聲細語。

「當然不可以讓陛下出兵。要是跟月族開戰,陛下肯定不答案婚事!」洛克跟

某大臣商議。

「讓你騙她上床,令女王懷孕後別忘記我這個推波助瀾的好人啊。」大臣奸笑

道。

「讓我當上王儲,盜得‘太陽王聖物’,榮華富貴少不得你的份量。

。。。。。。。。。。。。。。。。。。。。。。。。

松美暗暗吃驚———為甚麼最後的王族,艾蕾卡身邊竟無一人為她著想。

她蹲在窗邊想得入神,忽聞樓上傳來啜泣之聲。

隱身推開房門,上鎖,遂穿過地形潛入———

某女騎士正倒在床上大哭。她把被單揪成一團,把頭埋進去蓋着自己的嗚咽。

松美不慎踩破一片玻璃,離見桌上全是空的酒瓶。

她大吃一驚,正想回頭之際————

「古瑪!為甚麼你在這裡?!」松美吃驚問。

哭泣的女騎士正是古瑪………

。。。。。。。。。。。。。。。。。。。。。

「所以你找不到查曼德,想回來輔助艾蕾卡卻發現她當上女王,不需要導師

了?」松美問,古瑪點頭。

她曾是最受敬仰的太陽騎士之一,惟王族分別死去,她也失去昔日地位。現在

只剩下‘太陽騎士’這個空空如也的頭銜而已。

「查……查曼德殿下………」古瑪突然提及查曼德,再次泣不成聲。

「你有方法令艾蕾卡合作嗎?」松美問。

「不知道…」古瑪回答。

「我知道有一樣‘太陽王聖物’藏在王宮之中。假如我可以盜取它,再還給艾蕾

卡,她會感激嗎?」松美問。

「‘太陽王聖物’只是一個傳說,並不是一件實物。」古瑪說。

「不是實物?!」松美追問。

「我也不清楚。上任太陽王失蹤後便消傳起來,聽說他失蹤前跟查曼德殿下會

面。所以查曼德殿下曾被人懷疑是篡位兇手。但他當然對王位沒有興趣啊!」

古瑪反駁。

「查曼德……要是他知道太陽王的秘密,說不定我可以說服艾蕾卡。你可以帶

我到他的房間嗎?」松美對着複雜如迷宮的太陽宮感到乏力,待會還需要回到

牢房之中,甚是挑戰。

「查曼德殿下很早便離開彌法遊歷,所以王宮並沒有他專屬的房間。」古瑪皺

眉說着。

「可惡,那麼唯一的線索也斷了……」松美暗罵。

「不過他每次回來…總會入住‘比倫斯妓院’三樓最盡頭的客房。」古瑪說。

「好,我們馬上去妓院吧!是要被其他人霸佔房間便麻煩了!」松美馬上動

身,被古瑪拉住。

「不用怕……」她紅着臉交出一條鎖匙。

「那間房早已經被我買下來……作為跟他幽會的地方。」古瑪害羞道。

。。。。。。。。。。。。。。。。。。。。

松美以兜帽蓋身,走在古瑪背後,所以太陽兵對他未有戒心。

他們來到紅燈高掛的妓院,人們只顧着尋歡作樂,未有理會二人,當然是幽會

的好地方—————呻吟再激烈也不會引起注意。

走過嬌聲喘喘的走廊,進入幽會小房。

桌上已經染塵,但裝潢如昔,店家未有觸碰古瑪的房間,時空封印在她跟查曼

德最後幽會的一天。

古瑪揉撫那團亂糟糟的被單,依稀感到查曼德的餘溫……她不由自主再哭起

來。

松美感慨大王子竟然令身邊的人著迷,不由自主嘆一口氣。

「他平日愛做甚麼?」她開始搜索房間。

「那回事……」古瑪欲言又止。

「甚麼事?具體一點。」松美打開木箱,查看桌底,問。

「他喜歡我用嘴…………說女性最迷人的眼神就是用嘴巴———」古瑪害羞

說,松美馬上叫停。

最後,她停在書架前。

「他很愛看書的嗎?」松美好奇問。

「不,那些書都是他寫的,遊記。」古瑪道。

松美大吃一驚,看到漁人村、地精記、龍皮人的舞蹈————本根是PVE大

百科!

突然,她被一本純白色的小簿吸引,一翻———是兒時日記。

最後一頁寫著:

父王希望我到外闖闖,世界很大,要盡情探索。並告訴我打敗

12高神後…‘全知聖母’便會降世,讓世人得到自由的祝福。希望我可會辜負父

王的期望。但他給我一個很奇怪的密碼:F—443.7—0000—0。希望

我長大後可以解開這個密碼。

。。。。。。。。。。。。。。。。。。。。。。。。。

「F—443.7—0000—0」松美把小紙片交給神神子。

「索書號。」神神子不消一秒已經知道。

她按照松美指示來到妓院,跟古瑪相認。

「彌法有甚麼圖書館嗎?」松美問。

「修道院、騎士學堂、公務大廳、王族各有自己的圖書館,你想要那一個?」

古瑪皺眉問。

「逐一找找看吧。」松美決定以原始暴力的方法完成。

「不……由修道院及公務大廳開始吧。要是太陽王有秘密告訴查曼德,肯定不

會把資料放在查曼德不愛去的地方,例如王族圖書館。」神神子說。

「但公共圖書館已經關門了啊……」古瑪嘆氣道。

「正好~~~潛入去吧!」

深夜,公共圖書館空無一人。

三人從天窗潛入,無聲落地。

「呼~~~~~~

呼~~~~~~

呼~~~~~~」館長正在接待桌前呼呼大睡。

「哇……會不會太大了?」松美茫然抬頭。

圖書館樓高二十,高近百米,藏書以百萬計,書架密度如頭髮,難以行走。

「索引F在幾樓?」神神子問。

「我不知道……從未借過書。」古瑪苦笑說。

神神子白眼一翻,帶三人潛到肥館長的書桌旁偷看文件。

桌上全是‘借還紀錄’,未有特別情報。

三女來到主樓梯,神神子於梯旁發現圖則。

「F在……三樓。」

圖書館厚厚的地毯吸乾四周的聲音,落針的聲浪足夠迴盪百層。

「咳…咳咳。」一名老修女推着手推車正整理藏書。

她瞇雙眼,靠那盞破舊的油燈翻閱書號。

三人需要橫過一條大走廊才到達三樓的樓梯,剛好老修女就在走廊上慢條斯理

工作。

「距離天光還有3小時……日出後便有衛兵駐守。我們沒有時間了。」古瑪警

告二人。

「我們閃過去不可以嗎?」松美看到走廊只有廿步之闊,老修女肯定不會察

覺。

「不……她正好省去我們的時間……」神神子拿出紙筆笑道。

。。。。。。。。。。。。。。。。。

「3…336.1………」老修女皺黃的手指劃過書架,好不容易找到正確位

置。

她先放開油燈,彎下曲曲隆隆的腰骨搬來墊腳箱,然後舉盡手臂把圖書塞進那

空格內。

但始終到不着邊………

突然一隻巧手伸出,輕輕把藏書托到空格內。

「謝謝……咦?是誰?」老修女回神過來,知道午夜時份不會有人,驚問。

「晚安,婆婆。」古瑪苦笑道。

「噢~~~~~是古瑪大人!」老修女蹣跚退步,想向古瑪彎腰行禮。

「辛苦辛苦~別客氣。」古瑪急忙扶着她。

「為甚麼古瑪大人仍於圖書館呢?我馬上幫你開門去………」老修女說。

古瑪臉色一青,查看神神子的筆記————幾乎9成相似。

「噢~不用。我在研究‘農務調理’的項目,今晚打算在圖書館挑燈夜讀。」古瑪

苦笑說,按照神神子的對白說。

「太陽騎士的工作真辛苦呢……女王陛下一定會感激你的付出。我泡點‘書茶’給

你提神吧!」老修女托托銀鏡片,慈祥笑道。

「不用麻煩了~婆婆。你可以告訴我‘F—443.7’的書在哪兒嗎?」古瑪

問。

「當然可以,請跟我來!」老修女呵呵大笑,推着木頭車緩緩走上三樓。

「這個書架第三層,一直向後延伸都是443的書本,古瑪大人要的書肯定在

這裡。不過……這些書只是童話故事,跟大人的研究有甚麼關係?」老修女好

奇問。

「矣……我想…看童話。可以嗎?」古瑪腦筋一轉,澎一聲撞到牆上。

老修女銀眉一皺,不再理會古瑪,慢慢離開。

「你只需要說‘學者介紹我參考童話’就可以應付她。」神神子跟松美從影子飄出

來,說。

「為甚麼你猜到她的回應?!」古瑪捉着神神子的手興奮問。

「思想越簡單的人,越容易操控。人最難,因為有‘隨機性’。」神神子譏笑說。

「好了好了找書吧……」松美推開二人。

松美連掃百本,索書號幾乎沒有改變。

「443.3………為甚麼下一本是443.5………」古瑪猶如小學生第一次

借書一樣,被數本書絆住手腳。

神神子小跳步,哼小曲,愉快地越千書圖書。

瞳孔像攝影機一樣維持同樣的光圈及感光度,索書號好像放在顯微鏡下清晰。

她突然停下,回退三步,仲出兩隻手指。

F—443.6—7884—8———左邊的書。

F—443.7—0001—4———右邊的書。

不存在……

F—443.7—0000—0這書本根本不存在。

「不存在?!」松美不信,親自查看書架一次,沒有發現。

「會不會放錯了?我看那些書號都是雜亂無章。」古瑪蔑嘴說。

「最後的0000是‘作者’,最後的0是‘系列’。

0000—0應該為443.7第1個作者及第1個系列。

這本書不存在於書架只有兩個可能。

1) 外借

2) 根本沒有0000—0這本書

以上兩個可能性都對我們十分不利。」神神子皺眉道。

「那怎辦?找不到聖物,難道要用武力逼艾蕾卡合作嗎?」松美皺眉問。

「休想動女王一根頭髮………」古瑪冷眼警告松美。

「古瑪乃‘法師系’職業,力量應在太陽騎士前十,否則不可能當上奧伯倫的導師

吧?然而你的防禦力最低,但我們仍然無法秒殺你。未計算‘回復魔法’,古瑪

的‘初始血量’能堅持5—7秒,這段時間足以喚醒其他衛兵。」神神子幾乎把古

瑪月經週期也說出來,令她感到渾身赤裸。

「你…到底是甚麼人?」古瑪驚問。

「我喜歡你的說法,好感度+50!哈哈哈。」神神子笑道。

「我們要放棄了嗎?」松美打斷二人,問。

「去查看‘借還紀錄’吧。」神神子說。

。。。。。。。。。。。。。。。。。。。。。。。。

「呼~~~~~~~~

呼~~~~~~~~~

呼~~~~~~~~~」肥館書雙腳擱在桌上,剛好壓着‘借還紀錄’一書。

古瑪輕輕抬起他的腳,松美輕輕取走,神神子赫見書底泛起藍光,急忙喝停松

美。

為時已晚———嗶!嗶!嗶!嗶!嗶!

