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聖三一大旗

靜穆光明的普拉姆斯猶如人間天堂───因為一切醜陋的殺戮已在城外解決,剩下紙醉金迷的首都國度迷惑人心。

安多莉亞按着德軍分配的‘時間表’準時上線,並收拾好裝備在公會小屋等待。

她頹靡地坐在門後的小木椅上,凝視手中的‘雙頭鷹小旗’。

驀地,雷娜出現在安多莉亞身旁,搶走她手中的小旗。

「別鬧!還我!」安多莉亞大急,伸手搶奪。

高大的雷娜一掌推開安多莉亞,安多莉亞伸盡手臂只能勉強騷到雷娜腋下。

雷娜姆指在小旗上一捽,安多莉亞馬上黯淡下來。

「有意思嗎?」雷娜嘆氣問,把小旗還給安多莉亞。

黃色的雙頭鷹旗內原來蓋着白色龍圖騰小布。

安多莉亞掀起鷹旗,依依不捨地輕撫龍圖騰。

「提醒自己…為何而戰,以免再迷茫。」安多莉亞感慨得像秋天落葉一樣,說。

雷娜愣住,臉容突然慚愧得像枯皮的水果一樣。

「被鷹旗包着的龍旗還有意義嗎?」雷娜在背包拿出一面血掌小旗。

二女默然對望。

「你不是退出羅剎教了嗎?」安多莉亞驚問。

「………………」雷娜臉生愧意,尷尬地看着安多莉亞。

「哈哈哈哈。你也是口硬心軟的人啊。」安多莉亞開懷大笑,一解多日抑鬱。

「哼~當天我還大言不慚教訓你。」雷娜搖頭苦笑,收起血旗。

「不知廉恥!」安多莉亞哈哈大笑,手肘輕撞雷娜。

二女開始聊起管理公會的趣事來,包括偷聽會員的秘密、發現成員在暗角偷情。雷娜甚至輔導成員,解決情緒問題。

她們歡天喜地,痛快聊了一會。

「Good old days.」雷娜嘆氣笑說。

「Good old days…….」安多莉亞黯淡重覆。

「……………」大廳再次沉默起來。

「我不知道………」安多莉亞衝口而出。

她在心裡藏起一些說話,卻沒有可以傾訴的對象。突然跟雷娜惺惺相惜,終於忍不住想被理解的渴望,向雷娜坦白。

「甚麼?」雷娜問。

「到底這面龍旗還有沒有意義…

銀色龍紋的‘格言’就是:團結及榮譽。現在我們既不團結,也無榮譽。也許…我留着這面小旗只是懷念過去而已。那個受人敬仰的銀色龍紋已經不復活在,我也………改變了。不再是騎士王,而是德國狗。」安多莉亞淡然一笑,然後用鷹旗蓋着龍旗。

