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Rose of May
Kanatheon被白加攻擊前三小時──────
「喲呵!!!!!!!!!!!!!!!!!!!!!」
數百名德服玩家齊聲歡呼。
10人小隊踏在一條橋面僅容兩隻腳掌的石橋上,旁邊就漆黑的空間。他們被逼排成直線,稍一不慎便一命嗚呼。
「哇~他們全部披上黑斗蓬了!看來知道克蘇魯的戰鬥偏好,會為我們帶來甚麼刺激嗎?!」旁白興奮道。
「克蘇魯!克蘇魯!克蘇魯!克蘇魯!克蘇魯!」
左邊冒出一個浮台,戴着笑臉面具的小丑在台上向觀眾揮手。
伊米萬萬想不到德服的傳奇玩家竟然如此滑稽,不安感變成螞蟻爬滿全身。
母服玩家排成一線,並肩看着克蘇魯。
「開始攻擊了嗎………」另一名黑衣人吃驚問。
「等等,別魯莽。勇氣之頌歌!」伊米如臨大敵,為隊友附上加速欣賜。
浮在黑空間上的克蘇魯則頭看着他們,奸笑面具完全掩蓋他的表情,令對手難以猜測。
他在浮台上的控制板一禁─────小隊後方出現一隻小丑不倒翁。
肥胖的身體左搖右擺,好不可愛。
「Watch out~~~~~~克蘇魯終於說話。
「小心了!」伊米身處隊伍中央,打開雙腿夾着窄石橋,側過身體查看不倒翁。
它搖啊搖,搖啊搖,頭顱不斷前後擺動,眼睛時大時細,好像正嘲笑他們似的。
德服玩家突然大笑,如此歡樂的氣氛跟石橋上命懸一線的玩家反差極大,叫他們無法專心思考克蘇魯的把戲。
「哇~~~~~~他們真是太太太太太太笨了!」旁白笑得腹肌鼓鼓,其他觀眾更笑得滿地打滾。
「最前那位你看到甚麼嗎?!」伊米急問。
「喔喔喔~~~他們合作起來了!哈哈哈哈」旁白嘲笑。
「沒有~就不倒翁而已!」前最前的玩家越退越後,第二名玩家急忙伸手頂住他。
「旁邊呢?!」伊米身體側成90度也看不清楚。
「也沒有,它完全───────」最前玩家大叫回應,最後方突然傳出刺耳的尖叫!
「哇啊!!!!!!!!!!」排最後的玩家小腿突破被熱力燙傷,回頭一看─────一條橙紅色的激光沿着橋面逼向自己。
「甚麼啊?!」他大驚後退。
「喂別推啊!!!」尾二的玩家仍未回頭,差點失足跌下黑空間。
「它來了它來了它來了它來了它來了它來了它來了它來了它來了它來了!!!!!!」最後的玩家發瘋一樣重覆,情急之下跨過去────安全。
「甚麼來了?你說清─────嗚啊!!!!」尾二的玩家轉身時剛好向後一踏,整隻腳腕被橙線切斷。
他雙臂在空中打轉,身體嚴重傾斜。
「救命啊~~~~~~~~~~~~~~~」尾三的玩家仍未來得及反應,他已經消失在黑空間裡。
「首滴血出來了!土著已死1人,餘7人!」
「小心地板有陷阱啊!」排最後的玩家回神過來,驚叫。
「甚麼?!」全個小隊馬上回頭。
「你盯緊不倒翁啊!」伊米指着剛才排最前的玩家怒吼。
「哇~~~~~」
「危險啊!」
小隊各人驚慌失措,拉開彼此距離。
「別後退啊!我馬上碰到不倒翁了!!!」他們越退越後,把最前的玩家推到不倒翁前方。
「一條激光而已!別慌!」排第二的玩家非常強壯,後腳一撐,一手頂着第三名女玩家。
她又立即伸直手臂頂着第四名玩家…如此類推撐撐撐撐—————
「無路退了!」伊米大驚,頂着前方的男玩家。
「喂別推——————————啊!!!!!!」他突然發狂掙扎,伊米立即聞到一陣燒肉的焦香。
男玩家不斷撞向伊米,她重心不穩向後摔倒,小隊像骨牌一樣跌倒。
「矣…………?!」排第三的女玩家大驚之下向後踏空,哇一聲跌下虛無的黑淵。
啪!排第二的男人一手捉住她,把她扯回石橋上。
橙光原來上升至小腹位置,把伊米前方的人切成兩截,跌向兩旁。
她嚇得躺在石橋上不敢動彈,嗡嗡響的橙線就在她上方飄過,偶爾爆出來的小火花燙傷她的臉。
「土著1人死亡,餘8人!」
橙線去勢甚緩,眾人冷靜下來後輕易避開。
它慢慢飄到不倒翁前方,不倒翁剛好一頭撞向橙線—————反彈!
「它回來了!」前方玩家嚇得渾身發抖。
整支隊伍聞聲後退。
「喂等等!這邊也有啊!」排最後的玩家驚見第二條橙色出現!
8人馬上向中間收攏,令中間的玩家無法移動。
「快衝過去,否則它會移位!」伊米急道。
兩端的玩家握緊拳頭,分別跳起及蹲下躲過。
一切順利,前後共4人已經成功避開橙線。
伊米看到前方隊友從橙線下竄過,急不及待馬上趴地,像樹熊抱木般爬過去。
橙線困着3名玩家,他們正處於石橋中央。
左端的玩家看準橙線的來勢,果斷跳起!
噗滋~~~~~~~~~~~~~~~~
他完美著陸,慢慢彎腰…10度、45度、90度…整個上軀斷開,跌在橋面上。
「ugh……」德服玩家發出嘔心的聲音。
「土著1人死亡,餘7人!」
「甚麼?!」小隊大吃一驚,赫見兩條橙線自行分裂成上下兩條,只剩下中間的小空間可以飛身穿過!