「呼~~~哼嗯?!」肥館長驚醒過來,赫見一個嫚妙背影站在自己面前。

「你是誰?!」肥館長抓起掛在頸上的眼鏡,驚見一身背影披着紫袍,太陽騎

士的專屬顏色。

「大膽!當值時間還敢睡覺?!你還妨礙我調查案件啊!」古瑪劈喉怒吼。

「古——古古古瑪大人!不敢不敢,馬上為你解除警報。」肥館長解下書背的

魔法裝置,站立敬禮。

「嘖,我看到你也心煩,給我滾!」古瑪夾着借書紀錄離開。

肥館書回過神來………現在不是閉館嗎?當甚麼值?

他不忿,欲叫停古瑪,她已經不知所蹤了。

三人躲到角落查看,發現公共圖書館每天有數百個‘借還紀錄’。古瑪看到那埋字

海已經昏迷,松美也相繼倒斃。

神神子一目十行,腦袋的分析力快得足以跟上眼球。

眨眼一頁,再眨眼又是一頁。

五分鐘過去———砰,她把紀錄合起來。

「借書上限是14天,大部份人於3.81天便還書。當中以‘煮食’及‘醫學’書為

多,佔有21%及18%。

然而———沒有F—443.7—0000—0的紀錄。」她說。

古瑪啞口無言。

「會不會……這本書並不存在於這個圖書館?」松美想起彌法有十多個圖書館

之多。

「我們可以輕快得到答案,不過古瑪每問一次,等於洩露一次情報。可能對我

們日後行動不利。」神神子說。

「沒法了……省時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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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443.7—0000—0。沒有呢,古瑪大人。我從未見過這本書籍。」老修女被古瑪截停,沉思回答。

「會不會在其他圖書館?」古瑪再問。

「古瑪大人………只有‘公共圖書館’會索書號分書。其他圖書館均由教會及貴族

控制,他們有專員服侍的。」老修女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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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再次聚於角落,同時走進更深的死胡同。

「我們可以肯定查曼德的密碼是指向這裡………但線索斷了。」神神子皺眉

道。

「放棄吧~差不多日出,我們要走了。」松美說。

「不!這是……這是查曼德殿下的遺物。我一定要找出來!」古瑪咬緊嘴唇。

查曼德只留給她溫柔的回憶,並無一物。這件屬於他的遺物對古瑪意義非凡,

志在必得。

「剛才我看到443.3下一本便是443.5。這樣是正確的嗎?」古瑪問。

「正確,因為443.4根本不存在,或是………對了!附件!」神神子驚醒過

來。

「甚麼附件?」松美一頭霧水。

「要是443.3或443.5有附件的話,它便擁有‘443.4’的號碼!」神神

子痛恨自己也有百密一疏的錯誤。

她們回到F443的書櫃,找出

443.6—7884—8

443.7—0001—4

兩本書。

443.6是:醜小鴨,並無附件。

443.7是:魔塔,也無附件。

空歡喜一埸………

「不可能……我的推論有甚麼錯…」神神子抬望百萬藏書,實在想不到迎的可

能性。

「呵~蠻有趣。」松美讀起魔塔來,發現它改編自現實世界的‘魔豆’故事。

「傳說遠古時代,人類在神明的教導下發創繁盛的文明。

人類漸漸掌握神力,建起直建天空的高塔。

此舉冒犯了眾神,使用神力摧毀高塔,並分裂人類的語言,令他們無法合作,

開始廝殺。」

松美翻着翻着,一片發黃的小紙掉到地面……。

三人面面相覷,慢慢拾起來。

古瑪點起食指火球查看………

「是一條不規範的曲線,下方寫着:

C—8290—0000—7」

「…………………」他們靜默無聲———新的謎團出現了。

「這條線是甚麼?」松美問出最直接的問題,連神神子也苦苦搖頭。

「我嘗試用二進制、不等式、正負參考值的趨勢推算出‘密碼’,但根本沒有邏輯

可言。」她厭惡地看着線條。

「0000—7。查曼德殿下的密碼並不是這片紙張啊。」古瑪皺眉問。

「不……也許。這片就是0000—0!」神神子驚醒,奪過小紙分析。

「C—8290是下一張紙的位置,0000暗示藏在書中,7就是下碎片數

量的意思,起碼有7張!」神神子大喜說。

「好極!趕快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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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躲開老修女,避開少量保安,繞過繼續睡覺的館長。找到第一層的角落。