雷娜並沒有回答,耐人尋味地看着安多莉亞。

「抱歉,拉着你說莫明奇妙的話。」安多莉亞一面懵懂,馬上道歉,收起鷹旗。

雷娜的思緒沉澱下來,猶如慈母抱嬰般揉玩手中的血旗。

「德軍今天遲到了………奇怪。他們從未遲到過一秒啊。」安多莉亞大感奇怪,站起來查看防盜眼。

剛好看到德軍軍官匆匆趕來,安多莉亞嘆一口氣,開門迎接。

「安多莉亞。」雷娜突然說,安多莉亞回頭一看。

嘶~~~~~~~雷娜在她面前撕碎了血旗,拍拍手掌把紅碎布甩到地面。

安多莉亞目瞪口呆看着雷娜,不知反應。

「它改變了、消失了、逝去了,但它的意義仍存在我們心中。只要我們銘記於心,緊守自己的信念,它將會轉化成更美麗的東西。」雷娜笑說,然後鞠躬。

「雷娜…………」不知何故,安多莉亞突然熱淚盈眶。

「去吧,騎士王。走自己的認為正確的道路,別留下遺憾。」雷娜拿起盾牌及長槍,為安多莉亞亞守住大門。

「………………」安多莉亞握緊手中鷹旗,跟軍官離去。

馬車隨隨穿過普拉姆斯的大街,安多莉亞幾乎可以背出每一個轉角的位置,每一個噴泉的距離。

她的思緒漸漸抽離,回憶過去的日子,突然被突兀的肅靜感打斷。

安多莉亞好奇地探頭張望───發現繁華的商店街竟然人煙稀薄,連夜夜笙歌的酒館也只有數枱食客而已。

歡樂的人群遠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隊隊的巡防隊。

普拉姆斯的氣氛嚴肅得像大軍營一樣,到處也響起德軍鐵靴的步操聲,似乎有心要震憾感母服玩。

馬車慢慢使到‘普拉姆斯衛隊軍營’前。

「這是你今天隊員。」德軍軍官把20個3轉的近戰及少量神官交給安多莉亞。

「翼騎兵呢?這些是新3轉吧?」安多莉亞猶豫問。

「今天留在城內巡防,完結。」軍官向安多莉亞敬禮,然後離去。

安多莉亞扁扁嘴,騎着‘輕步馬’走到新兵隊前方,舉手示意───

新兵隊像機械人一樣同步敬禮,不苟言笑。

安多莉亞已經習慣及享受訓練德軍的新兵。

他們雄糾糾的眼神及嚴明的紀律讓她驚嘆不已,覺得盧斯委任她為教官是實力的認同。

「盧斯………真了不起。」安多莉亞不禁黯然,覺得自己跟德軍的領導層相形見絀。

「普拉姆斯的主力軍呢?」安多莉亞不禁沉思。

。。。。。。。。。。。。。。。。。。。。。。。。。。。。

「喂~火良野~」乞丐王子輕聲說「…………………」走廊盡頭渺渺無音。

「聽到嗎?」他再問。

「聽到。」火良野終於回答。

「你那邊有守衛嗎?」乞丐王子問。

「………………」

「沒有。平日每層也有5個守衛,今天只有1人,他剛剛回到地面去了。」火良野回答。

「發生甚麼事……………」乞丐王子皺眉沉思。

「其他人呢?」火良野急問,他最關心的仍是同伴的安危。

「加奈、松美、吉蒂及美羅也安全。」乞丐王子回答。

「還有一個女孩呢?」火良野追問。

「……………………」彼方沒有回應,火良野揪心嘆氣。

「和也今天要帶松美走,但他沒有出現。」吉蒂皺眉道。

「加奈,你知道和也去向嗎?」乞丐王子問。

「………………」沒有回應。

「未上線嗎?」乞丐王子心感不安,望向加奈鐵籠。

赫見雙手被吊起的加奈滿額大汗,臉色蒼白。

一條條血痕變成樹根,沿着手臂滑下,把她的綠髮染成片片啡紅。

「加奈?!」乞丐王子驚呼。

「加奈怎麼了?!」松美大驚。

「靜一點!」吉蒂提醒他們。

「嗚………嗚嗯!啊~~~嗄………嗄………嗄………」加奈突然輕聲呻吟,五官痛得揪成一團,又一波鮮血從手腕流下來。

「加奈,你中毒了嗎?守────」乞丐王子大驚,正想叫獄卒時被吉蒂及美羅誇張的咳嗽聲掩蓋。

「她要是中毒的話早求救了吧?」美羅皺眉說。

加奈沒有回應,筋疲力盡垂頭,淺薄的呼吸吹起兩條額前濕髮。

她突然抬頭深呼吸,做足心理準備,突然眼神一厲!

「哼嗯~~~!嗚~~~」她痛得弓起輕腰,縮起雙腳,無法控制湧出苦淚。

乞丐王子發現她手腕血肉模糊。整片皮膚發紅,似乎是燙傷的痕跡。多個水泡已經擠破,露出皮下鮮紅嫩肉,血水連同黃黃綠綠的膿液不斷流下來。

「還差………一點………」加奈發紫的嘴唇微張,突然用力。

噗滋~~~~~~~~~~~~~~

加奈手腕的鋼鏈突然冒出水蒸氣,傷口被鋼鏈‘魔力排斥’的效果灼燒發出滋滋聲。血液連同嫩肉一同被煮熟,卻怕驚動守衛不敢大聲呼叫。

「嗚~~~~~~~~~~~!嗄………嗄……嗄……」她像鯉魚一樣張大嘴巴抖氣,再次發力!