「快跳啊!不然沒有空間助跑了!」伊米興倖自己心急爬出來,立即提醒被困的同伴。
「但…但是………?!?!?!?!」一男一女看着橙線慢慢逼近。他們互相背靠———已經沒有退路了。
「快跳!」救人的男壯漢也急忙招手。
時間無多,兩邊橙線僅距數米,嗡嗡之聲已經響於耳邊。
「我來了!!!!!!」女玩家咬緊牙關,一鼓作氣向橙線中間的小空隙竄去!
滋~
她成功穿過小空間,在石橋上一滾。
「太棒了!!!!!!!!!」左端的隊友歡呼喝彩。
但該名女玩家馬噴出一口鮮血,立即攬着肚腩,在橋面跪下來。
去勢太低了…她的肚子像開蓋菠蘿般被削開肚皮,粉紅色的內臟馬上溢出。
「Medic!!!」左端的玩家立即慌神,衝到她身邊急救。
「我在這邊!誰受傷了?!」伊米驚聞另一端急呼神職者,但她被隔開,無法施救。
「誰有‘精靈原生泉泉水’或‘點數癒合藥’嗎?!」一名女同伴跑得最快,看到被開肚女孩的‘致命出血’正倒數最後5秒!
「有!這裡!!!」後方立即傳來一瓶‘純金藥水’。
該名女同伴接過藥水,她緊張得湧出眼淚,視線一片模糊。
發抖的雙手使不上力,無法拔開藥瓶。
「可惡…給我打開啊!!!!!!!」她用雙腿夾緊金藥,右臂奮力一拉!
卜!成功打開藥瓶。
然而———被開肚的女孩雙手一軟,頭顱下垂,整團濕漉漉的內臟流滿一地。
「土著1人死亡,餘6人!」
女同伴拿着金藥水,四肢僵硬,痴呆地看着隊友變成光塵消失。
另一邊廂,該名男玩家始終無法鼓起勇氣。
「快跳啊!!!!!!!!!!!」兩邊的同伴對他怒吼。
橙線的嗡嗡聲已經接到眼前。
「我無法……無法……我不玩了!!!!!!」他掩着自己耳朵失控大叫,縱身跳向黑深淵內………
「嘖~真沒志氣的傢伙!」旁白不屑說。
「土著1人死亡,餘5人!」
橙線馬上消失,克蘇魯在浮台上為存活的5人鼓掌。
「很好的團~隊合作,你們贏得‘一首歌’的時間。」克蘇魯笑說。
石橋彼端的出口被打開,小隊猶有餘悸,跨過橋上血液走向下一間房。
5人亦步亦趨穿過入口,來到一望無際的純白色空間。
圓房中央有6個紅點,分別寫上1—6的號碼。
「這裡…要玩甚麼…」男大漢打量四周。
「沙粒…………」伊米蹲下來摸一摸白地,皺眉說。
「Hello~」克蘇魯突然出現在人群,揮手打招呼。
小隊立即縮成一團,壯漢站在最前方保護身後的女玩家。
「嗯~~~」克蘇魯雙手放後,好奇地側頭凝視壯漢。
「有神職者嗎?幫我上Buff…準備拼死一戰。」壯漢拿出盾劍,伶重說。
「勇氣之頌歌!」伊米施放‘加速’恩賜。
吱~吱~吱~吱~吱~
克蘇魯踏着小鴨氣墊鞋走向壯漢。
「來了!!!」壯漢大吼一聲,全團舉起武器。
克蘇魯五顏六色的手套抓着壯漢盾牌上方,輕輕一拔。
壯漢的左臂幾乎被克蘇魯扯斷,綁在手臂的皮繩馬上斷裂。
「放。」克蘇魯說。
他的口吻平淡如水,卻冷漠得令人心寒。
經過剛才一拔,壯漢知道克蘇魯的力量遠在自己數倍以上,明白敵我實力懸殊,無奈地放下盾牌。
「你在保護同伴嗎?」克蘇魯用英語問。
壯漢看到他漆黑的面具眼孔下,隱隱閃爍着一星光茫。
身後的人紛紛躲在他強壯的背影後,卻禁不住好奇心偷偷探頭。
看到克蘇魯的大笑面具嚇得縮成一團,壯漢也被克蘇魯的氣勢震懾,雙腳發抖。
「嘗試無壞…」壯漢嚥下口水,小心翼翼回答。
「你試完了,知道會死嗎?」克蘇魯問,壯漢嚇得後退一步,卻被同伴頂着———無路可退。
「又如何?」壯漢鼓起勇氣回答。
克蘇魯踏前一步,兩個黑眼洞貼在壯漢面前。
空空如也的眼窩好像渴望從壯漢身上得到甚麼。
「你認為接下來,多少人會死在我手上?」克蘇魯問,冰冷的語氣跟熱情的臉具形成冰火之差,令壯漢不寒而慄。
「你認真的話…恐怕沒有吧。」壯漢坦白說,克蘇魯微微點頭。
「喂克蘇魯~~~好悶啊!!!最近你的表演為甚麼都這麼多廢話。」
「快點玩遊戲吧!」
「說不定克蘇魯在盤算其他遊戲,別心急嘛~」旁白急忙為克蘇魯打圓埸,以免觸怒他。
「正確,必死無疑。」克蘇魯冷冷道。
「那麼別廢話,要打便來吧!」壯漢大怒,卻不敢動手。
「我放你走。你走不走?」克蘇魯指着壯漢胸膛說。
「放我…走?!」壯漢受寵若驚,不禁傻笑起來。
「你知道自己無能為力,你會扔下同伴逃命嗎?」克蘇魯手指凝在半空,指着壯漢的心臟。
「你在測試我,等我決定離開時說:你是拋棄同伴的賤人。然後殺死我吧?!」壯漢反罵。
克蘇魯打開介面一按,旁邊出現一個玻璃浮盒。
「你會安離通關,現在決定。」克蘇魯打開玻璃浮盒的門說。
壯漢開始動搖,猶豫地回望身後的同伴。
「走吧…留下來多一具屍體而已………」不信任伊米的女玩家說。
「他在測試你而已,別上當!」伊米激動得滿臉通紅說,雙眼卻貪婪地看着玻璃盒。
正當壯漢舉棋不定之際—————
「你不走我走啊!!!」最後一名男玩家從後跳出,衝向玻璃盒,被克蘇魯一手揪回來。