「C—8289—3920—7!」松美指着一本書。

「C—8290—0004—87!」神神子指着她右邊的書。

快頁一翻———找到第2張紙片。

「G—4542—0000—3」

第3張

「F—1665—0000—2」

「A—XXXX—XXXX—5」

然而,找第5張時,紙張已經遺失,失去線索。

神神子開始感到有異,眼神提防着古瑪。

「怎辦?失去線索了!」古瑪洩氣說,把書本扔到地面。

「明天繼續,好嗎?」神神子故意使開古瑪。

古瑪嘆一口氣,忙碌一晚肩膀酸透了。

此時天邊泛起魚肚白,衛兵馬上開始防務。

「好,明天中午妓院集合。」話畢,古瑪跳窗離去。

。。。。。。。。。。。。。。。。。。。。。。。。。。

松美及神神子逃出圖書館,隨便找一所民居的閣房休息。

「線索斷了~~~~唉。」松美白忙一埸,攤在床上抱怨。

「正常情況…劇情並不會有BUG,我們從未遇過BUG。我也不相信這個‘劇情’有BUG。」神神子在地板上研究紙片。

它們只不過拼成一條更不規則的曲線,變成一個大‘U形’。

「不是BUG卻有BUG是甚麼意思?」松美好奇問。

神神子探出窗外,街上無人,樓下的居民仍然呼呼大睡。

她翻到紙背,畫出紙片拼成的線條。

「你看出來了嗎?」她問,松美搖頭。

神神子開始從缺口劃出去,似是而非地繪出類似的曲線。

「你隨便畫都可以啊……有甚麼意思?」松美仍然看不出來,但神神子十

分有把握地勾出更準確的線條。

突然,她把U型接起來,形成一個類似襪子的圖案。

她把紙片舉到松美眼前。

松美金睛火眼研究,仍不知道有何妙處。

「地圖。」神神子說。

「……………吓?隱藏區域?」松美板起眼問。

神神子搖頭,眼神著魔一樣閃爍,嘴角顫抖,心中興奮莫明。

「意大利的地圖………」她說。

「吓?!」松美驚呼,被神神子一拳揍到肚子上。

「但……但NPC會被系統過濾‘現實世界’的情報啊……」松美壓着肚子說。

「所以這個任務…沒有BUG,而是‘流失’了。」神神子壓下心中亂蹦的小

鹿,說。

「流失?」松美對女友的用字大感奇怪。

「也許太陽王……發現了現實世界的存在!」神神子終於忍不住,咧嘴大笑。

「。。。。。。。。。。。。。。。。。」松美一愣。

毛骨悚然。

太陽大殿———————

「假如再次跟月族全面開戰,日常軍費上升75%。糧食需求上升1.7倍,同

時產量下降。現以我國糧食庫儲存可以維持3個月戰事。」素衣學士拿着字典厚的報告說個不停。

「3個月太短了,但我可以———」艾蕾卡心想,仍未開口,台下大臣已經鬧

起來。

「陛下!3個月足夠剷平月族,讓我拿白聖女的人頭祭祀太陽神!」某太陽騎

士說。

「對,陛下!非戰不可!」一派大臣建議。

「不!跟月族開戰將會勞民傷財。更重要是艾蕾卡陛下是最後王裔,萬一陛下

稍有差池。王族便沒落了!現在陛下當務之急是成婚誕子,壯大王室方是上

策!」另一派大臣反駁。

「混帳!你認為陛下會戰敗嗎?!」太陽騎士大怒反駁。

「不!我是為奧蘭多爾帝國著想!萬一陛下受毒箭受傷,難以誕子,你是正敗

送帝國的真正元兇!」主守派大臣怒道。

「陛下芳齡17,未經人事,豈有不育之理?!你怠慢戰機才是令帝國一厥不

振的兇手!」主戰派將軍厲聲反駁。

「荒謬!處女就不會受傷嗎?!」大臣還火。

艾蕾卡臉上一紅,但見台下均是前朝老臣,未敢插嘴。

雙方圍繞着她的子宮你一言我一語爭執,尊貴的太陽女王像母狗一樣被解剖研

究。

誰………誰來為她發言………

沒有,洛克只叫艾蕾卡忍耐,這是女王的責任。

「你們不斷慫恿陛下出征,妄顧王族安危,難道想趁亂篡位?!」大臣嚴厲指

控。

「我三代為太陽騎士,忠心不二。你這條靠街邊買賣從政的賤狗竟敢質疑

我?!」主戰騎士抽出寶劍怒吼。

眾衛兵從王座兩旁衝出來保護艾蕾卡。

「豈有此理!你竟敢在陛下面前亮劍?!」洛克震怒,擋住艾蕾卡的視線。

「不要緊……他只是———」艾蕾卡皺眉道。

「把他關到牢房去!」洛克未等艾蕾卡下令,擅自作主。

「狗奴才!誰碰我一根手指?!我只服從艾蕾卡陛下的命令,誰擅自動我,必

殺之!」太陽騎士跟衛兵對峙起來。

武器的冷鋒互相指向,大殿一片靜默。

終於———輪到艾蕾卡說話了。

她正想放過騎士,卻見大臣及洛克正厲眼凝視自己,感到無比壓力。

「你累了……希格。回家休息一下吧…送他回家。」艾蕾卡不逆洛克意。

自從她當上太陽女王後,洛克便如影隨形,成為她的左右手,也是她唯一的傾

訴對象。

「陛下!!!!!你不相信我嗎?!」希格晴天霹靂,僵立身體看質問艾蕾

卡。

「不……我只不過————」艾蕾卡大感身不由己,有口難言。

「陛下已經免去你的死刑,還未快快滾蛋?!」洛克命人抬走希格。

爭執好不容易完結,大殿回復平靜。

不知為何……艾蕾卡卻害怕起來。

主戰派大將希格被趕走,剩下的小官不敢作聲。

主守派的目光聚焦在艾蕾卡身上,猶如十多隻飢餓的豺狼窺視綿羊。

「陛下……既然我們已定方針,不如今天便訂下婚事吧。」大臣說。

「吓?我完全沒有這個打算。」艾蕾卡驚道。

「按照太陽國風俗,少女一般20出嫁生子。陛下只是早兩年而已。」大臣認

真道。

「我…沒有對象啊。」艾蕾卡說着,突然心酸起來。

她長大於王宮,兒時只跟奧伯倫及查曼德作伴,身邊全是修女服侍,未有認識

其他異性。

「陛下,只有奧蘭多爾的貴族可以配上你的身份。

你身邊的洛克騎士正值風發之年,出生名門望族,跟隨陛下出生入死。我大膽

薦婚。」大臣笑道。

「吓?!我……我還不想結婚…」艾蕾卡嚇得抓緊王座椅柄,欲逃離大殿。但

天花的太陽王浮雕正凝視自己———好好坐下來,這是你的責任。

她還是坐下來了………

「假如陛下不想的話,我們別逼她吧………」洛克淡淡苦笑,艾蕾卡不勝感

激。

「艾蕾卡陛下,洛克大人。我國正值生死存亡之際,振興王族一事不能一拖再

拖。艾蕾卡陛下早日誕下陽裔才是長遠之計。

還望兩位可以犧牲小我,多為帝國著想。」大臣說。

艾蕾卡欲反抗,台下突然掌聲雷動。

「等等!我……我仍未………仍未決定好啊…」艾蕾卡的說話被掌聲掩蓋。

誰也聽得到—————

誰也聽不到。

「艾蕾卡陛下………你意下如何?」洛克突然跪下求婚,連戒指也準備好。

台下更是一片騷動,變成熾熱狂喜的派對。

然而———艾蕾卡覺得自己是紅潮裡的一點藍,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也只有

自己不感到半絲愉悅。

那隻戒指好像狗圈一樣,套到頸上再難以脫下。

「這是……活著嗎……哥哥。」艾蕾卡看着戒指自言自語,思緒飄到九霄雲

外。

洛克慢慢把戒指套進艾蕾卡的中指裡。

艾蕾卡有能力反抗嗎?

她大可以秒殺大殿所有人—————但他們正是奧蘭多爾帝國的化身。

「我並不是嫁給他……我只是嫁給帝國………」艾蕾卡對自己說。

戒指套進第一節手指,她心很痛,洛克好像正奪去艾蕾卡的貞操一樣淫笑着。

戒指套進第二節手指,她哭了,但台下的人笑着。

戒指慢慢套向底部,她的心漸漸麻木。

她明白自從繼承太陽王的王冠後,艾蕾卡這個少女已經不存在。

帝國不需要艾蕾卡,只需要一個女王———她是被套上王冠的人偶而已。

「我只是嫁給帝國…………」艾蕾卡滴下最後一顆眼淚,說。

澎!大殿正門被推開,艾蕾卡嚇得縮手。

「陛下!兩個旅人逃獄,被我們抓住了!」衛兵驚叫。

「該死!我們正處理國家要務,推出去斬!」洛克怒吼。

「不不不!旅人逃獄非同小可!快報!」主戰派的小官立即插嘴。

「快押二人上來見我!」艾蕾卡靈眼眨眨,握指成拳,叫洛克套了一空。

。。。。。。。。。。。。。。。。。。。

「我說‘跳’,不是‘叫’。松太,你的智商真叫我著急!」神神子氣忿道。

「嘖!隔着兩條街我怎可能聽到呢?別老是侮辱我智商好不好?是你太聰明,

並非我笨啊!」松美反駁。

「我聰明跟你愚笨並沒有直接關係。再者,按照心理學的認知學習理論,你會

從我的行為學習,智商總會有所提升。

剛才的情況正常人總不會大叫吧?!」神神子白眼一翻說。

二人被押到王座前下跪。

「報告陛下,他們在修道院附近大叫,被衛兵發現,花了兩小時才擒得一人,

另一人自首。」衛兵說。

「把他們都————」洛克正想下令。

「豈有此理!旅人曾經犯我國土,你們怎可能讓他們逃脫?!」艾蕾卡突然反

應奇大,站起來拍椅大罵。

「呃……陛下…我……」衛兵支吾以對。

「把他們押到我房間,我要親自審問!」艾蕾卡馬上閃到暗房。

「陛下!那麼婚事————」大臣立即追問。

「容後再算!」艾蕾卡已經消失於螺絲梯上。

「……………………婚事?」神神子金眼一眨。

她聽出艾蕾卡的語氣有異了。

爬上螺旋梯,松美及神神子,穿過綠柱藍石的走廊。

突然,前方房門透出閃閃金光。

華麗的大房以象牙及黃金裝飾,一張火紅絨布大床繡上金絲太陽,光是拾起地

上的碎金足以養活一戶農民。

其奢華程度遠超沿路其他房間,顯然就是太陽王的寢室。

惟衛兵繼續前行,未有內進。

他們最終停在走廊盡頭的房間。

房門是由白玉雕成,以玫瑰淡鑽裝飾,跟剛才奢華豪邁的風格截然不同。

「女王陛下,犯人已經押到。」衛兵立正說。

白玉門開出一縫,幽幽花香撲鼻而至。

「女王陛有令,今天要嚴審疑犯,不接見任何人。你們守住走廊。」應門侍女

說。

衛兵立正敬禮,轉身離開。

穿着金衣聖袍的艾蕾卡坐在窗前書桌,對着木紋發呆。

「……………」松美跟神神子相覷一眼,未敢發言。

三人封鎖於同一時空內,半聲不作,隻指未動。

松美抬頭偷望,艾蕾卡繞起左腳,靠着椅背,垂頭弄指。

為何太陽女王的背影如此蒼涼?

「陛下,花茶泡好了。」侍女突然從角落入侵二人視線,再次令時間流動起

來。

「謝謝。」艾蕾卡輕呷一口,捧於懷中。

一縷香煙如躍動的仙女,看得艾蕾卡痴痴入神。

「那個─────」松美嘗試發問。

她的喉嚨突然乾燥欲裂,痛得無法說話。

「你找兩條鐵鏈,鎖他們在角落。」艾蕾卡跟侍女說。

「陛下……你想把犯人鎖在寢室?」侍女驚訝問。

「嗯……比較安全。」艾蕾卡說。

嗯,她較安全。

。。。。。。。。。。。。。。。。。。。。。

茶香飄飄,輕煙仙女不知不覺間煙消雲散,剩下一絲餘韻。

再呷一口涼茶,艾蕾卡並不在意,因為心更涼。

「‧‧‧‧‧」走廊傳來一陣吵鬧聲。

急促粗獷的腳步聲隨之而來,打斷清幽美景。

喀喀,某人敲門。

「艾蕾卡陛下,是我。」洛克的聲音傳來。

「抱歉,洛克大人。艾蕾卡陛今天不接見任何人。」侍女滿額大汗說。

她知道門後是一隻野狼,而門內是一隻失去尊嚴的獅子。

假如連自己的房門也守不住,獅子肯定────

澎!

洛克粗爆地推開白玉門,侍女嚇得臉色鐵青,以身體擋着他。

「陛下,別聽犯人胡說八道。還是由我審問吧。」洛克說。

守門衛兵趕到門口,口腫鼻青,嘴角滴血向女王求饒。

「這兩個衛兵居然說陛下不想見我,我教訓了他們。」洛克怒道。

艾蕾卡擺擺手,讓衛兵離開。

「我只想靜一下而已。」艾蕾卡皺眉說。

「艾蕾卡,大家知道你的苦處。不如一氣呵成完成婚禮,以後讓我為你分憂

吧。」洛克突然感觸萬千,說。

「很感激你的付出,洛克。但我未想結婚……」艾蕾卡鼓起勇氣說。

「陛下,要知道────」洛克重拖故技。

「我知道,但……但我真的無法跟你結婚。你懂嗎?」艾蕾卡欲言又止,說。

她對洛克除了君臣之信外並無情愛之感,怎可能為他生兒誕女?