「嗚~~~~~~~~~~」

砰!手腕鋼鏈應聲龜裂,然後變成碎泥般剝落。

加奈痛得幾欲昏倒,努力捉緊快飄走的意識在地上爬起來。

她的手指已經脹成香腸,碰到絲布也感到火傷般的刺痛。

但加奈別無選擇,召出背包,用牙齒解開封繩,然後把雙手塞進袋裡,狠狠撐開。終於塗好‘特效療傷藥’,她雙手馬上感到蟻爬般的痕癢感,細胞開始重生。

「你如何打開鋼鏈?!眾人齊聲驚開。

加奈坐在地上喘氣,虛弱地指着一枝垂直鐵柵上的凹凸小缺口。

「熱脹冷縮…………鐵柵…跟鋼鏈一樣。和也………用指頭重覆三次便毀壞了鐵柵………」加奈逐漸恢復氣力。

所有人暗暗佩服和也的能力,更佩服加奈在危急關頭的觀察力。

她拿出‘幼白魔杖’,魔攻效果立即大幅提升,輕而易舉地弄碎眾人鋼鏈,連同火良野一同救出。

小隊終於脫身,跟火良野在獄中會合。

他們馬上進食及飲水補充‘疲勞值’,轉眼間恢復戰鬥力。

「有計劃嗎?!」火良野馬上急問,兩把大劍已經在手。

「德軍防守正弱。我們按原本計劃逃向新手村吧。」吉蒂建議。

「但柑柑通知諾克斯明天才行動。假如他冒死衝進來我們卻逃走了,豈不害他送命?」乞丐王子憂心道。

「我們趕在他離開新手村前到達新手村就可以了,動身吧!」松美拔出黑粉。

「好!」眾人拿出武器,穿上防具。

「暗影粉!」

「炎爆術!」

噗~~~~~~~眾人馬上隱形,小心翼翼步上樓梯開始逃獄。

悄悄探頭,監獄2樓一片昏暗,只靠少許火把照明。

佈局跟3樓相約鐵籠內仍關着數人。

仍然沒有獄卒,似乎德軍只打算守住監獄的大門。

「火良野!」

「火良野……」

「我以為你死了。」

3名囚犯猶如仰望黑夜晨星般凝視火良野。

「德軍呢?」火良野輕聲問。

「……………………」暴君沒有回答。

「他們早登出了,現在只剩下人偶控制。」旁邊的女狩魔人說。

「你們因為何事被捉了?」乞丐王子好奇問。

「我們各自在姆大陸各處跟德軍打遊擊戰,先後失手被擒。」男樞機回答。

「沒時間了。」吉蒂皺眉,提醒火良野。

「加奈,可以放他們出來嗎?」火良野眼睛一轉,問。

「你肯定?」加奈立即築起心防,遇上伊米後她更不相信陌生人。

「救出越多人越好。」火良野堅定說。

加奈稍微猶豫,用熱脹冷縮原理破壞鐵柵,救出3人。

「報上名來。」火良野突然變成兇殘臉。

「飛鳥。」食師回答。

「莉莉奈。」狩魔人回答。

「阿圖。」樞機回答。

「飛鳥、莉莉奈、阿圖,你們聽着。

我並非相信你們,而是需要你們。

別耍小動作,你們肯定會後悔,明白?」火良野雙管齊下,懷柔恐嚇母服囚犯。

三人點頭。

「系統提示:玩家 飛鳥 加入隊伍。」

「系統提示:玩家 莉莉奈 加入隊伍。」

「系統提示:玩家 阿圖 加入隊伍。」

火良野馬上把加奈扶到阿圖面前。

「她為了救我們承受‘灼燒’,現在有‘肌肉壞死’的症狀,快幫她治療吧。」火良野憂心道。

加奈受寵若驚,原來火良野判斷形勢時一直沒有忘記自己的傷勢,好生感激。

「我是PVP型樞機,回血量不高,沒問題吧。」阿圖拿出單手錘問,凝重問。

「拜託了!」火良野微笑搭着阿圖肩膀,好像把命運交付到他手上。

阿圖一愣,被火良野自信及用人不疑的領導魅力感動,馬上為加奈治療。

「莉莉奈,等一會我們上去肅清地面監獄,然後你放出無人機視察四周環境。

飛鳥,你跟隨我突擊。」火良野瞬間已經按各人特色分配好工作。

自傲如加奈、強大如乞丐王子、殘忍如吉蒂、冷靜如美羅及機智如松美的人也不知不覺間默認火良野為領袖,甚至願意為他報行極危險的任務。

「上了!」火良野排好隊形,由松美及吉蒂打頭陣,潛上監獄1樓。

他們伏在樓梯上,終於看到久違的陽光照亮地板,不再是飄浮不定的火光了。

現在只有兩名德軍守在大門旁,左邊有一條樓梯通上二樓。

「哼,這麼大膽的土著還是第一次見。」

「盧斯太仁慈了,不應該給予他們希望。」

「不………狗急會跳牆,教皇未死不能大意。」

3名德軍交談的聲音從監獄地上2樓傳下來。

「別管2樓,擊昏守門者逃出去吧。」火良野輕聲說。

吉蒂及松美同時隱形,把2名守門的德軍制伏,火良野、飛鳥及乞丐王子立即跟上,擊昏2人。

加奈馬上守住梯口,以上樓上的德軍下來。

火良野從窗口一望,赫見普拉姆斯南邊火光衝天,明顯有人鬧事。

卻因為這個原因,監獄附近有大量德軍駐守。

他們嚴陣以待,如臨大敵,火良野知道無法坦蕩蕩衝出去。

「把上面3人解決,佔據2樓。」火良野說。

小隊如同鬼魅一樣潛上2樓,擊昏3人,再由美羅灌毒。

莉莉奈放出聲音最小、但監視範圍最小的‘紙鳥’偵察機,發現城南部份已經被德軍佔據。隱隱若若看到大量怪物在南大門的移道上奔跑,似乎在追趕甚麼。

「咦!火良野你看看!那是甚麼大旗?!有人攻入普拉姆斯了!」莉莉奈大驚。

「攻入普拉姆斯?!」眾人大吃一驚,擠到莉莉奈的顯示屏查看。

一面白色大旗豎立在南大門前,上面印着一個金色三角形;三角分別填上紅、藍、黑三色,中間是一粒白色的五茫星,組成甚有宗教意味的圖案 。

「不會吧?!他們使用‘白裝’而已,新手嗎?!」火良野隱約看到湧入南城門的人裝備均無發光,只是一片灰濛濛。

莉莉奈交出望遠鏡一看——————

「我看到持旗的人了!是女角色,魔法師………有喉核。」她突然感到嘔心。

「難道………?!」乞丐王子搶過望遠鏡。

「難道是柑柑所說的……樂克絲?!」他果然看到一個長相粗豪的女玩家正搖旗吶喊。

「諾克斯?!前銀色龍紋副會長?!他不是在黑森嚴戰死了嗎?!」火良野驚問。

「看!‘星星’也出現了!!!!」乞丐王子舉着望遠鏡,激動得跳起來說。

。。。。。。。。。。。。。。。。。。。

「衝啊!為了母服!衝進去啊!!!」樂克斯帶着漫山遍野,未滿50級的新手衝入南城門,到處放火。

「放出‘銀樹妖’!叫他們無命回去!!!」守在城門附近的德軍軍官說,前方馬上冒出數個高大的銀皮樹人。

銀皮樹人突然被變光照射,然後消失。

「甚麼?!」德軍大驚。

「提示,新手密集的區域不能放‘精英級’的怪物。我判定為‘惡意設計’,已刪除你的單位。」

「你越權啊!!!」軍官大怒,指罵天空的閃光少女。

「我按系統守則辦事而已。」GM05皺眉道。

「可惡!放‘人馬大斧兵’!!!」軍官大怒,改放其他怪物。

成群母服的GM也出現在普拉姆斯的上空,金睛火眼查看德軍有沒有‘犯禁’。

他們不能破壞平衡,只能默默在天空為下方的新手祈禱。

母服的新手拼死衝入普拉姆斯,立即被等級遠高於他們的怪物虐殺,血流成河。但他們紛紛竄進房屋,滲入城中每個角落,點起衝天大火。

「不再分門別派,團結起來吧,我的伙伴!我們都是母服的戰士,讓我們結合,在一同‘聖三一大旗’下戰鬥!奪回屬於我們的普拉姆斯吧!!」樂克斯聲嘶力竭大叫。牙清正守在他身邊箭射妖魔,忙得不可開交。

「喝啊!!!!!!!!!!!!!!!!!」母服新手振臂狂呼,誓要奪回母服的普拉姆斯,或是跟它同歸於盡。

「樂…克斯………」安多莉亞帶着巡防隊,在西城牆看到最信任的人正在浴血奮戰。

然而,新手死傷枕藉,轉眼間已經傷亡半百,積屍成山。

「蠢………蠢材!!!!!!!!!!」安多莉亞勃然大怒。

「南門這麼亂,我們正好衝出去回到新手村。」吉蒂說。

「你見死不救嗎?!」松美大驚。新手的呻吟像蜂蜜嗡鳴一樣響於耳邊,怎可以置之不理。

「這班新手最多可撐10分鐘,然後德軍的魔物將會把他們逐一從屋裡扯到大街分屍。我們不好好利用的話便浪費機會了。」吉蒂看到普拉姆斯高塔附近已經站滿德軍,新手們根本無法構成實際傷害。