他被壓向地面,克蘇魯舉起鴨鴨鞋準備踩爆男玩家的頭顱。
「等等!!!」壯漢大急,伸手按着克蘇魯。
克蘇魯完美的踢腿動作在空中凝結,眾人看到他僅以兩腳趾的力量維持全身的重量及平衡,嘖嘖稱奇。
「說。」克蘇魯凝視壯漢雙眼。
「你要殺死他吧,我把自動通關的機會交給他可以嗎?」壯漢討價還價。
克蘇魯聞言一愣,慢慢放下踢腳。
「你在滿足心中不存在的‘正義’嗎?告訴我原因。」克蘇魯問。
「我只想跟同伴出生入死而已,別無作想。」壯漢真情流露說。
「……………………」克蘇魯低頭看着逃跑的男玩家沉思,然後把他扔進玻璃盒內浮起。
「好~來吧!」克蘇魯心情突然輕鬆起來,再次吱吱聲,跳着碎步走向紅圓點。
他把6號圓點抹走,只剩5個,連同克蘇魯剛好埸上一人一個。
「挑一個號碼,站上去。」克蘇魯笑說,手中變出一個白皮球拋玩。
一號伊米。
二號壯漢。
三號是不信任伊米的女玩家。
四號是剛才救人的善良女玩家。
「那麼,我成為5號吧!」克蘇魯笑說。
「我們要玩甚麼…」伊米皺眉問。
「數‧字‧球。」克蘇魯笑說。
「終於再玩數字球了!不知道土著有甚麼絕招呢?!」旁白說。
現埸爆出熱烈的掌聲。
「我簡述一次規舉。
1號發球,並隨意喊出一個號碼。
該號碼需要接球,並喊出下一個號碼,如此類推,直到有人抓不住皮球,令皮球著地。
該玩家要喊‘stop!',此時可以移動3步拋出一球。
被他擲中的人便要‘離開遊戲’,接下皮球便投球者‘離開遊戲’。」克蘇魯拋着皮球輕鬆解釋。
眾人面面相覷,想不到要玩這麼孩子氣的遊戲。
「我說…你們有一首歌的時間。現在,你們可以討論策略…我不會偷聽。」克蘇魯話畢,一屁股坐在沙地上。
現埸開始播放音樂:https://www.youtube.com/watch?v=bNHtbw4Kyf0玩家馬上圍成一團,竊竊私語。
「肯定要先圍攻他!」伊米立即說。
「同意。」壯漢及善良女玩家立即點頭。
「但他這麼強…會‘投不中’嗎?換個說法,被他擲中的話…頭也不保吧?」不信任伊米的女玩家反對。
「你不是要為火良野報仇嗎?!現在就害怕了?!」伊米嘲諷她。
「那是兩回事好嗎?!你這個賤精!」不信任伊米的女玩家反罵。
「甚麼淫娃蕩婦?」壯漢驚奇問,似乎二女早就認識。
「別吵了!我們要結團啊!!!」善良女玩家大叫。
「……………」二女面紅耳赤,互不理睬。
「肯定要先淘汰他,不然他把皮球拋上太空就麻煩了。」壯漢說。
「如果淘汰?」善良女玩家問。
「伊米小姐,你喊我的號碼,讓我出盡無力撕球上高空,你們趁機逃跑吧!我會站在原地接下他的皮球!」壯漢自告奮勇說。
「不!你豈不是自殺?!」不信任伊米的女玩家反對。
「要打敗他,總要冒險啊。」壯漢苦笑說。
「淘汰他後呢?」善良女玩家問。
眾人沉默起來,知道他們要互相殘殺了。
「各安天命吧………」伊米皺眉說,眾人點頭。
他們回到紅點上,此時音樂也剛好停止。
「準備好了吧?」克蘇魯問,小隊點頭。
「那麼,1號來發球吧~」克蘇魯把皮球放下,卻走到壯漢身邊。
「讓我告訴你…‘正義’只是觀點與角度的虛無概念而已…」克蘇魯跟他耳語一句,然後站到5號紅點上。
「正義’只是觀點與角度………?」
「既然守則沒有寫明…2號!拉洛的榮光!」伊米一拋,朝皮球打出光炮!
澎!皮球狂飆百米,飛上高空。
「哈!土著有腦袋喔!」旁白譏笑說。
「原來………有這個玩法!?」壯漢看着克蘇魯驚問。
「不是惡意持球即可~」他微笑回答。
三女奔足狂奔,按計劃留下壯漢攻擊克蘇魯———但克蘇魯也沒有移動,站在原地一臉輕鬆。
皮球去勢已盡,慢慢墜落。,「那麼我也………」壯漢心裡算好計劃,打開雙臂一接。
「5 號 !龍騰萬里!」壯漢力貫右臂,朝天奮力狠狠投擲,然後馬上跳開數十米。
皮球嗖一聲衝上————————啪!
「吓?!」壯漢嚇得面如土色,克蘇魯竟然跳上百米高空,凌空用血藤捉住皮球,送到手中。
「那麼………」克蘇魯在空中跟壯漢對望半秒…
「4號!」克蘇魯繃緊手臂鐵條一樣的肌肉,向地一擲。
轟隆~~~~~~~~~~~~
皮球似炮彈一樣炸向地面,不足半秒已經著地,更深深陷進白沙地。
善良的女玩家聽到自己的號碼大吃一驚,從百米外狂奔回來,赫見克蘇魯已經把炸進地面。
「s…stop…」她痴痴呆呆地拾起地洞裡的皮球。
伊米及另一名女玩家已經跑到數百米外,壯漢正趕回來,佛在百米之外—————然而克蘇魯就站在她旁邊而已。
克蘇魯側頭對她招手,‘笑臉’迎人。
女玩家流下無奈的淚水,望向百米外壯漢。
三步…十米也跨不到。
「喂~~~~~~~向上拋,我不會閃避啊!!!」遠方傳來壯漢微弱的聲音。
女玩家遙望壯漢,回頭看看克蘇魯,再看看自己的技能表———全是狙擊槍的技能。
「拜託了…………」她踏前一步,奮力一擲!