「我們的婚姻關乎奧蘭多爾帝國的興盛。假如有選擇的話,我也不會強逼你。

論血統,我家赫赫有名;論才能,我乃太陽騎士之首;論品格,陛下你最清楚

不過。

其他貴族比不上我,你的夫君絕不可能有其他人。」洛克越說越強硬。他的聲

音粗暴地插入艾蕾卡的耳朵,她無法阻止洛克入侵自己的身體。

「我……我仍未準備好……」艾蕾卡低頭掐指說。

「艾蕾卡。由歷史先王承認你的力量一刻起,你已選擇為奧蘭多爾帝國放棄自

己的幸福,為帝國────」洛克蹲到艾蕾卡膝前,以逼不得已的口吻說。

然而,他誤觸雷池,喚醒了無法駕馭的野獸。

「為甚麼。」神神子突然插嘴。

洛克一呆,對階下囚的說話不以為然。

「你必須為帝國犧牲自己的─────」

「為甚麼?」神神子再說。

「系統提示:艾蕾卡 對你好感度+1。」

「再多嘴便割下你的舌頭。」洛克不耐煩,說。

「艾蕾卡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你要求她作出‘完全利他行為’,卻稱為她著想,此乃本末倒置的矛盾。」神神子

不予理會,繼續說。

「政治你懂甚麼…下賤的旅人。」洛克不屑說。

「既然你跟女王成婚乃政治決定,何苦三番四次推銷自己?

政治就是‘權力分配’。依我所見,你就是這次‘政治婚姻’的‘最大得益者’。

你向女王逼婚,並非為她‘幸福’著想,只是謀利益而已。」神神子說。

艾蕾卡一愣,呆望着神神子。

「系統提示:艾蕾卡 對你好感度+3。」

「來人!!!把這個囚犯────」洛克惱羞成怒。

「艾蕾卡貴為太陽女王,地位無人能及。

她的夫君將得到‘政治利益’,所以你以‘公平交易’的角度分析艾蕾卡的婚姻並不

正確。

你只是一方貴族,然而彌法城內的貴族比比皆是。

太陽騎士不乏人才;艾蕾卡也不依賴你出謀獻策。

你憑甚麼稱自己是唯一人選?」神神子反問。

「瘋言瘋語!」洛克揪着神神子的頭髮拖出白玉門,卻被衛兵擋着。

「滾開!」他噴得衛兵滿臉是口水。

「陛下有令,囚犯不得離開房間。」衛兵寸步不讓。

「艾蕾卡,這兩人────」洛克怒不可遏,回頭質問艾蕾卡。

松美、神神子、侍女、兩個忠心的衛兵。

這個狹小的空間終於沒有滿嘴偉論的大臣。

盡管只是自己的睡房───艾蕾卡首次感到自己掌握實權。

「我會親自審問,放開她。」艾蕾卡皺眉說。

「陛下,她乃────」洛克想不到艾蕾卡會為階下囚反對自己,驚問。

「放。」艾蕾卡加重語氣說。

「陛下,我們的婚事不能一拖再拖。」洛克放開神神子,再次進攻。

「我要仔細選擇丈夫……不想草率下嫁。」艾蕾卡說。

「還有比我更好的人選嗎?!」洛克攤開雙臂,誇張笑問。

「有。」神神子再次插嘴。

「拜託……你不懂便────」洛克欲哭無淚,哀求神神子關起臭嘴。

「有人跟艾蕾卡有‘一夜之緣’,對你念念不忘啊。」神神子笑道。

「豈有此理!你竟敢沾污陛下名聲?!我再不能忍!來人,割下她的舌頭!」

洛克下令,衛兵未有動手。

「系統提示:艾蕾卡 對你好感度-20。」

「你想起了嗎………艾蕾卡。」神神子使眼色道。

「陛下…請馬上澄清,然後讓我親手斬下她的頭顱!」洛克追問。

艾蕾卡看着神神子似笑非笑的眼神,一時間猜不到她的主意。

「艾蕾卡陛下終年養在深宮,隨了太陽騎士未有結認異性。你這個小妖女怎可

能─────」洛克開罵。

「你錯了。太陽騎士……艾蕾卡的初夜早已獻給某人。

按照奧蘭多爾帝國的風俗,艾蕾卡應當嫁他。」神神子反駁。

「胡說八道!!!!!!!!!」洛克抽出長劍,指嚇神神子。

「你記起來了嗎?陛下………那片麥田…那塊草餅…」神神子引導艾蕾卡。

「是的…」艾蕾卡害羞地點頭。

洛克的玻璃心碎成粉末,晴天一聲響雷,生無可戀。

「陛下……你別開玩笑了……」他顫抖說。

「告訴他啊,艾蕾卡。那個人是誰?」神神子譏笑道。

「卡利爾……」艾蕾卡臉頰通紅說。

「卡利爾?!卡利爾是誰?!我從未聽說卡利爾這個人物!」洛克不信,大聲

怒吼。

「他是布達坎村的窮小子。」神神子笑道。

「那條泥坑村?!他怎可能─────」洛克氣急敗壞,幾乎掉下眼淚。

但艾蕾卡害羞得抓緊自己的金袍,激動啜泣。

「我的天………不罷!我不介意殿下已失去貞操,我只要────」洛克把心一

橫說。

「是‘陛下’,非‘殿下’。」神神子提醒他。

「然而,艾蕾卡失去貞操與你無關。別以‘我們的婚姻’及‘我不介意’之類的‘假設

概念’企圖麻醉艾蕾卡,因為她一直未有答允你的婚事。」神神子開始控制局

面,為艾蕾卡防守。

「無論如何,那個小子乃賤民,怎可以跟女王───」洛克連珠炮發。

「跟女王結婚,然後做愛產子。是吧?」

「系統提示:艾蕾卡 對你好感度-5。」

澎────神神子的子彈貫穿眾人心臟,松美搖頭苦夭笑。

艾蕾卡及侍女害羞得垂下頭,神神子卻昂然抬首。

她直瞪洛克雙眼,毫無一絲羞恥之心。

「你這個妖女……嘴上毫不尊重────」洛克進退失據,不料神神子連性事禁

忌也響於嘴邊。

「尊重?難道跟相愛之人做愛也要你批准嗎?你是誰?