「快決定,附近的巡防隊開始聚集在我們附近。恐怕想以監獄為界建立防線。」莉莉奈報告。

眾人不約而同看着火良野,等待他發施號令。

火良野突然抬頭────

「走,退回新手村。吉蒂正確,以我們數人之力根本無法改變戰局。」他作出最沉重的決定。

雖然隊伍裡略有微言,松美更是氣綠了臉,但仍然乖乖服從。

他們立即隱身跳出監獄大樓,向南方奔去。

轉入後巷區,已見兩組德軍已用雜物建起路障阻擋新手。

左是死胡同,右是德軍路障,後有張牙舞爪的狼人。

十多名新手像落入漁網的沙甸魚般縮成一團,路障後的德軍更是大聲叫囂。

一隻狼人躍進人群,狂舞血爪,後巷的牆壁馬上沾滿碎肉鮮血。

「強行撞破路障吧!他們只可以推走我們!」新手雖然戰鬥力奇差,但當中不乏‘輪迴’的老練玩家。

「擋住他們!!!」德軍從路障後跳出兩個禁衛軍舉起大盾,橫封後巷。

「白箭術!」

「強力衝擊!」

砰砰砰~德軍像海潮巨岩一樣紋風不動,屹立橫巷。

「哈!你們準備────────」德軍大笑,突然──

澎~~~~~~~~~~~~~~~他們身後的路障被火良野飛身撞碎。

二人回首,眼前一黑───轟隆~~~

乞丐王子橫拍噬魂大劍,一刀把二人打成肉醬,黏在牆上。

「加奈!」乞丐王子大叫。

新手赫見被粉碎的路障亮起一星火光。

「趴下啊,渣渣!!!!!!!!!!!!!」加奈額角爆出青筋,對着新手咆哮。她左掌浮起火球,右手拿着魔杖拉後。

新手馬上趴低,雙手掩頭。

加奈拋起火球,右杖狠狠一刺,在火球裡使用‘盤風’。

「烈火焚天!」後巷突然冒出強光─────

熊~~~~~~~~~~~~~~~~~~~~

一條熊焰化身火龍向飆百米,把沿路的狼人燒成炭條。

‘火龍’更借後巷狹窄地形特點,向左右漫延,在後巷燒出‘王’字型的範圍。

火良野抹一把冷汗,驚覺假想敵-Kanatheon的成員如此強悍。

「火良野!」新手隊長認出火良野英偉的身影。

「跟我來,我帶你們衝出南城!」火良野說。

新手突然煞停腳步。

「不,我們要打進城內。」新手隊長說。

「你們只會被德軍逐一擊破而已,你肯定要送死嗎?」吉蒂不悅道。

「我已經死過一次,假如未復仇便讓德軍撤退…我升到10轉也會後悔今天沒有反抗。祝你好運,火良野。」新手隊長笑說,然後帶着十多名小伙伴深入更危險的地區。

小隊眾人目瞪口呆,想不到自己在逃命,新手們卻在戰鬥。

他們沿路衝刺,從後突襲擋路的德軍,不一會已經衝到南城門附近。

「再過兩街口便是城牆,翻出去就安全了!」吉蒂首次展露笑容。

乞丐王子突然收慢腳步,默默垂頭。

四周殺聲連連,人獸廝殺在每個轉角上演,腥風血雨。

「乞丐仔,我不會留你。但你地考慮清楚。」火良野凝重說。

「不………」乞丐王子驀然回首,遙望普拉姆斯高塔。

「諾克斯在德軍後防空虛時發動騷亂不是偶然…柑柑有危險了。」他皺眉說。

「柑柑小姐?!此話何解?!」火良野大驚,自從柑柑去了普拉姆斯後便沒有聯絡。

「她本來安排諾克斯明天潛入普城,找機會救出我們。她首定意識到今天德軍人手特別薄弱,所以派人通知諾克斯提早行動了。」乞丐王子說。

「又如何?普拉姆斯高塔有盧斯的親衛隊,那數十個4轉;有暴君、有魔源師、有樞機,連盧斯本身也是判官。你如何救出柑柑?!」吉蒂大為緊張,怕乞丐王子一心赴死。

「不知道……………」乞丐王子愁眉不展。

「但我必需要回到她身邊。你安全了,火良野。我的任務也完成。我們就此別過吧。」乞丐王子上前跟火良野握手。

火良野深呼吸,凝視乞丐王子,不發一言。

「保重。」火良野點頭道。

乞丐王子換出巨槍,隻身奔回普拉姆斯高塔。

「笨蛋嗎?!」吉蒂氣得垛地,不甘心地叫嚷。

「……………………」火良野看着四向的新手非死即傷,卻不斷攻向城鎮中心,百感交集。

「你贏得了意氣之爭又得到甚麼?!諾完斯!」安多莉亞氣急敗壞在城牆上踱步。

她看着一個又一個新手被怪物撕成碎片,內心似被一刀一刀切開。

「隊長,我們可以從後包抄,把新手壓進城內文便怪物屠殺。」某德軍新兵說。

安多莉亞瞪大紅眼,把他嚇退。德軍方才記起這個優秀的訓練官乃‘土著服’的一國之君。

突然,安多莉亞心靈一震,整個人愣在原地。

「包抄………包抄…………」兩字回音在她腦海不斷放大。

「諾克斯絕不是魯莽的人,當年他為掩護我的身份,整整一個月不說話,怎可能隨意派百多人送死?思考!安多莉亞!他肯定有周詳的計劃!」安多莉亞咬指沉思,卻想不出諾克斯到底勝算。

她站在西城牆,看到南方烽煙四起,一道靈光打在天靈蓋上!

「南方騷亂…德軍在南城街道築起緊急防線。

城防真空……要是聲東擊西的話,他肯定有一部勁旅馬上特襲普拉姆斯!

在哪裡?!思考!安多莉亞!他不是最了解你的人嗎?!」安多莉亞幾乎啃光指甲,回頭眺望向北方───一片平原,她再次找到方向。

「南方作餌,奇襲肯定在其他方位發生。

北門外是平原,難以發動特襲。

東西兩門均有樹林,到底……

等等!小圓山一直沒有被發現,他知道西南方是安全區域。

那麼………是西門吧?!」安多莉亞厲眼望向西門外的樹林,仍未見異樣。

安多莉亞馬上被無盡的思潮,一條尖銳的問題變成電鑽鑽進大腦───────他們來了,又如何?