角度準確無誤,碰~卻落在空地打,未中一人。
克蘇魯馬上揪住她的頭髮,把她扔進玻璃盒內。
他吹響哨子,把玩家叫回來。
「想法不錯,繼續。」克蘇魯把皮球放回中間。
「怎辦………?!」伊米抿嘴,用嘴語。
「交給我吧!」壯漢點頭回應。
「2號!」今回伊米沒有使用技能,讓壯漢發揮。
他故意讓皮球著地,馬上喊停!
伊米及最後一名女玩家已經奔離,克蘇魯依然沒有移動。
「可以嗎?有把握令他接不住球嗎?!」壯漢不禁懷疑自己的實力。
「是否…惡意持球以外的行為都接受?」壯漢猶豫問。
「對,所有———」克蘇魯此話未完,三把飛矛及皮球一同擲向他。
3矛分別擲向克蘇魯雙手及頭部,令他肯定無暇接球。
啪‧啪‧叮~
「哇!!!!!!!!!!!!」德服玩家馬上起哄!
克蘇魯玩雜耍一樣;右手一矛,口咬一矛,左手一矛———竟然提腿夾腿夾着皮球,變成金雞獨立的姿勢。
「不可能吧………」壯漢連退兩步,被克蘇魯快疾如風的身手震撼。
克蘇魯吐出長矛,凝視壯漢。
「讓我見識…你的‘正義’吧。」克蘇魯淡然道,然後打開腿,令皮球掉下。
全埸嘩然。
「咦?!到底克蘇魯在搞甚麼呢?!他主動離開遊戲,難道又要打壞主意嗎?!」旁白驚問,觀眾馬上議論紛紛。
他自動自覺走進玻璃盒,男玩家跟女玩家馬上縮到兩角,跟他保持距離。
白皮球自動滾回起點,埸上3人面面相覷。
「不對勁…他自願退出…」壯漢皺眉說。
「有甚麼不對勁?!」伊米驚問。
「到底他在等待甚麼………」壯漢無法理解克蘇魯的行為。
克蘇魯敲敲玻璃,叫他們開始。
盒內玩家隔着厚厚的玻璃無法聽到他們的對話。
「3號!拉洛的榮光!」伊米像炮台一樣把白皮球射向百米之外。
「垂直啊!」3號女大怒道,急急追趕皮球。
「傻瓜!守則沒有寫啊!」伊米大笑,向反方向飛奔。
如今壯漢左右做人難,到底留在埸上還是自願退出?一時拿不定主意,呆站原地。
「STOP!」3號女終於捉住白皮球,已距離2人甚遠。
「來吧~腕猴!」3號女召出一隻強壯的長臂猴子,躍到高空向伊米擲出皮球!
「哼!伊甸園的聖門!」伊米橫手一抹,召出金牆把皮球擋下。
眾人大驚,剛才嗦克蘇魯戰鬥她只顧逃命,現在卻拿出真本事戰鬥。
「風暴之翼!」3號女換出一隻強壯的獵鷹,兩翼一撥,皮球再次吹向伊米。
伊米正想用神炮打走皮球,卻被獵鷹撲擊,雙手及胸部均被抓傷。
「可惡!犯規啊!!!!!!!」伊米用神杖手忙腳亂抵擋,被牢牢壓在地面。
克蘇魯沒有反應,只是凝視着她們戰鬥。
拍~皮球不知不覺間打中伊米…掉在地面。
「不會吧?」伊米大驚,獵鷹馬上消失。
玻璃盒馬上浮到她身邊,克蘇魯向她慢慢招手。
「不…她剛才—————」伊米不服,想轉身離開,被克蘇魯一手揪起,拉進玻璃盒內。
埸上…只剩下二人而已。
「2人的數字球,怎玩?」壯漢猶豫道,心裡不想跟3號女戰鬥。
克蘇魯從玻璃盒跳下來,隔開二人。
「我們勝出了嗎?」壯漢興奮說。
「下一個遊戲共有4個名額。勝出這埸遊戲的人將無法進入下一埸遊戲。」克蘇魯說。
「等等!跟你說好的守則不一樣啊!」壯漢大怒指罵。
「我說在‘數字球’被淘汰的人將會‘離開遊戲’,沒有說他們‘落敗’啊,看~他們被關進‘通關者’的浮盒不是一個提示嗎?你太大意了吧。」克蘇魯譏笑道。
「你早知道遊戲有這麼荒謬的規舉,當然會惡意投降,馬上通關啊!」壯漢大罵,3號女則不敢作聲,細心傾聽克蘇魯滑稽怪異的聲音。
「你們二人將要直接戰鬥………至死方休。你要我落埸打嗎?男子漢?」克蘇魯笑說。
「落埸,跟我打!」壯漢指罵克蘇魯,克蘇魯馬上退後,陰深笑語。
「不…我不會成全你殺身成仁的大義。跟她戰鬥吧,否則我把盒內的人全部殺光!」克蘇魯笑說。
「豈有此理,別逃啊!」壯漢拔出大劍追砍,卻被克蘇魯用怪異的舞步避開攻擊。
他站穩腳,刮起白沙,向克蘇魯直刺一劍!
叮~~~~~~~~~~~~他的大劍竟然被克蘇魯用小刀擋開。
「怪…自己弱吧。」克蘇魯笑說,然後閃到玻璃內。
「讓我賣你一個人情…」他從盒內揪出男玩家扔到地面。
「選一個打。」克蘇魯說。
「甚麼選不選?!要打便打!」壯漢拒絕。
克蘇魯一腳把3號腳昏,踩在她頸上。
「選,不然我選。」克蘇魯逼他。
「不要……我剛剛通關了!!!你可以選我啊!!!!!」男玩家大哭求饒。
「喂~這傢伙挺有意思,你不如把他留給我吧?我有很多東西想跟他玩。」克蘇魯指着男玩家譏笑道。
男玩家馬上閉嘴。
壯漢打不過克蘇魯,也不想傷害同伴,他只能怪自己太軟弱,無法拯救所有人。
「可惡……可惡…………可惡啊!!!!!!!!」
。。。。。。。。。。。。。。。。。。。。。。。。。。
染血的白沙地慢慢下陷,出現通往最後一間房的入口。
渾身血紅的壯漢站在血泊之中,凝視手中染血的大劍。
克蘇魯停在他身邊,按着他的肩膀。
「沒有力量…正義也只是軟弱逃避的借口。因為你根本…‘沒有選擇’啊。」他說,然後跟隨小隊進入地道。
壯漢一悟,他打算犧牲自己救人…只是軟弱逃避的借口?!