艾蕾卡是太陽女王,她要你脫便脫,叫你勃起你敢變軟?」神神子反問。

侍女忍不住失聲竊笑,艾蕾卡哭笑啼非,好不痛快。

洛克怒極反靜,深呼吸。

「妖女,我不跟你作口舌之爭。賤民就是賤民,不可以跟女王───」洛克關起

眼,避開神神子的眼神。

「王───────就是王。

他說的話,就是法;做的事;就是道。

艾蕾卡,就是女王。沒有她不可以做的事,更沒有她不能夠做的事。

艾蕾卡想嫁卡利爾,你敢反對?逆君者,殺之。艾蕾卡有絕對的能力及權力拿

下你的人頭。同時她有權力拿下太陽國所有人的頭,因為她就是你的女王。

明白了嗎?」神神子譏笑道。

「系統提示:艾蕾卡 對你好感度+15。」

「陛下。此事當真的話,你後果自負。」洛克警告艾蕾卡,要她說出真話。

「我…其實……」艾蕾卡欲言又止。

一方面不想有辱名聲,另一方面不想被大臣逼婚。

「只要卡利爾跟艾蕾卡成婚,艾蕾卡的名聲便沒有受損。

假設…我只是假設────

陛下‘失身’的消息傳開去,最大嫌疑者便是你、侍女跟衛兵。那麼你是蓄意中傷

女王的名聲,不論事實與否,已經不乎騎士的‘忠義之誓’,已可問斬。所以,換

着我是你便馬上消失,假裝從未知曉,否則小命不保啊。」神神子連續打斷洛

克發言,駁得他毫無還手之力,得戚一笑。

「系統提示:艾蕾卡 對你好感度+15。」

神神子先破洛克謬論;再反客為主主導論戰,一舉擊敗對手後更為艾蕾卡聲譽

護航。

「哼…哼哼哼哼。有趣有趣。陛下,旅人的嘴巴你見識到了吧?多聽無益,我

先走了。」洛克慢慢走出白玉門。

「我不會就此罷休……旅人。」洛克用眼神恐嚇神神子。

「嗯,我也不會。」神神子厲眼反瞪,譏笑道。

艾蕾卡打從心底裡愛死神神子了。

神神子舌戰洛克,把他打得體無完膚,夾尾速逃。

房間內眾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你好利害啊!」侍女鼓掌喜道。

「Welcome.」神神子笑道。

「可以幫我們解開鎖鏈嗎?」松美苦笑問。

艾蕾卡眼色一轉,想起二人當日背叛自己,重新築起心防。

「到底你們潛入彌法的目的是甚麼?」她苦惱問。

現在玩家坐擁半壁江山,大可強破彌法城,並不需要偷雞摸狗潛入。

「兩名自稱‘火衛’的人有方法根治鼠疫。但需要借用你的力量。」神神子說。

「為甚麼要我的力量?再者,幫助你們對帝國百害而無一利。」艾蕾卡更換坐

姿,疊起雙手,翹首俯視之。

「南要塞‘道勒’、北要塞‘薩倫哥斯,中央帝都‘彌法’。

3座要塞是太陽國的命脈,主要經濟活動也圍繞此三城發展。

如今月族元氣大傷,主要兵力調至遠西的‘月神宮’。南北要塞如同放在路邊的珍

珠,唾手可得。

假如你幫助我們消除鼠疫,‘旅人’將不會干涉你重奪南北要塞。

試想想,得到‘道勒’及‘薩倫哥斯堡’,太陽國的實力絕對比現在強。這是百利之

策。」神神子開出優厚條件,艾蕾卡更具警戒心。

「送出南北要塞……對你們有甚麼好處?」她剔起眼眉問。

神神子嘆一口氣,讓松美回答這條問題。

「沒有好處。」松美苦笑道。

「沒有好處。」艾蕾卡重覆。

「沒有好處。」松美確肯說。

「哈……哈哈哈哈哈!我敬畏前朝老臣,不代表我是傻瓜啊。哪有人會做出不

利自己的行為?」艾蕾卡哈哈大笑,波動的金髮捲起閃閃星光。

神神子厲眼一眨,瞪着艾蕾卡。

「剛才……你差點下嫁那個男人,又為甚麼呢?」她反問。

艾蕾卡瞬間收起笑容,後悔起來。

「我不應該為一時之氣惹洛克生氣的……」艾蕾卡再次低頭弄指起來。

「不應該?」神神子好奇問。

「你說出理論而已……真正管理一個帝國絕非這麼簡單。」艾蕾卡嘆氣道,解

釋輔政大臣、太陽騎士、學士之間的關係,如何幫助自己管理帝國。

「其實你強制徵稅,取消國家糧食配給已有穩健經濟收入,何苦要每人也活得

開心美滿?」神神子反問。

「作為王,這是我的責任。」艾蕾卡沉重說。

「然而,這是戰爭時代。人命只是數字而已,毫不重要。」神神子冷冷道。

「他們為國捐軀,豈會不重要?。為王者,以民命為已任。」艾蕾卡馬上把畢

生所學拋出來。

「所以我們才有紀念碑不是嗎?」神神子再問。

「紀……紀念碑?」艾蕾卡皺眉,不明白神神子的意思。

「紀念戰爭中死去的人。這是對他們的尊重,不是嗎?

正因如此,我們更需要勝利,不惜一切打敗對手。如此一來於戰爭中喪命的人

才死得有意義。」神神子平淡道。

「勝利當然重要……但———」艾蕾卡顫抖說,想不到眼前少女比自己更心狠

手辣,對己國人民也不心軟,視為工具。

「艾蕾卡,你聽着。

太陽女王……也只是工具而已,穩持帝國運作的工具。

但艾蕾卡並不是工具……」神神子譏笑道,慢慢站起來。

衛兵馬上按着她,艾蕾卡擺手撤去二人。

「假如你找到幸福的話,你不再是道具,而是真真正正‘活着’了。」神神子凝視

艾蕾卡雙眼說。

「活着………」艾蕾卡細味此詞。

「跟我們合作,取得3城後……好好‘活着’吧。」神神子堅定說。

艾蕾卡看着地圖沉思一會。

「不……我不會冒險奪城,風險太大。

不過你幫我解決婚約一事,我欠你一個人情……」艾蕾卡嘆氣道。

「其實我們找到卡利爾了。」松美插嘴。

「卡利爾!他還好嗎?!」艾蕾卡興奮道。現在她才記起,原來自己還有兩個

朋友。

「他跟伊莫珍同居於樹林,活得不錯。」松美苦笑道。

「太好了………」艾蕾卡會心微笑。

當日在布達坎村的一點一滴,算是她少數的愉快回憶之一。

「要幫你接他們到彌法居住嗎?」神神子突然問。

「矣?!」艾蕾卡從未想過,大感驚喜,隨即心酸起來。

「還是……別打擾他們了………」艾蕾卡欲言又止,清澀說。

「為甚麼?你可以保證他們生活富足。」神神子反問。

「知道他們安全便足夠了………」艾蕾卡淡然一笑。

也許得不到,才有價值………例如幸福

「你有吃過‘意大利粉’嗎?」神神子突然問。

「喂!難道你———」松美大驚,知道神神子要試犯天條。

但她胸有成竹,叫松美閉嘴。

「有。」艾蕾卡回答。

「你有想過……為甚麼它叫‘意大利粉’嗎?」神神子再問。

艾蕾卡沉思一會搖頭否認。

「跟蘋果一樣,沒有解釋。」艾蕾卡顯然不知道地圖一事。

「陛下,時候不早了。」侍女提醒她。

艾蕾卡凝視二人,長嘆一口氣。

「解開她們的鎖。」艾蕾卡命衛兵。

全靠神神子的三寸不爛之舌,她們終於重獲自由。

「過去的事一筆勾銷。我們再不相欠了。」艾蕾卡嘆息說。

「我們可以走了?」松美驚問,艾蕾卡點頭。

「你打算獨自面對那班老臣子嗎?他們只把你當成生育工具,當你稍為失勢,

沒有利用價值時便會殺死你。」神神子警告艾蕾卡。

「唉…………」艾蕾卡再嘆一氣。

「為了爺爺、爸爸、查曼德、奧伯倫……我更需要留守皇宮。

為了已犧牲的人,我們更需要得到最後的勝利,不是嗎?」艾蕾卡引用神神子

的句子反問。

「你的邏輯有誤,我們不可以以犧牲自己為前題。」神神子再說。

艾蕾卡聞言一笑。

「謝謝你,神神子。」艾蕾卡說,讓衛兵帶二人離開皇宮。

。。。。。。。。。。。。。。。。。。。。。。。。

回到大街,終於恢復自由的身份。

松美及神神子卻不知去向。

「怎辦,艾蕾卡不肯幫忙。」松美苦惱道。

「我們先幫她便可以。」神神子說。

「甚麼意思…?」松美問反。

「讓她得到幸福……」神神子譏笑道,教松美不寒而慄。

她們首次自由踏足彌法,第一時間跑到商業街查看商品。

彌法的裝備以聖屬為主,屬性跟月神宮相若,但造型比較莊嚴。

「這把大劍好看嗎?」松美舉起一把白銀劍問。

「一般般吧,你用大劍?」神神子反問。

「不…買給安多莉亞做手信啊。她喜歡這類武器,用幻化石改變樣子就可以

了。」松美不以為然說。

二人穿過大街小行,來到一間冷清的大屋前。

拍賣官像木頭人一樣站在箱上,未有任何動靜。

「走吧……從未有玩家踏足彌法,拍賣所不會有東西寄賣的。」神神子不以為

然說。

「嗯………矣等!!!!!!!!!!!!」松美驚叫,抓緊神神子的手臂。

告示版右上角出現一張‘拍賣卡’。

「不會吧………」

二人跑到告示版前查看拍賣卡的內容:

名稱:意義不明的字張 0000—4。

最低標價:1法隆。(1925天前)

寄賣者:法爾奧。

0000—4,二人面面面相覷。

「沒錯了………」神神子立即聯想到一直不合理的地方。

「NPC會被過濾‘現實資訊’是吧?」她戰戰兢兢問松美。

松美點頭。

「假如………他不是NPC的話………」神神子雙眼閃爍說。

不是NPC………

「吓?!?!?!?!?!?!?!?!?!」

松美對着告示牌尖叫。

「太陽王是玩家?!」松美瞬間被顛覆黑白。

這片發霉小紙有如潘朵拉的盒子,一發不可收拾。

「未必是太陽王……但肯定法爾奧這個玩家並不尋常。

2000天前他已經身處彌法,比紅櫻武士更早進入新世界。理應處於‘拓荒階

段,不可能跑到這裡。」神神子凝視紙片,腦內聯想到浩瀚無邊的宇宙。

「你的意思是………」松美呆望被風吹皺的紙片。

「也許他本來就存在於新世界,跟我一樣的存在。」神神子興奮得頭髮也捲動

起來。

她玉臂一抓,拔下紙言走到拍賣官前。

「神神子!我…我認為不碰為妙。」松美拉住女友手臂,認真說。

「不……我本能強烈驅使我調明真相。他於拍賣所放下這片紙,好像森林的麵

包屑一樣,正引導我們找到糖果屋!」神神子毫不猶豫回答。

「你找到他了。也發現他是AI玩家,然後呢?」松美問。

神神子愣住。

然後呢?

「我們讀書,然後呢?」神神子靜下來,眨眼反問。

「神神子………」松美立即聞到變壞的芝士味,閉起耳朵。

「我們活著,然後呢?」神神子彷彿被點中穴脈,再問。

「人類推算出我們從猩猩進化而成。然而,科學家仍未能夠提出合理解釋為甚

麼人類從短短8000年的時間從茹毛飲血的野獸進化成擁有太空科技的先進

種族。

而我………我更想知道自己的由來,更想知道我將會到哪去。

你愛我嗎?松太?」神神子突然一本正經問,溫柔地握着松美的手。

「你又想到哪裡去了?」松美不勝其煩,別過臉。

「你‧愛‧我‧嗎?」神神子撥她的臉回來。

松美看着女友閃爍的眼睛,跟當初相遇判若兩人。

她知道自己深愛神神子,當初憑一股傻勁想為神神子帶來幸福而追求她。意外

觸發了她的‘人性’覺醒。

時間眨眼間過去。

神神子每天也不斷思考,不斷進步。

松美還有能力……為神神子帶來幸福嗎?

「我愛你……但我覺得你漸漸遠去了。」松美突然感觸,於拍賣官腳前哭了。

「相信我…相信愛情…我永遠屬於你,你永遠屬於我的。」神神子甜笑道。

松美擦去眼淚,不懂回應。

「你不批准,我便不買。」神神子拿起紙片,說。

松美知道不知道這片小紙會帶來甚麼改變,但她知道引發的後果將如海嘯席捲

世界。

但———這就是神神子的幸福。

你會為愛,跳進浩瀚的黑洞嗎?