「你要加入反抗軍嗎?盧斯肯定會殺盡我公會的人,像Kanatheon一樣不被審問便直接處死。

你要幫助德軍鎮壓母服的革命軍嗎?幾乎必勝,名成利就。待德軍離開,我的公會便安全渡過這埸種族滅絕的戰爭。」安多莉亞腦內天人交戰。

所有細胞的訊號也指向‘支持德軍’,稍微計算一下風險也知道這是最合理的選擇。

此刻,安多莉亞多希望自己只是渺小的新手。可以拋開一切站在諾克斯身旁,為他戰鬥。

可以自由選擇死亡,毋須負責───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到底自己要為‘銀色龍紋’這個公會犧牲多少?

到底‘銀色龍紋’又是甚麼?

到底成員構成公會,還是公會構成成員?

到底………她在守護甚麼?

「它改變了、消失了、逝去了,但它的意義仍存在我們心中。只要我們銘記於心,緊守自己的信念,它將會轉化成更美麗的東西。」雷娜一話突然響在耳邊…

「經歷一切後…銀色龍紋還是銀色龍紋嗎?我還是我嗎?我在猶豫甚麼?!銀色龍紋…不!我的朋友,不是在南邊血戰嗎?!」安多莉亞抓緊牆垛,熱淚滾滾而下。

德軍看到安多莉亞黯然落淚,知道她內心十分痛苦。

「安多莉亞隊長…不如你今天休息吧,我來接替你的工作。」德軍隊長細心照顧安多莉亞的需要,問。

「去吧,騎士王。走你相信的路。」

「………………」安多莉亞擦去眼淚,內作裡出最沉重的決定。

「來吧,我們到西門迎敵。」安多莉亞穿上裝甲,集合新兵及附近的守備隊。

「南門被攻擊,西門很可能有伏兵。我們必須掃蕩樹林,以免被突襲。」安多莉亞在城門前的小空地向德軍說。

「你怎肯定西門會有敵軍?雖然你軍階最高,但我們不可以盲目服從你的命令。」德軍大隊長說。

「我,就是安多莉亞!前普拉姆斯城的城主!從哪個位置攻擊普拉姆斯我最清楚不過。同時,我是你長官。我叫你去死,你不能偷生!明白沒有?!」安多莉亞拿着大鷹旗,指着大隊長怒吼。

德軍當頭棒喝,馬上挺胸點頭。

「排好隊形,出發!」安多莉亞說。

40人的德軍慢慢衝向西樹林。

「我知道,你一定會在西門攻過來,諾克斯!

同時……我知道,你的後著了!!!」安多莉亞懷着滿腔怒火,策馬狂奔。

「安多莉亞隊長,我們要先放哨兵探探地形嗎?」德軍兵長問。

「不用!兵貴神速!」安多莉亞一口拒絕。

德軍的鐵蹄立即飆進樹林………

四周的樹影開始亮起紅光。

「安多莉亞隊長,附近好像────」兵長大叫。

澎~~~~~一個狂熱者從天而降,一拳打扁他的座騎,再一手掐爆兵長的頭顱。

「有伏兵!!!!!!!!!!!」德軍馬上圍成一圈。

「安多莉亞隊長,怎………」隊長大急,回頭一看─────安多莉亞把雙頭鷹大旗扯下,露出銀色龍紋的旗幟,臉容像鐵面死神一樣冷漠。

「我從來不是…你的隊長啊………」安多莉亞冷血道。

德軍馬上被五顏六色的狂熱者包圍。

「安多莉亞………小心別打傷多多了!」臘鴨佬埋伏已久的‘性殿騎士團’傾巢而出,瞬間把40名德軍徒手撕碎。

德軍的呻吟哀號像交響樂一樣悅耳,安多莉亞閉起雙眼,一臉陶醉地享受殺戮的籟音。感到久違的快樂,她真正享受的選決,真正的───安多莉亞。

「多多…你派德軍來送死嗎?怎知道我們會埋伏在這裡?」臘鴨佬笑問,擦起拳上血跡。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普拉姆斯。」安多莉亞勒回馬頭,以熾熱的眼神看着屬於自己的普拉姆斯高塔。

「想不到…會跟銀色龍紋並肩作戰。」臘鴨佬譏笑道。

安多莉亞一愣,抬頭仰望大旗。

這面旗………是甚麼?

嘶~~~~~~~~安多莉亞親手撕碎了銀色龍紋的旗幟。

「你幹甚麼?!」一眾紅人大驚。

「你不是跟銀色龍紋並肩作戰………而是跟母服的同伴並肩作戰。」安多莉亞看着滿地碎旗,心情豁然開朗。

「哼~行為藝術。小的們!讓我們再次撼動普拉姆斯吧!」臘鴨佬大喝一聲,200個紅人脫下掩蓋的黑斗蓬,整個樹林馬上爆出赤紅之光。

這股紅光不再代表邪惡值,而是代表───母服的憤怒。

噗~安多莉亞終於……再次召出被標止使用的寒冰龍。

陽光把它的冰晶甲照得晶瑩剔透,紅人的怒光在水晶上反射到安多莉亞眼中。

「來吧…來吧………來吧。跟隨我吧!!!!!」

澎~~~一整塊樹林被巨力摧碎,寒冰龍毀木而出!

「吼啊!!!!!!!!!!!!!!!!!!!」

一大波紅光變成潮水怒濤,從西邊拍向普拉姆斯。

「盧斯大人!安多莉亞叛變了!她帶着200人從西邊進攻。」多頓急報。

「偏偏在這個時候?!他們果然有預謀…………派人活捉柑柑。今回我不能放過她了。」盧斯皺眉道。

「盧斯元首…比起安多莉亞的叛軍,你更在意柑柑這個女子嗎?!」多頓驚問。

「哼。你跟他們天真啊,多頓。我是盧斯,棋盤…由我而擺啊。」盧斯自信笑說,連撤退的指令也沒有下達,只是命人活捉柑柑及剿殺銀色龍紋的會員。

。。。。。。。。。。。。。。。。。。。。。。。。。。。。。

近50名德軍埋伏在屋頂及小巷,凝視一街之隔,簡陋的銀色龍紋大廳。

多個賢者一同點頭,舉起魔杖───轟隆~~~~~~~~~~

大廳木門立即被強大的魔法轟炸,煙塵瀰漫。

德軍的重甲馬上衝進大廳,卻在塵中被巨力推開!