「可惡……可惡啊!!!!!!!!!!!!!!」他看着前方,被他斬成人棍的男玩家屍體悲憤大叫。
同樣是白色的空間,卻是一個小斗室。
3號女被克蘇魯一腳踢昏仍清醒,善良女玩家守在旁邊為她治療。
克蘇魯在房中間放置3張椅子,然後若有所思地撫摸着椅背。
「最近…我認識了一個實力很弱的女孩,她卻為了同伴跑到姆大陸最危險的地方。我不明白…弱者,應有弱者饒尾乞憐的樣子。她的眼神卻無比強大,甚至比得上火良野。
為甚麼弱者會有如此的力量?
我捨不得她離開,但她不聽我勸告,一意孤行。
為甚麼她這麼愚蠢?」克蘇魯自言自語。
觀眾馬上竊竊私語。
「他有朋友?!」
「不會吧,克蘇魯有朋友?!」
旁白也搭不上嘴,嘴巴驚訝得無法合攏。
「我苦苦思良,終於找到答案。
她仍有‘希望’,才會作出‘不智’的行為。
以為能夠救出同伴、以為救出同伴可以脫身、以為脫身後可以得到最後勝利。
可能嗎?根本沒有可能…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缺少力量,便乖乖服從力量,看着同伴死去是軟弱的懲罰。
承繼他們的意志活下去,變成‘強者’,才是正確的道路。
她只是…天真而已。
多悲哀的故事,我找不到有趣的地方。
所以我向盧斯偷師…學會如何擊敗對手。
並非打敗他們的身體,而是擊潰他們的意志。
我已經對殺人麻木,在血海裡迷失自我。
是她把我拉回正軌,把我從無盡的殺戮拯救出來…
殺人,根本沒有意思…………」克蘇魯長篇大論,視線最後停在壯漢身上。
「最後一個遊戲…‘搶木椅’。
音樂停,仍未坐下的人便要死。
我會放過最後存活的一人,不再跟他決鬥。
這就是你們的‘希望’,然而,你們需要踩着同伴的屍體獲勝。
讓我瞧瞧,最後勝利者的‘堅強’眼神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克蘇魯瘋狂大笑。
此時3號女終於清醒過來,克蘇魯用頸夾起小提琴。
「來,上課了。」他開始演奏。
YouTubehttps://www.youtube.com/watch?v=oOwXwB5wf5w=============================
「原來克蘇魯找到新的殺戮方向,就是讓參賽者自相殘殺!
不愧是我服的活傳奇!
在絕望下燃起對生命熱誠的戰鬥我們多膩了,現在讓我們欣賞一下,為了捉住最後一絲希望的人性有多扭曲醜陋吧!」旁白把克蘇魯的說話簡描述一次。
全埸哄動,觀眾紛紛坐正身體,嚴肅看待。
「甚麼事………」3號女從克蘇魯憂傷的小提琴聲中清醒過來。
伊米已經箭步衝上,把屁股烙在一張椅子上。
椅子馬上變出鐵銬固定伊米雙手及小腿,地震也不可能把她甩下來。
「哈!那個樞機挺狠心喔!」旁白笑說。
克蘇魯淡淡微笑,繼續賣力地演奏。
他閉起雙眼,關上耳朵,把自己的情感投射出來。
幽幽連綿的琴聲滲出唏噓之感,眾不再純粹享受觀能刺激,更可以細味埸上參賽者細膩的感情。
「現在玩搶椅子,坐不上去的便要死…」善良女玩家扶起3號女,感慨地看着最後兩張空椅。
「伊米………不是團結活命嗎?!我們應該聯手打敗他啊!」3號女不忿說。
「你瘋了嗎?!他單挑打死火良野啊!那隻猩猩比得上火良野嗎?!我勸你趕快坐上來,別囉囉嗦嗦!」伊米一邊解釋,一邊抓緊椅子,彷彿它就是怒海中的救生筏。
「伊米小姐所言不假,你們快坐上去吧。」壯漢皺眉說。
「不!這是矛盾吧?!我們最後也只能活一人啊。」3號女大驚,反駁壯漢。
「我……無法跟其他職業抗衡啊……」善良女知道狙擊手無掩護下肯定會戰敗。
「不矛盾…因為接下來是你們的戰鬥了。」他說。
「系統提示:隊員 蘿莉控 已經離開隊伍。」
壯漢衝前,環臂抱起善良女的腰部,走向椅子。
「等等!你幹甚麼啊?!」善良女拍打他的黑袍,根本不痛不癢。
他把善良女按在椅上,椅子立即把她鎖起來。
壯漢笑而不語,揉揉善良女的頭部離開。
「你不需要這樣做…」3號女猶豫道,看着最後一張椅子心裡焦急起來說。
「‘不殺同伴’是原則,所以我肯定會落敗。我看伊米小姐不順眼,幫我報仇吧。」壯漢笑說,拔出普普通通的大劍。
「你完全沒有勝算…不如我幫你吧…」3號女忐忑不安,卻願意跟隨壯漢迎戰克蘇魯。
「哈哈!女孩,你加入也沒有勝算。別浪費時間,我也想為火良野報仇,最後………要砍他一刀。」壯漢看着站在一旁拉琴的克蘇魯百感交集。
文武雙材、有勇有謀、機智狡猾,到底這個玩家何方神聖?