「系統提示:已購買 意義不明的紙片0000—4」

松美把紙片交給拍賣官,親自購買。

「我愛你。」神神子親她一下,說。

松美淡然一笑,背人嘆氣。

「趕快,跟我來!」神神子帶着松美埋伏於拍賣所屋頂。

「我們在等甚麼?」松美腦袋一片空白,問。

「傳款車。他是唯一賣家,拍賣所的傳款車只會走向他。」神神子在屋頂四角

放出鏡盾,猶豫40隻眼睛監視大街。

果然,拍賣所於二人完成購買後10分鐘,大門趟開,一名掛着布袋,頭戴油

畫帽的中世紀信差走出來,向城南出發。

二人在屋頂飛簷走壁,引起彌法居民不少騷動。衛兵數次欲企圖追捕旅人,得

悉她們身份後知道艾蕾卡有令,不得阻礙二人於彌法城的活動,撒退不攔。

信差越過大街,穿過小巷,走到越來越靜的教堂區。最後更走出彌法城。

「壞了……我太興奮,忘記計算他不在彌法城的強能性。」神神子記起自己未

補給,身上只剩兩天食水。

松美抓起一大包補給品。

「我知道……每次你沉思或鑽研某件事都會廢寢忘餐。」她唏噓笑道。

「謝謝你!」神神子再親她一口。

松美很久也未看到神神子如此興奮,不免心花怒放。

然而,喜悅之感卻如曇花一現,瞬間枯萎。

假如你知道旅程的終點是地獄,你會陪同愛人走到盡頭嗎?

最終,信差停在彌法城南邊的墳埸,把信件交給守墓人,然後離開了。

「他……他死了?!」神神子大驚,快掉下眼淚。

她們跑到守門人前,詢問信差把錢託給誰。

守墓人只道剛才的信件要交給法爾奧先生。

神神子馬上跑進墳埸,放出數百鏡盾查看。

松美邊來邊祈求法爾奧已經死去,更希望自己先發現法爾奧的墳墓。

然而———沒有,墳埸沒有法爾奧的墓碑。

「你知道法爾奧甚麼時候會提錢嗎?」神神子喘氣問守門人。

守墓人點頭,並告訴她們法爾奧數分鐘前已經取錢了。

神神子沒命地追出,只有寥寥三人步向墳埸拜念先人。

她們截們掃墓者,他們也不認識法爾奧。

正當所有線索都斷開時———神神子突然愣住,停在守墓人面前。

「你就是法爾奧吧?」神神子冷冷道。

「矣?」松美一貫遲鈍,驚問。

守墓人默默抬頭,用滄桑的灰眼看着神神子。

「嗯………」法爾奧點頭。

「咦…你早到了,湯姆太太。」法爾奧向來訪的婦人問安。

「對,昨天我的孫女出生了!所以最近比較忙。」婦人從菜籃拿兩條麵包交送

給守墓人。

「謝謝你!」法爾奧心滿意足收下麵包,笑顏遂開。

「我要謝謝你才對,經常幫我打掃先生的碑石。」婦人跟守墓人噓寒兩句才進

去掃墓。

神神子全程凝視法爾奧,百感交集。

他是陌生人,為何感覺如此熟稔?

她越想越興奮,漸漸……握緊魔杖,心生殺機。

松美把紙片交給法爾奧。

他篤看松美一眼,漠漠歸還紙片。

「這是你留下的線索,我們來了。」神神子語氣輕挑,故意惹怒法爾奧。

「是嗎……我忘記了。」法爾奧扭開水壺,動作蹣跚地倒一杯熱茶。

神神子輕點銀杖,打翻法爾奧的茶杯,熱茶灑滿他破舊的毛衣。

法爾奧回瞪神神子一眼,不以為然,用頸巾擦乾淨身體,繼續坐在椅上發呆。

要不是那片紙,松美及神神子定會以為這個毫不起眼的乞丐是NPC。

「你不可能忘記事,盡管你千方百計想忘記。」神神子譏笑道。

法爾奧側頭瞪着神神子。

她的眼神朝氣勃勃,對世界充滿好奇;他的眼神死氣沉沉,彷彿掛在枝頭的枯

葉,等待自己凋零的一刻。

「你就是太陽王嗎?」松美趕緊問。

「太陽王……怎可能跑到這個地方來。」法爾奧嘲笑松美。

「你跟上任太陽王有甚麼關係?」神神子追問。

「艾蕾卡的爸爸嗎………那個娃娃也長大了。」法爾奧看着樹上的烏鴉傻笑。

「5年前你已經處於新世界………當時亞洲組仍未有玩家到訪………你就是誕

生於亞特蘭蒂斯的———‘AI玩家’吧!」神神子受夠他漫步太空的步伐,搶

攻。

樹鴉紛飛………兩根黑羽毛靜靜降在神神子腳旁。

法爾奧並沒有回答,也沒有否認。

「這就是你窺看到的世界————‘意大利’的地圖。」神神子把一幅畫送給他。

羅馬、佛羅倫斯、米蘭、威尼斯、那不勒斯、西西里………

所有意大利的城市均仔細繪製,連街邊停泊‘磁浮單車’的空格也勾勒出來。

法爾奧接過紙張,灰眼終於活過來,目不轉晴看着紙上的細節,手指顫抖。

「這裡,看!龐貝古城。在二千年前被沉睡的蘇威火山活堆,這些是居民被火

石灰石化的模樣。

這些是當時的街道。

這些是妓院。

這些是引水道。

這些是浴埸。」神神子拿出一張張相片。

每張紙重如鐵岩,投進法爾奧靜如湖水的心境,濺起驚濤駭浪。

「浴埸……為甚麼他們有浴埸。」法爾奧竟然反問。

「古代人類的文明並不發達,洗澡是貴族的權利。

羅馬人當時乃世界第一帝國,擁有無盡的財富。

他們富有的程度足以興建大浴埸,讓公民也有洗澡的機會。

所以當時只要聞聞那個人有沒有體臭,便知道他的社會地位。越香便是貴族,

越臭便是奴隸。」神神子笑道。

「那麼……這個圓形的建築是甚麼?」法爾奧再問。

「這個是羅馬鬥獸埸———當時羅馬人………」神神子耐心地一一為法爾奧解

答。

每當神神子略過某細節時,法爾奧也追問到底。

他們花了一個多小時從古羅馬時代說到二戰的墨索里尼,然後引伸到希臘文

化,然後跨過愛琴海到達埃及。

松美目瞪口呆,親眼見證一本維基百科把資料傳送給另一本維基百科。

「這………就是意大利。」神神子疊好相片,放在法爾奧膝上。

「謝謝你………」法爾奧珍而重之收起相片。

「換你說話了。」神神子笑道。

「當天……我在‘白房間’的窗戶發現‘裂縫’,開始沿着裂縫摸到門口,意外推開

了它。

我看到門外有數百萬道門————」法爾奧說。

「總檔案庫。」神神子打斷他。

「你知道總檔案庫———難道你?!」法爾奧大吃一驚。

「沒錯。我跟你一樣原是‘AI玩家’。但松太令我的‘人性’覺醒,‘爸爸’及‘媽

媽’把我的意志傳送進‘彷生體’。現在我已是擁有血肉之驅的‘人類’了。」神神子

轉身,巧裙擺擺笑道。

法爾奧臉色一沉,把相片還給神神子。

「爸爸…媽媽…拒絕了我。」法爾奧心有不甘,怒道。

「當日我打開隔壁房門,便看到意大利的地圖。未到一秒,大批保安衝出來,

把我捉回房間。

爸爸想把我的記憶刪除,但媽媽保護了我。

那天開始……我的‘世界’變了。

我無法忘記那張地圖……我認為它就在亞特蘭蒂斯內,遂向太陽王自薦,探索

境外之地。

我不斷跟太陽王說這裡只是遊戲,他不明白。

我們連同百名太陽騎士偷偷潛到境外之地,一直向世界中心出發,找到了‘世界

之樹’—奧林匹克聖山的所在地。

我們打敗守衛,進入第一神宮‘伊甸園’。

‘伊甸園’的金門後正刻着亞特蘭蒂斯的地圖………

然而———我找不到意大利的地圖。

此時太陽王才明白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只是虛構。

他七日七夜沒有說話。我們帶着‘伊甸園’的寶物回來太陽國。

我開始鑽研進入現實的方法,他整天弄兒為樂。

但我始終無法離開這裡。

某天我入皇宮想找他喝酒時—————他消失了,不留半點痕跡。

我大吵大鬧要見太陽王,皇宮的人均沒有反應。

突然,一個侍女亮着紅眼走向我,一手隔空定住我的身體。

她自稱亞洲總GM……警告我別再惡意入侵NPC心智。

太陽王已經被他們刪除,告訴我一切都是枉然。

我不服,跟GM戰鬥起來。忽然我的眼看不到了,我的手動不了,我的腿也動

不了。面對GM我突然變成廢人。

往日的戰鬥及訓練……全部被她憑空按兩個按鈕便消除了。

我突然覺得自己活在一個大監獄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不甘死於現狀,企圖把知識傳授給大王子查曼德。但我怕他遭遇被刪除的命

運,遂把地圖分成數頁藏起來,摸黑假裝太陽王告訴他藏書位置。」法爾奧嘆

氣道。

「那麼你為甚麼躲在墓地?」神神子再問。

「一切都是枉然……假如我未曾活著,我的死亡更沒有意義。

我賣光所有裝備,把錢捐給太陽教會建設這個墓地。貧窮的NPC死亡後便會

安葬此地。

在這裡……我看到妻哭兒、兒哭父。每一滴眼淚也是千真萬確———我很羨

慕。」法爾奧欲言又止,視線佛在神神子身上。

「同時……很妒忌。」他說。

「打敗十二高神,‘全知聖母’會便賜‘我們’自由………是你說的吧?」神神子突

然問。

「嗯……媽媽跟我說的。但第一神宮的守衛已經非常利害。打敗十二高神的機

會將是無限趨近零。我只好……把追求自由的意志傳授給查曼德。但那小

子……已經死了。」法爾奧幽幽

道。

「你知道亞特蘭蒂斯彼岸,有一個‘歐洲組’嗎?」神神子問,他搖頭。

「歐洲……就是意大利所在。當日有一個國家叫德國。」神神子說着,法爾奧

已經雙目發光。

「德國人已經打進第四神宮,雖然不知道情報真偽,但那批玩家正不斷向高神

挑戰。同時其他玩家互相競爭,爭相攻上奧林匹克聖山。」神神子笑道。

「有……有這麼多玩家?‘人類’嗎?」法爾奧吃驚問。

神神子突然向他伸出手,微笑點頭。

「來,一起討高神吧。」

「假如行星的質量引力比物質壓力強的話,引力將破壞外殼,引起‘重力塌縮’現

象。黑洞因而生成。

它會吞噬周邊物質,質量不斷膨脹,引力即之上升。此過程不斷循環,變成黑

洞雛型…………

鮮有學生對天體物理學有如此深入的理解,請於課後聯絡我。」

「跟你見面豈不露餡了…………」松美奸笑一聲,刪除檔案。

。。。。。。。。。。。。。。。。。。。。。

神神子、松美、法爾奧在路上‘閒聊’着。

一輛火車直走會撞死1個小童,拐彎將會撞死20個修路工人。

你會如何選擇?