砰!

他們好像撞上混凝土一樣硬的鐵牆。

雷娜盾起樹藤大盾把破口封起,身後就是羅剎教的狂熱者,跟再後就是由里、依時、黑忌廉、狩人、潮北浪子等幹部。

「我答應安多莉亞,將拼死守住這個大門!」雷娜大吼一聲,‘樹藤盾’開始‘自動修復’,更長出樹藤把破口修補。

「甚麼裝備?!」德軍大驚,馬上以更猛的火力轟擊。

轟隆~~~~~~~~~~

二派人馬在城內激戰。

。。。。。。。。。。。。。。。。。。。。。。。

澎!

兩名暴君及一個狙擊手狠狠踢開柑柑的房門,----空無一人。

他們抽出武器,沿着牆壁前進。

「這個把戲………你玩多少次才膩?!」女暴君怒吼一聲,一拳打向旁邊的‘書架’,把柑柑從裡頭揪出來,摔到地面。

柑柑馬上口吐鮮血,腰痛欲裂。

「先斷手腳吧,免得她亂跑。」男暴君說,女暴君點頭同意。

「不!」柑柑大哭求饒,卻像母狗一樣被暴君粗魯地按在地上,旗袍滑到大腿上,騷胸半露。

女暴君按着柑柑雙手,男暴君騎上柑柑的纖體上,畫面跟強暴無異。

「不要……求求你,我沒有-----」柑柑看到暴君鐵起臉容,一腳踩在自已肩上,知道自己死期已到,本能地搖頭反抗。

嚓-

「嗚啊!!!!!!!!!!!!!!!!!」柑柑整條右臂被男暴君扯斷,地上立即流成血泊。柑柑抓緊自己的傷口尖叫。

「腳。」女暴君說。

「不要啊!!!!!!!!!!!!!!!」柑柑像砧板上的活魚一樣彈跳,卻被女暴君如泰山一樣壓實。

男暴君的手慢慢摸向柑柑雙腿之間。

狙擊手聽到窗外傳來叮叮之聲,好奇地走近窗戶一看-------

澎~~~~~~~砰她面前的玻璃窗突然爆裂,然後房間另一端的玻璃窗幾乎同時粉碎。

男暴君大驚,從柑柑身上跳起來。

「看到甚麼嗎?!」他跑向女狙擊手驚問。

女狙擊手沒有回應,呆呆凝視窗外。

「喂!你----哇~~~!!!」男暴君嚇得跳開數米----女狙擊手的左眼窩被異物擊中,穿顱而出。一條條小肉絲在空洞的血窩裡垂下,死狀恐怖。

男暴君呆望着她變成光塵消失,突然黑影籠罩自己。

一個黑騎士破窗而入,澎冷一聲跟隨萬千閃碎玻璃飛進大廳。

澎!!!!!!!

乞丐王子一刀把他左手腳斬斷。

男暴君立即虛弱得無力呼叫,本能地爬走。被乞丐王子一腳踩在後腦上---

--咇~

滿身是血的乞丐王子凝視女暴君。

「放開…我的女孩。」他用大劍指嚇。

「有本事便救她吧!」女暴君千鈞一髮間拔出大劍刺向柑柑頭顱。

叮~

她雙臂被乞丐王子的飛矛貫穿,像串燒一樣歪到旁邊,剛好刺傷柑柑的臉蛋,沒有傷及器官。

女暴君強忍痛楚,以自身臂力啪斷黑矛。

剛站起來乞丐王子已經閃到她面前,砰一聲把她一腳踢到牆壁內。

她肋骨盡碎,內臟也被打爛幾個,失去行動能力。

啪!無情的飛矛已經貫穿她的腦袋,把她釘在牆上。

「柑柑!」乞丐王子急忙為柑柑用藥。

柑柑幸福得無法言喻,乖乖躺在地上讓乞丐王子照顧自己。

突然---她眼角篤見有數名德軍在大門鬼鬼祟祟出現,正舉起狙擊對準乞丐王子。

「小心啊!!!!!!」柑柑大驚,下意識撐起身體擋在乞丐王子身前!

「吓?!」乞丐王子慢慢抬頭。

啪!

「………………………………」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優美的小調,突然用力作結。

咻~~~~~~大廳的窗簾輕輕擺動。

啪!

在大門舉槍的德軍狙擊手頭顱像西瓜一樣爆開,乳白色的腦漿跟鮮血混成草莓牛奶流滿一地。

「甚麼事!?」其餘兩名德軍嚇得縮在門後,不敢動彈。

柑柑跟乞丐王子死裡逃生,卻無閒驚嘆。

乞丐王子跳到柑柑前方,把背部露給敵人,用身體保護柑柑為她包紮。

「你看到敵人嗎?」兩名德軍狙擊手縮在右門後,連腳趾也不敢伸出去。

「沒有!剛才他中槍後才聽到槍聲,恐怕距離在500米以外啊!」男狙擊手大驚道。

普拉姆斯的大街錯綜複雜,要命中500米外的目標不但需要技術,更需要運氣。

「500米…………」另一名老練的狙擊手馬上拿出普拉姆斯的地圖研究。

「我們在領主大廳的正門………這裡!」他在地圖上畫上X記號。

「剛才聽到槍聲從西邊射來…500米外……………不會吧?!」他的羽毛筆畫進一個地勢比普拉姆斯高塔低的住宅區,意味著子彈不可能從該區域命中他們。

他繼續畫………

羽球筆的線越來越長,二人越來越震驚,最終————停在1500米以外的城牆上。

「沒可能……………拋物線及大氣溫度也要計算………到底是誰!?」老練狙擊手拿出望遠鏡探頭張望。

他赫見連綿數百米的紅磚屋後,整齊雄宏的巨城牆上有一粒小光點。

「我看到了!是狙擊鏡的反光!」老練狙擊手驚叫。

另一名狙擊手也拿出遠遠鏡查看,果然看到城牆上的小光點。

「幫我查看!」老練狙擊手拿出20X的中長距專用狙擊鏡瞄準光點,穩住呼叫——————扣指,啪!