他隨即興奮起來。
「跟這麼強大的對手戰鬥,也是不錯的結局啊!」壯漢拔出第2把大劍。
此時克蘇魯放下琴弓,悠揚悅耳的琴音漸漸褪去,仍有二人站着。
「快!」壯漢一手把3號女推向椅子,她立即被鎖起來。
壯漢站在3女前方,劍指克蘇魯。
「你的朋友並非愚蠢。她只是勇敢而已,為了同伴不惜戰死,這種幸福對於近乎無敵的你而已,永遠也得不到!你只是羨慕’ 我們而已!」壯漢鏗鏘有力,直罵克蘇魯。
「克蘇魯不開心?」
「寂寞嗎?」
「不會吧,得到無敵的力量便為所欲為啊!」
觀眾被壯漢的言論啟發,交頭接耳。
「Live…」某人豎起姆指大叫。
「Live!Live!Live!Live!Live!Live!Live!……………」
全體德服玩家佩服壯漢的勇氣及言論,紛紛表態支持。
壯漢驚喜地環看四周,想不到原來觀眾也有———
噗滋~~~~~~他突然‘長高了’一米。
三女立即別過頭,嚇得夾緊雙腿在椅上顫抖。
壯漢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奇怪感覺纏繞他的身體…
「身體…動不了?」壯漢大驚,垂下眼睛一看。
克蘇魯正托着自己的下巴,仰望自己………笑臉面具變成深紅色。
壯漢的頭顱………像酒塞般被克蘇魯單手拔出來。
整條白森森的脊椎骨連同肉碎吊在半空,血液在末端啪搭啪搭滴下濃濃的睡意襲來,眼皮千斤重,壯漢慢慢合起雙眼。
「魔鬼之觸。」
嚓嚓嚓嚓~~~~
壯漢感到一陣暖意從下方湧上頭部,再次精神起來。
克蘇魯背部爆出多條血觸手刺進壯漢頭內———為他輸血。
「多陪伴我一會………」克蘇魯揪着壯漢的頭髮,吊到自己嘴邊輕輕說。
「……………」壯漢腦裡一片空白,甚至失去‘驚慌’的本能。
克蘇魯把壯漢的頭小心翼翼放在地面,踩着他的馬尾,手指扯緊壯漢的頭髮—————用琴弓拉動起來,發出令人毛骨悚然滋滋聲。
根本不是音樂,只是令人不安的噪音。
大批觀眾聽得膽戰心驚,提早離座。
椅子聽到音色後馬上解鎖,3人重獲自由。
突然,一張椅子突然粉碎—————只剩下2張,遊戲再次展開。
克蘇魯每一下拉弓動作也像長刀般狠狠刺進善良女的心臟。
3號女跟她目瞪口呆看着克蘇魯褻瀆壯漢的‘屍體’,自己連朋友的屍體也無法守護,內疚得如萬箭穿心,痛不欲生。
說時遲,那時快,伊米不瞧壯漢一眼,立即坐上其中一張椅子。
3號女回神過來,火冒三丈,卻沒有閒暇理會伊米。
「你想跟他戰鬥嗎?我不會送你去死……不如我們————」3號女幽幽道。
「系統提示:隊員 有對白的配角 已經離開隊伍。」
「甚麼?!」3號女大驚之際—————
啪!
令人反胃的魔音終於停下來。
善良女強忍眼淚,舉槍射穿壯漢的頭顱。
他終於可以變成光塵消失………
「土著………剩3人。」旁白顫抖道。
克蘇魯慢慢站起來,背上的觸手像八爪魚一樣捲動。
「來吧!我們—————」3號女知道克蘇魯要攻過來,正想拔出武器時。
嗖~~~~~~
3號女身旁血花一濺,一柄飛矛貫穿善良女眉心。
善良女馬上倒地斃命,化成星星光塵。
「剩2人。」
3號女雙目放空…後退避開朋友的光塵,意外坐上椅子。
「我到底…………」3號女茫然若失看着光塵飛散。
克蘇魯重新拿出小提琴,忘我地演奏起來。對四周充耳不聞。
房間內…只剩最後一張椅子。
「系統提示:隊員 伊米 已經離開隊伍。」
「拉洛的榮光!」伊米的神炮擊中毫無防備的3號女,然後衝向椅子。
「魔蜘絲!」3號女千鈞一髮間召出大黑蜘黏着伊米屁股,把她拉回來。
「淨化術!」伊米立即用神杖燒毀蜘絲,再次衝向椅子。
3號女被炸到數十米外,根本沒有可能快過伊米。
但她絕不容許伊米獲勝!
「來吧,火牛蛙!獄焰嘔吐物!」她大喝一聲,紅蛙立即噴出一舍發臭的火球。
火球並非炸向伊米…而是椅子!
「你不顧別人死活…現在跟着我們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3號女瘋狂大笑。
「來不及了~~~聖庇所!」
噗~伊米在最後一秒召出藍盾擋下火球,然後飛身坐上去。
嚓嚓嚓———椅子上鎖,伊米獲勝了。
「騙人…………」3號女跪在地上。
「只怪你們………上演肉麻的戲份,不認真生存吧。」伊米難過地別過頭。
克蘇魯停下琴音…凝視着3號女。
她看克蘇魯的黑眼知道自己死期已到,只是怕像壯漢一樣被玩弄已經。
3號女扔下魔杖,拔出小刀。
「你未能實現的遺願…讓我幫你完成吧。」壯漢的意志轉移到3號女身上了。
克蘇魯看到3號女拿出小刀,自己也拿出小刀。
「喝啊!!!!!!!!!!」3號女用紊亂的腳法跑向克蘇魯,向前刺出小刀。
克蘇魯懶洋洋向旁避開。
3號女連小刀也握不穩,卻罵着怒吼橫匕打去,再被克蘇魯後退閃開。
「喝啊!」
「哼~」
「吼啊~~~~~~」
「嗄………嗄………嗄…………」
3號女像鐵籠狗一樣被克蘇魯玩弄,自己連他的小丑戲服也奏到。
她的疲勞值馬上耗盡,但她雙眼告訴克蘇魯自己將會戰鬥至最後一刻,絕不放棄。
克蘇魯心頭觸電,怒火暗燒。
「為甚麼這個伺服器的人………這麼愚蠢啊!!!」他心裡大怒。
克蘇魯一咬牙,小刀向前疾送————
「哇啊!」3號女的手臂被拖出一條血痕,黑斗蓬也被劃破。
她掩着手臂傷口,穩住跌盪的身體,狠狠瞪着克蘇魯。
「為甚麼………為甚麼不聽我講…為甚麼不放棄啊!!!」克蘇魯的靈魂狂嘯怒哮。
他旋身飛擲哈哈飛大鎚。
啪滋~~~~~~~~~
3號女整個右腰被大鎚打爛,連脊椎也被打斷,半身癱瘓,立即倒地昏迷。
「多弱…多愚蠢的人……」克蘇魯慢慢走向血泊中,血流披臉的3號女。
他蹲下舉刀,準備了結3號女的性命,剛好看到她手臂上的傷口。
突然————————他的身體不能動彈!