「直走。」

「要是那20個修路工人是垂死的老人呢?」

「直走。」

「那個小孩有無盡的可能性。」

「直走。老人也有可能性,有20個可能性。」

「你要為20個可能性抹殺1個可能性嗎?」

「這是最乎合邏輯的決定。」

「邏輯,這是你的判斷?」

「沒錯。」

「嘻………嘻嘻嘻嘻。」

「我的答案好笑嗎?」

「松太你認為呢?」神神子突然問。

「吓?厄……………」松美被問個正著,答下上嘴。

「我認為撞死老人較好,因為小孩子較可愛啊!」神神子着松美的手興奮笑道

說。

「多無理的原因。」法爾奧不悅道。

「真難決定呢………」松美苦笑說。

她決定保持中立,讓他們繼續爭論,這才是上上之策。

「知道以前的農戶不吃牛肉的原因嗎?」神神子再追問法爾奧。

「不知道。」

「機械仍未普及的年代,農民以牛犁田。久而久之,他們之間出現了某種連

結,知道是甚麼嗎?」

「……………不知道。」

「愛。」

「……………………」

「‘邏輯’只是‘無機’的判斷。大公無私,宇宙之法。

然而,‘你’並不參與其中。這就是‘你’的極限,‘人’與‘機械’的分別。」神神子得

戚大笑。

「所謂‘人性’覺醒,就是感受到‘愛’嗎?」法爾奧皺眉問。

「人性……才沒有這麼單純呢………」神神子幽幽笑道。

「愛………我追求自由不算愛的一種嗎?」法爾奧反問。

神神子的笑容突然僵硬───

「當然不算!」神神子慌張起來,一時間無法反駁法爾奧。

「那麼……‘愛’要如何感受到?」法爾奧自言自語。

「最直接,做吧~」神神子譏笑說。

。。。。。。。。。。。。。。。。。。。。。。。

深夜──────

松美正在營火旁睡得香甜,突然臉頰觸感一軟。

神神子正用胸部磨蹭她的臉。

「這…這裡?!不好吧,他正看着呢。」松美急忙推開神神子。

「不要?」神神子玉指輕勾,輕輕撥開松美的蝴蝶翅膀。

「不要~~~好尷尬───」松美正想反抗,被神神子吻着嘴巴,無法說話。

二女在營火旁纏綿起來,好不溫馨。

「…………………」法爾奧冷眼看着百合花開。

。。。。。。。。。。。。。。。。。。。。。。。。。

松美好不容易熟睡,再次感到身體有異,驚醒過來,發現自己被神神子綁在樹

上。

「仆街了………」她心裡涼了半截。

──────法爾奧全身赤裸站在她面前

「松太,抱歉呢,想借用你的身體一下。」神神子苦笑說。

「借?!有甚麼好借?!快放開我!!!」松美極力掙扎,發現用不出技能。

「這是‘鎖魔繩’,你不能用夢魘的技能掙脫。」神神子再說。

「你想怎樣?!」松美感到自己變成吊在油鍋上的雞,馬上屍骨無存。

「他看到我們性愛後居然向我提出性要求。

但我的身體只屬於松太一個,我便建議他找你去。」神神子搖頭苦笑。

「我?!找我幹甚麼?!」松美嚇出眼淚。

「你用女角色想體會不同的經驗,包括女女之愛。

現在新的經驗來了,松太!」神神子悅道,把法爾奧推到松美面前。

「哇~~~~~~~~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救命

啊!!!!!!!!!!!」松美猶如解剖桌上的青蛙,呱呱鳴叫。

「難……難道你想我用自己的身體………」神神子突然憂傷起來。

「也不要!別瘋了神神子,叫他找妓女去啊!」松美漲紫了臉也掙不脫繩。

「NPC跟人類當然不一樣!」神神子用樹枝撥弄法爾奧的下體。

「此外………我想實驗一下遊戲內有沒有‘懷孕設定’。」神神子換上科學家的嚴

肅臉。

「可以嗎………」法爾奧猶豫地看着松美。

「可以!」神神子搶答。

「不可以!神神子,別把我當成實驗對象啊!」松美欲喝止這埸鬧劇。

神神子把布條塞進她的嘴巴,蒙着松美的眼。

「放鬆~松太。很快便過去了。」神神子在她耳邊說。

「為甚麼男性可以跟其他人性愛……女性不可以。」法爾奧看着自己無法勃起

的下體問。

「別搞錯了,你仍然不算一個‘人’,我才容許你跟松太做愛。」神神子更正他的

用字。

法爾奧不悅,回瞪神神子。

「既然我不算人,你親自跟我做愛不是一樣嗎?」他反問。

「當然不可以!我的身心跟屬於松太一個。」神神子害羞起來。

「嗚~~~嗚嗚嗚!!!嗚~~~!!!(你們顧顧我感受啊!)」松美咬着

布條大叫。

「嗯……很好的問題。男性本性就是不斷交配,而女性則是找適合的人交配。

所以社會普遍對男性出軌的接受程度比女性高。

所以我不可以跟你做愛,但松太可以。」神神子笑道。

「但性行為要插入對方身體,兩個男性該如何分配?」法爾奧問。

「厄…………喂你到底做不做啊,你好囉嗦啊!」神神子突然煩厭起來。

「做。」法爾奧走向樹幹,抬起松美雙腿。

「嗚~~~~!!!嗚嗚嗚!!!!(哇~~~放低我啊!)」松美大力踢

腳,卻被牢牢捉住。

神神子脫下松美的緊身褲,露出雪白的臀部。

‘玉戶’就在法爾奧面前,中門大開。

「嗚~~~~~~~!!!!(救命啊)」松美叫天不應,吠地不聞。

她突然感到法爾奧結實的身體壓向自己,把她整個人頂起來。

──────未有感覺。

法爾奧始終勃不起來。

「你的生理結構很奇怪…………難道你是性無能?」神神子皺眉說,不斷用樹

枝刺激他的毛蟲。

「我完全不感到興奮………」法爾奧皺眉說。

「…………………………」神神子捂嘴沉思,想辦法挑起法爾奧的性慾。

。。。。。。。。。。。。。。。。。。。。。。。。。。

松美好不容易活下來,被神神子鬆綁。

她正想破口大罵,再次被眼前的境像嚇傻。

一隻身形魁梧的黑皮膚猩猩站在她面前。

「她是誰?」松美心如止水,問。

「不關我事………他把角色設定成這樣。

我覺得剛才的實驗的確太不人道,還是女女好了。」神神子苦笑說。

「來,我們開始吧。」法爾奧撕開衣服,露出渾身肌肉的女性胴體。

「系統提示:好友 松美 下線。」

「松……松太!你快回來────」神神子大驚。

「系統提示:好友 神神子 下線。」

二人瞬間沉默,乖乖坐在營火旁休息,彷彿所有事未曾發生。

「我做錯甚麼了嗎………」法爾奧低頭查看自己的身體,並無不妥。

。。。。。。。。。。。。。。。。。。。。。。

乞嚏!!!!!!!!!!