小光點突然碎成數十片星花。

「漂亮!打中了!」另一名狙擊手佩服說。

「讓我看看。」老練狙擊手舉起望遠鏡查看,發現光點仍在。

「該死!打不中啊!」老練狙擊手急忙縮到門後。

「怎可能!明明打中了!」另一名狙擊手不服,奪過望遠鏡查看。

「看到沒有?光點仍在那個位置。」老練舉擊手探出半身,指向大約方向。

「嗯~~~~~~不對~那是另一粒光點啊。我肯定你剛才打中了。」他笑說。

二人同時僵硬,剛好站成一線。

「另一粒光點?!」他急忙舉起狙擊槍查看。

光點一閃,一顆金光球高速飛來。

啪冷~~~!

老狙擊手的狙擊鏡連同眼球被一槍射爆,子彈的角度更剛好打進後方狙擊手的鼻子,把他整個後腦打爛。

二人同時被攻命爆擊傷害秒殺,在血泊中化成光塵消失。

「哼~~~~~哼,哼~~~哼哼哼。」小調繼續哼唱。

伏在城牆上的莉莉奈在隨身小簿畫上3個新的圓圈記號。然而,小簿已經畫滿數頁。

她馬上放置迎的‘餌誘用’反光鏡,然後關上自己的狙擊鏡片,拿出望遠鏡繼續監視高塔內的情況。

一隊德軍的巡防隊趕到,封死大門。

「快走…………」柑柑失血過多,力虛血弱說。

「別吵!馬上包好了!」乞丐王子大怒說。

其實自己的‘急救技能’只有1級,完全沒有系統提示,把柑柑的傷口包得像榴槤一樣。

德軍盾陣突然讓開,魔法師即時打出火球,直轟乞丐王子。

「聖庇所!」一個藍聖盾把火球全數擋下。

一條黑雷橫掃向入口,把德軍趕走。

乞丐王子呆若木雞,抬頭一望————火良野帶着小隊從破窗跳進來了。

「你們…………」乞丐王子目瞪口呆凝視木良野,阿圖馬上為柑柑治療,瞬間長回斷臂。

「本來只有我來,但他們非跟不可。沒法子了。」火良野苦笑。

「怎辦?!入口被封。剛才我們跳窗時引起守軍注意,現在被包圍。」松美急問,眼看窗下已有多名德軍守株待兔。

「後方是銀色龍紋的舊倉庫,我們可以————」吉蒂驚喜道。

「不可以!」柑柑辛苦撐起身體,急急喝停吉蒂。

「那裡………是—————」柑柑凝重說,大門卻自動打開了。

一道白神光馬上照亮大廳————盧斯穿上戰鬥神袍,跟50多名4轉的親衛隊登埸。

大廳一片死寂,他們以為德軍已經把所有兵力調走,想不到還留有後著。

「柑柑小姐,我待你不薄,以禮相守。想不到你最後也是背叛我啊。」盧斯感嘆說。

「我一直都是母服的人,是你笨而已!」柑柑吐出舌頭扮鬼臉,乞丐王子哭笑啼非,把她拉到自己背後。

「火良野………好大的本事。可以逃出監獄。」盧斯笑說。

火良野沒有回應,雙眼焦急地尋找弱點逃走。

「不用找了…今天肯定是你們的死期。」盧斯冷冷道。

四周的德軍踏前一步,包圍小隊。

突然,天空傳來一響號角。

「天虹衝擊!!!!!!」

轟隆~~~~~~~~~~~~~~~~~~~

氣溫劇降———安多莉亞騎着冰龍撞進公會大廳,猶如回到家中似的。

堅強而冷酷的眼神,正如松美第一次看到安多莉亞騎着獅鷲出現,她敢肯定———安多莉亞完全沒有改變。

「呵~安多莉亞!很好,你們都做了一個美夢。讓我喉醒你們吧!」盧斯舉起,大門後的德軍大隊開始向廳內進逼。

「盧斯………你侮辱我、毒打由里及殺害我公會的仇,今天跟你算清!」安多莉亞怒吼一聲!

一大波紅光把大門的德軍淹沒,並撕成碎片。

盧斯皺眉,看到母服越來越多人加入反抗陣營。

「其他人呢?」安多莉亞問臘甲佬。

「全部都到南門解救新手了,只剩30人。」臘甲佬氣喘道。

如今大廳內有德軍50人,母服40人。雙方幾乎全是4轉,有如兩隊‘小百賢團’對陣。

「既然如此………讓我成全你吧!」盧斯打開介面,一拳打在紅色按鈕上。

嗚————————————————————————

高亢的號角聲。

「甚麼聲音?!」正跟隨‘性殿十字軍’向城內推進的樂克絲新手團立即縮成一團。

嗚—————————————————————————

「這是………集合的警報!」柑柑聞聲辨息,知道德軍馬上集結。

但何人會回應號角?德軍的主力撤走了啊。

「天啊……………不會吧?!」莉莉奈放下狙擊鏡,目瞪口呆看着普拉姆斯突然‘變色’。

橙紅色的磚屋被海量的黃鷹旗遮蔽,足足有近500名德軍從小屋內湧出!