「敬你的,蘿莉腔!」
嚓!
克蘇魯胸口一痛,赫見3號女原來裝昏,挺起垂死的身軀,一刀刺進自己的胸膛。
3號女成功完成壯漢的心願,立即天旋地轉,出血瀕死。
但克蘇魯沒有反應,像屍體一樣蹲身旁,凝視自己。
「奇怪,克蘇魯被麻醉了?!為甚麼不移動啊?!」旁白大驚,德服玩家紛紛站起來探頭觀看。
「這刀…為了火良野 !」3號女再刺一刀,克蘇魯也沒有反應。
「為了哈格古。」
「為了…普拉…姆斯」
「為………為了…………」
嚓嚓嚓嚓嚓~~~~~~~~
3號女拼命似的攻擊令傷口瞬速惡化,出血過多,感到天旋地轉。
克蘇魯一聲不吭,默默承受3號女刺擊,整件小丑戲服被染成深紅也沒有反應。
克蘇魯突然扯起3號女的右手,把臂上的黑斗蓬拉高———
他呆望3號女,伸手脫去她的黑兜帽。
「詠………………」他渾身顫抖說。
詠迷迷糊糊間聽到熟悉的聲音,努力張開眼睛。
克蘇魯脫去笑哭面具,露出本來的臉貌。
「哇!!!!!!!!!!克蘇魯脫面具了!!!!!!!」
數百人同時撲向前,像水族館遊客一樣貼着玻璃觀看。
二人同時發呆,心臟猶豫被油炸般刺痛,但大腦卻被強烈的感情衝擊,無法反應。
「夫………夫先生?」詠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問。
克蘇魯收起牙齒…聲音及臉容稍微改變。
「詠小姐……」克蘇魯流下無名的淚水說。
「你騙我………你騙…我………」詠失血過多,終於倒地昏迷。
「NO!」克蘇魯大驚,溫柔地抱起詠,撥開她被血沾濕的頭髮。
詠正在死亡的邊緣掙扎,再次張開眼睛。
「你騙我。火良野…是你打死吧?」詠虛弱問。
「別說話了!快喝下去!」克蘇魯馬上拿出1公升家庭裝的‘全能藥水’,灌向詠口中。
詠咬緊嘴唇拒絕,更把嘴內的藥水吐出。
「你給我吞下去啊!!!!!!!!!!!!」克蘇魯對着詠咄吼,嚇得詠本能地縮起肩膀,他馬上心痛起來。
「喝!快喝!你只剩十多秒而已!!!!」克蘇魯嚇得眼淚直流,生怕詠會死在自己懷裡。
「你騙我…所有感情都是虛假的………」詠呼出最後一口氣,在克蘇魯懷裡合起雙眼。
「你給我活下去…我不會……不會讓你死在我眼前啊!!!!!!!」克蘇魯眼見詠拒絕飲用藥水,召出血藤刺進詠的背部為她輸血,強行續命。
詠的血量剛好踩在0%的死線上,系統仍然判斷為‘正數’,未判斷她死亡。
「Please don’t , please…please…please」克蘇魯淚如雨下,口中呢喃重覆。
他牢牢抱住詠軟弱如水的身體,把她的頭擱在自己肩上,手掌輕扶她後腦。
「別死…要餵貓啊…別死,醒醒,貓貓女。醒醒啊,我求你。」克蘇魯輕搖詠的身體,她仍然未有反應。
詠重勢嚴重,不服藥的情況下無法止血,血量在0%—1%之間掙扎。
「最少……最少不要死在我懷裡啊!!!!!」克蘇魯首次感到自己如此無力,悲憤地嘲天怒吼。
血藤暴漲,大幅增加輸血量。
詠的脈搏終於穩定下來,眨眨開眼。
「原來…你吃了自己的朋友,就是為了建一個遊樂埸…虐殺敵人……」詠虛弱地說。
「對不起!火良野的事我不是存心隱瞞…我怕你會討厭我。」克蘇魯馬上解釋,他四肢開始變冷,自己的血量也不多了。
詠感受到克蘇魯熾烈的淚水打在自己臉上,像熔岩一樣侵蝕進她心臟,心痛得忍不住流淚。
「趕快飲藥…康復後我慢慢給你解釋。」克蘇魯再次拿出金藥水,掐開詠的嘴巴。
「炎………爆術」詠伸手炸碎克蘇魯手中的藥水,令金藥水及克蘇魯的希望灑滿一地。
克蘇魯呆望詠,她對自己失望頂透的鄙視眼神比所有攻擊更具殺傷力,叫他痛不欲生,肝腸寸斷。
「你喜歡我嗎?」詠擠出所以力氣問,雙眼張得大大問。
「喜歡。我幾乎每天上線也期待在花田見到有傻瓜餵貓;期待你在花田撲出來嚇我;期待你跟我躺在田裡午睡;期待你熱情的吻」克蘇魯辛珠炮發,把藏在心底,遺忘的感情傾瀉到詠的臉上。
詠的臉陣紅陣白,喜悅及不安的感覺在腦海互相廝殺,爭持不下。
但又如何?