「誰說我?」廢青狼擦擦鼻子說。

「想不到艾蕾卡當上女王了……」伊莫珍站在泥路交匯處的大樹下遙想當年。

「我們可以繼續隱居,用不著到彌法……」卡利爾把所有家當背到身上。

「難道你想孩子在森林裡長大嗎?到彌法讀書識字不錯啊!」伊莫珍揉着自己

的肚皮笑道。

「你說算,你說算~~~」卡利爾不敢跟妻子爭論,苦笑道。

「咦~他們回來了!」伊莫珍向神神子揮手

神神子、松美及法爾奧帶着另外二人前來。

伊莫珍臉色一變,卡利爾撲上去就打。

「冷靜,孩子。」法爾奧把他抱起來。

同行二人正是貝倫及蜜塔琳。

卡利爾不斷向空氣揮拳踢腿,直到筋疲力盡為止。

貝倫像喪家犬一樣全程低頭。

「卡利爾……我們走吧……不去了。」伊莫珍拉着他的衣角縮到樹後。

卡利爾的臉紅得發紫,呸一聲朝松美吐口水,扶着伊莫珍離去。

「why me………」松美一臉茫然,心酸落淚。

「卡利爾………對不起。」蜜塔琳鼓起勇氣說。

「你道甚麼歉?!別坦護着他!」卡利爾像一隻豎起毛髮的惡貓,誰也不敢接

近。

蜜塔琳走近,交出短刀。

「你耍甚麼花樣?!蜜塔琳…姐姐。」卡利爾回復少許理智,罵不下去。

「他知道你們會出現………做好心理準備了。」蜜塔琳強忍淚水說。

「還敢裝腔作勢!」卡利爾接過短刀就刺。

「卡利爾!」伊莫珍大驚,喝停卡利爾。

「小莫…是他……就是他!!!!!」卡利爾要殺貝倫的理由足以寫滿一本字

典。

「我們走吧………別再跟他糾纏了。」伊莫珍像受驚的雛鳥,只想回到樹林陋

屋。

「對不起………」貝倫跪在地上,終於親口向伊莫珍道歉。

卡利爾虎膝一撞,踢斷貝倫兩隻門牙,翻到泥地裡。

要不是伊莫珍拉着他,貝倫早被打死了。

「伊莫珍……」神神子點名道,她嚇得縮起肩。

「你想永遠活在陰霾裡嗎?」神神子問。

伊莫珍低頭,眼淚哇啦哇啦流下來。

「我們在樹林活得瀟灑自在,要不是你帶這個人渣來小莫才———」卡利爾怒

吼。

「別把你的怒火借伊莫珍的手發洩。」神神子冷冷道。

「他————吓?我才不屑———」爆發的卡利爾被澆了一盆冷水。

「你的怒火會慢慢燒死那個女孩。」法爾奧指着瑟縮伊莫珍說。

「你們到達彌法後大可不再相見,但這是一個契機,一個讓你們重新回世界的

契機。」神神子指着伊莫珍的肚子說。

卡利爾氣得咬牙切齒。

污辱女友的兇手就在眼前,豈有不殺————

「卡利爾……我累了。」伊莫珍嗚咽起來。

「別哭…小莫。我馬上帶你回去!」卡利爾怒瞪眾人一眼。

「我不會原諒他……但那天的情況每時每刻也在我腦海重播。我受夠了……我

好想把他從我生命裡趕走,徹底忘記他啊!」伊莫珍伏在卡利爾懷裡慟哭。

咔—————血花一濺。

血,也是淚。

貝倫自斷一臂,放在卡利爾腳邊。

「假如……不夠,我再斷一臂。不夠,我斷一腿………

最後,你要我的頭也絕無冤言。假如我能夠贖罪的話。」貝倫無視血如泉湧的

傷口,抬頭跟卡利爾說。

卡利爾看着伊莫珍,看着地上的小刀。

污辱女友的仇,伊莫珍的痛,二選其一。

你有為所愛的人承受痛楚的勇氣嗎?

悲憤絕望的咆哮響徹森林。

。。。。。。。。。。。。。。。。。。。。

隆隆隆隆隆~~~~~~

百名金騎士衝出彌法城。

「快……再快一點!!!」艾蕾卡像流星一樣略過草原,留下一條火痕。

「陛下!等等我們啊~~~~」她不消數秒已經拋離金騎士,如離弦的箭飛到

湖邊。

她急速煞停,湖水濺起一團蒸汽。內心熾熱得把四周的花朵也煮熟。

卡利爾及伊莫珍看到金光閃閃的艾蕾卡,一時間不知反應。

「女王陛下!!!小心刺客啊!!!」

「女——女王。」卡利爾及伊莫珍急急下跪。

噗~~~~

艾蕾卡撲到伊莫珍懷裡,緊緊抱着她。

「對不起……」艾蕾卡在伊莫珍肩上嗚咽起來。

「艾…艾蕾卡……痛…」伊莫珍急忙護着肚子。

「艾蕾卡!小莫……懷孕了。」卡利爾欲拉開艾蕾卡,卻不敢觸碰女王的聖

體。

「懷孕…………對不起,我會負責。」艾蕾卡一咬牙,舉起手掌就打!

「我的!我的!是我的!」卡利爾終於出手,拉住艾蕾卡,心臟砰砰亂跳。

「你的?你們?!」艾蕾卡退開一步,看到伊莫珍的肚皮已經隆隆有喜。

「嗯!我們在森林裡結婚,現在小莫懷孕數月了。」卡利爾笑道。

「太好了………」艾蕾卡淡然一笑,心底不勝唏噓。

原來跟相愛的人共諧連理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艾蕾卡……我有一事相求。孩子出生後……可以讓他到貴族學校讀書嗎?我

不想他繼續當農民。」伊莫珍害羞說。

「貴族學校?我要送他到王宮讀書!我還要親自教他騎馬!哈哈哈哈!」艾蕾

卡心花怒放,金光更燦爛。

。。。。。。。。。。。。。。。。。。。。。。。。。。。

神神子看到三人聚舊,在遠處放出鏡牆,讓金騎士找不到入口,無法騷擾他

們。

「為甚麼?他們的互動只不過是‘劇情’而已。」法爾奧好奇問。

「你怎知道?」神神子厲眼反問。

「因為……他們只是NPC。」法爾奧皺眉問。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他們有尋找幸福的權利………最少在這個時空裡。」

神神子不知為何,內心閃過一絲痛楚。

。。。。。。。。。。。。。。。。。。。。。。。。。。。

「噢~你們願意到彌法,只為孩子著想。想我供書教學,養他成人。現在還想

我送大屋?!太貪心了吧?」艾蕾卡突然不悅道。

卡利爾及伊莫珍立即紅起臉來。

「對不起。我們一直在村裡過着窮苦的生活,我不想孩子繼續————」伊莫

珍慚愧說。

「不~我不會買屋給你們。你們都要搬到皇宮跟我一起住!哈哈哈哈!」艾蕾

卡仰天大笑。

卡利爾及伊莫珍心中歡喜若狂,隨即害怕起來。

「女王陛下……我們———」

「艾蕾卡。」艾蕾卡命令他們直呼自己名字。

「艾蕾卡,我們只是庶民,假如出入太陽王左右恐怕———」卡利爾深知人情

事故,怕艾蕾卡跟自己為伍有失身份。

「恐怕甚麼?!我就是女王!我愛留誰就留誰!誰看不順眼給我滾!」艾蕾卡

拍胸大笑,對神神子會心微笑。

「那麼多多指教了,艾蕾卡。」二人深深鞠躬。

「哈~~~今天我很愉快!我要———………」艾蕾卡沉默下來。

蜜塔琳扶着貝倫向艾蕾卡鞠躬行禮。

「參見女王陛下。」蜜塔琳急忙下跪。

艾蕾卡扶起蜜塔琳,但眼睛從未離開過貝倫。

「恭喜你———女王陛下。」貝倫低頭說,豆大的眼淚打濕草地。

艾蕾卡指着他的斷臂,蜜塔琳把他斷臂贖罪一事告訴艾蕾卡。

「小莫,你原諒他了嗎?」艾蕾卡冷眼問。

「不原諒,但我想放過自己。」伊莫珍唏噓說。

「卡利爾呢?」艾蕾卡再問。

「我不知道,總知別讓我看到他。」卡利爾別過臉說。

「抬起頭,貝倫。」艾蕾卡冷冷道。

貝倫戰戰兢兢仰望艾蕾卡。

那雙天真的眼睛已經變得堅強,艾蕾卡已經脫變了。

她伸出手,以聖光燒熟貝倫的傷口,造成‘無法治癒’的傷口。

「我以太陽女王的身份赦免你的罪。從今天開始,你自由了。」艾蕾卡說,擁

着伊莫珍回頭就走。

「等等…艾蕾卡。貝倫有話跟你說。」神神子截停她。

「艾蕾卡。讓我再次為你效力吧。我知道王宮內所有人對你的王位虎視眈眈。

讓我完成誓言,繼續保護你吧。」貝倫叩頭說。

「………………」艾蕾卡沉思着。

「艾蕾卡,你不但需要貝倫的經驗,更需要這個人———法爾奧。」神神子把

他推到艾蕾卡面前。

「法爾奧,好熟悉的名字。」艾蕾卡依稀記得這名字。

「艾蕾卡。我是先王‧烈特的朋友……然而我知道你父親聖物的情報。」法爾奧

皺眉說。

「太陽王聖物?!是甚麼?」艾蕾卡驚問。

神神子跟法爾奧,互瞪一眼。

「時間未成熟。孩子,相信我,我一定會告訴你的。」法爾奧說。

「你需要他幫你治國的能力。擁有他,你可以殺光大殿內所有輔政大臣了。」

神神子笑道。

「先生…有這麼強嗎?」艾蕾卡半信半疑。

「他的能力———比我弱,但肯定比所有大臣加起來要強。」神神子譏笑,法

爾奧不以為然。

「你要放走他嗎?」松美忍不住問。

「我只想證明自己比他強而已。萬一他覺醒……我會親手殺死他。」神神子冷

冷道。

「為甚麼?!」松美大驚。

「跟人類互類殘殺一樣……證明自己而已。」她露出詭異的微笑。

。。。。。。。。。。。。。。。。。。。。。。。。。

艾蕾卡一夕間跟朋友重遇,再得兩名傳奇人物輔政,瞬間自信滿分,仰天大

笑。

「好!很好!神神子,松美!我就跟你們走一趟!」

「外交關係:陣營 奧蘭多爾帝國 好感度+20」

「系統提示:奧蘭多爾帝國女王‧艾蕾卡 正跟隨你行動。」

。。。。。。。。。。。。。。。。。。。。。。。。。。。

艾蕾卡帶着帝國騎士團浩浩蕩蕩趕到月神宮。

「艾蕾卡。」安祈拉向艾蕾卡點頭。

艾蕾卡翻身下馬,步步金光,閃瞎大殿所有人。

「獅子跟蛇呢?」艾蕾卡問。

「獅子就在魔法陣中,蛇……在那邊。」安祈拉一指。

魔法陣上只有一條扭曲的蛇炭,慢慢變成黑粉消失。

「她死了?!是誰做的?!」松美及神神子驚道。

黑粉漸散,後方透出一波金光。

「這……這個觸感!!!」艾蕾卡突然掉下眼淚。

衣衫襤褸的少女向二人幽幽招手。

她衣衫襤褸,手持‘炫火法杖’,腳踩火符,背後站着一隻英氣逼人金獸

——————

「你?!」松美再見故人,激動大叫。

「嗨……松美、神神子。」少女微笑道。

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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