她還記得夫———克蘇魯提及火良野時的婉惜之情。
那個為火良野的死大感可惜的樣子,貓哭老鼠,多虛偽的一個人啊!
她漸生怒意。
「看!」克蘇魯拉起自己的衣袖,詠看到自己親手寫上的電郵。
「這是我們愛情的見證,當天我們——————」克蘇魯身體開始虛弱,卻破涕為笑。
「星火燎原。」詠把自己電郵兩個字燒毀。
她知道克蘇魯可能抄記下電郵,但這是一個儀式———親手殺死那個童話的儀式。
「你………有這麼恨我嗎?」克蘇魯呆望着被燒焦的皮膚。
「不。」詠搖頭否應。
「那麼你趕快治好傷,我慢慢跟你解釋,或在電郵跟你道歉也可以。請不要…
離開我。你把我在無盡的殺戮中拯救出來,現在你要負責任啊!我需要你啊!
詠!」克蘇魯血量降至危險水平,仍咬緊牙關用力說。
「騙人…………」詠虛弱地說。
「沒有騙你!相信我!我答應你以後不再說謊!」克蘇魯願意付出一切挽留詠。
「你會履行‘所有承諾’嗎?」詠微笑問。
「會!為了你—————」
「騙人。」詠再次打斷克蘇魯。
「……………………………………」克蘇魯沉默下來,眼睛變成赤紅色。
詠感到背部一陣熾熱,精神為之一振,立即醒覺自己靠克蘇魯輸血才可維持生命。
「你如何才相信我啊?!?!?!?!?!?!?!」克蘇魯舉起詠狂吼,四周爆出多條血藤擊碎地面。
克蘇魯已經為詠輸血近5分鐘,等於自己承受‘10秒內致死的傷勢’5分鐘。他雙腳發軟,被逼單膝跪下喘氣。
詠感受到克蘇魯的血壓大不如前,知道再過一會他便會失血致死。她更知道克蘇魯在捕食朋友當晚便把自己的護心石扔棄。
如此強大,舉世無雙的偉大玩家為了自己………為了她………為了愛情而死嗎?
「騙人………」
「你到底……」克蘇魯氣急敗壞抬頭,赫見詠痛哭流淚,眼睛也紅了一圈。
「是我騙你。」詠鼻子煽煽鼓動,咬着嘴唇強忍眼淚,避開克蘇魯雙眼。
「吓?」克蘇魯錯愕問。
「我………我不——不……嗚……嗚嗚。」詠欲言又止,突然鼻子一酸,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嗚咽啜泣。
「你騙我甚麼?」克蘇魯吃驚地走向詠下方,問。
「我不愛你啊!走吧!我最討厭騙我的人!你也是一個騙子!不是說在無論多親密的人也會打死嗎?!這是你對同伴許下的勝利承諾。你又想食言嗎?!你敢說自己是不是騙子!?」詠瞪着淚眼,狠狠痛罵克蘇魯。
「快殺死我吧……………」詠心裡祈禱。
「你騙人………當天你跟我吻別,還得意回頭向我表白………」克蘇魯晴天霹靂,聲音顫抖說。
「獅子跟馬…沒有可能在一起。獅子必須吃掉馬,然後走自己的路。明白嗎?」詠微笑說,身體似一縷輕煙般隨時消失。
「不明白。」克蘇魯搖頭拒絕,拒絕他明白的事情。
「你要當一個…守承諾的人啊。」詠打開介面。
「詠……等等。不同伺服器也可以————」克蘇魯似乎知道詠的打算。
「再見了…………」詠輕輕一按。
「系統提示:強行登出(Y/S)
P‧S:戰鬥狀態中登出將由‘人偶系統’接手。」
Y。
詠臉色一沉,抬頭看着克蘇魯。
「夫先生………救我…………」詠伸出血手,虛弱求救。
AI在詠的‘數據’裡認出‘克蘇魯’的樣子,然而———他的名字叫‘夫’,她所愛的人。
「夫先生………救我…………」
「夫先生………救我…………」
「夫先生………救我…………」
「夫先生………救我…………」
「夫先生………救我…………」
「殺死火良野是我的錯嗎?
不殺死火良野,詠會死嗎?
我殺死了詠嗎?
還是個世界殺死了她?」克蘇魯呆望被血藤舉起的詠,他知道所愛的女孩已經離開了。
「你要當一個…守承諾的人啊…………」詠的遺言在他腦海迴盪,沉澱。
他把詠慢慢放下來,溫柔地抱着。
「我答應你………詠,從今後,我將成為名叫fool的愚人,為你而戰。」克蘇魯抽走插在詠背上的輸血管,詠的性命馬上倒數5秒。
「夫先生………救我…………」
「我愛你。」噗滋~~~~撕肉之聲。
「我愛你。」卡~~~~~碎骨之聲。
「我愛你。」…………………
德服玩家看得心驚膽顫,終於明白克蘇魯如何挑選捕食的玩家,明白為何捕食他們之前也會說:給你應有的尊重。
因為克蘇魯捕食該玩家後………將會繼承他的意志而戰志,是最高尚的認同。
伊米坐在椅子上被逼看着詠的手臂…詠的腰…詠的頭顱…
滿淚肉碎及鮮血的克蘇魯慢慢走向伊米。
紅色的血臉被淚水涮出兩條白痕,他的眼神不再兇殘。
相反,更像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了。
「不要……不要啊!!!!!!!!!」伊米四肢被綁,縱聲尖叫。
她嚇得失禁,淡黃色的尿液流滿一地。
卡嚓~~~~~~~
「……………………………」伊米一呆。
克蘇魯為她解開手拷,並打開久違的紫色傳送門。
「走吧,你勝出了。」克蘇魯說。
伊米不敢動彈,以為自己在做夢。
克蘇魯一腳踢碎椅子,伊米啪一聲坐在自己尿液上才驚醒過來,衝出傳送門,成為母服首個逃出克蘇魯地下城的玩家。
「一起戰鬥吧…詠。」克蘇魯微笑說,慢慢進入傳送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