深入城鎮的新手團及自殺小隊立即被萬軍包圍。

「我猜到底安多莉亞會趁機叛變,想不到你一直無心向我啊,柑柑小姐。」盧斯苦笑搖頭。

「這些德軍………早就埋伏好了嗎?!」火良野大驚。

「我要接應我的成員,他們被大量德軍追擊,正跟樂克絲冒死衝來高塔。」臘鴨佬帶着10人離去。

「你們期待壯烈犧牲,讓我滿足你們吧!哈哈哈哈哈哈~!」盧斯哈哈大笑,一切…都在他掌握中。

「安多莉亞!」樂克斯舉着金三角大旗回到往日的公會大廳,看到安多莉亞召出冰龍對抗德軍,知道她已經認清自己的道路了。

「那面旗,設計得好。」安多莉亞微笑,稱讚金三角旗幟。

「其實紅色那一角………代表你。」樂克斯害羞說。

「哼嗯?不會吧?哈哈,那麼藍角跟黑角,還有中間的五茫星代表甚麼?」安多莉亞問。

「晚點聊………別鬆懈。」火良野不悅道,他看到德軍開始佈陣了。

「判池。」盧斯把十字架插進地面一扭────地板、牆壁也佈滿光藍色的經文。

「誰跟判官打過?」火良野的大劍在藍光面前顯得黯然失色。

「以異教徒狂熱者作主力,你們真倒霉。」盧斯冷笑一聲。

「倒不倒霉,打過才知!」臘鴨佬大喝一聲,整團紅人向盧斯猛攻。

「信仰衝鋒!」排成一線的守魂使變成鐵牆迎戰狂熱者。

磅!兩股怒濤互撲,激起千層浪花。

他們從地面血拼到高空。

狂熱者首波衝擊被守魂使擋下,臘鴨佬馬上躍起,越過德軍第一波防線,率領多人從空中突襲德軍後方部隊,造成混亂。

加奈打出多個魔法牽制對手。

「跟隨我吧!!!!!!!!」安多莉亞騎着身形廳大的冰龍,垂頭衝向德軍,把整條防線撞凹。

下一秒,兩把遮天巨劍浮在空中,對準安多莉亞撞出來的凹位……

「君‧臨‧天‧下!」火良野奮起!

「君‧臨‧天‧下!」乞丐王子怒哮!

二人踩着巨劍劍鋒轟向德軍───────澎!!!!!!

他們著地一刻已感劍鋒刺上鑽石般堅硬的表面,只能靠技能加乘強行刺穿。

煙霧散去,母服部隊驚見德軍的守魂使被紫盾包圍,勇敢地並肩舉盾擋下暴君的終結技。

大門外的三轉德軍趁機湧入,激烈的戰鬥把華麗的長簾布撕成碎條,活像一排高大的長髮瘦鬼站在窗邊。

臘鴨佬在萬軍之中找到肥胖的盧斯,撞開數人後一拳打過去。

「第一審‧純淨之靈。」盧斯指着臘鴨佬淡道。

臘鴨佬眼見盧斯手無武器,縱使擁有結界也沒有攻擊力,決定正面猛攻!

啪!

他猛力抽擊盧斯肚腩,打出一個肥肉漣漪──────卻沒有傷害!

盧斯微笑,向臘鴨佬伸出祿山之爪。

臘鴨佬嚇得花容失色,正想跳開時驚覺‘超載’狀態被消除,身上所以‘加持’不翼而飛。

「不淨之罪!」盧斯拿出一個小木鎚,狠狠敲打地面一條經文,藍經文突然一閃金光─────────砰!

臘鴨佬胸腔被隱形的大鎚擊中,恰恰氣門受創,咔一聲吐出鮮血。

「他怎………出手的?!」臘鴨佬急忙閃開。

盧斯凝視護着柑柑的乞丐王子,趁他跟守魂使爭持不下的時候出手。

「第一審‧純淨之靈。」他說。乞丐王子身體飄出藍色的光粉,所有‘魔法效果’包括‘噬魂大劍’的附魔吸血能力也被封鎖。

乞丐王子剛好一劍砍向守魂使,發現自己勁力大不如前。

守魂使看準機會把他撞倒,企圖把他拖進德軍陣內,幸得火良野用大劍逼退德軍才逃過一劫。

「甚麼事?!」乞丐王子大驚,重覆握拳,身體並無不妥。

「恐怕是判官的能力吧?!」火良野急道,左刺一人,右擋一劍,魔法就在耳邊竄過。

現埸爆風四起,熱浪一個接一個撲面而來。刀劍交擊的聲音像碗碟碰撞般鏗鏘刺耳,魔法炫光變成煙花在半空爆炸。

每當盧斯鎖定一人,他的‘恩腸’便消失得無影無縱,等待盧斯轉移目標才再次浮現。

加奈三分戰鬥,七分觀察。發現盧斯的攻擊手段是用‘審判木鎚敲打地面,而技能名稱多半是拉洛經的罪名。

「我知道了…………」加奈跟松美躲在安多莉亞的冰龍跨下說。

「知道甚麼?!」狹窄的環境令夢魘無法發揮,松美只好換出短弓盡力騷擾德軍。

「這個‘結界’就是‘拉洛經’,判官在結界裡可以隨便‘審判’對手。‘判官’最棘手的技能是‘封鎖附魔效果’,等於逼你裸裝跟他他對打。」加奈皺眉說,一邊在龍肚底打出白箭術。

被盧斯鎖定的玩家反應略慢,德軍便會把他拖進陣內殺之。

母服的部隊開始節節敗退,當中最強頑,充當主坦的寒冰龍也傷痕累累,身上的冰晶被刮出多條裂痕。

受德軍最嚴苛訓練的賢者部隊當然知道用火魔法可以重創寒冰龍。

但每當有人舉起火球或魔杖變紅時窗外立即打來一顆子彈,當埸射死使用火魔法的人,令他們不敢冒險,只能以雷魔法為主攻。

革命軍始終無法衝破盧斯的防線,己方人員逐漸傷亡。

反觀德軍有源源不絕的後備兵力,把革命軍團團圍住。

活下來的新手夾在兩群高手之間根本無用武之地,多人更不幸地被爆風炸出窗外。

「德軍這個防守陣容明顯有備而戰。為甚麼───選擇在今天行動?」火良野從退下火線,稍作休息,急問。

「德軍其中一名上將 被Kanatheon及幻影旅團打死了,他們理應全軍出陣啊。

我看到德軍人數銳減才派人通知樂克絲提早行動。」柑柑左閃右避,幾次被地上的碎石絆倒。

「上將被打死?!他們明顯有備而戰吧?!普拉姆斯的守軍──────完完整整藏起來啊!」火良野環顧四周,友軍被大鷹旗包圍,死傷枕藉。

「再打下去會全軍覆沒啊!」吉蒂左手被劃開兩刀,腰上更被燒出兩個破洞,披頭散髮說。

紅光隨着慘烈的哀號漸漸式微,狂熱者的超載之光也開始熄滅。

「重組!!!!」臘鴨佬大喝一聲,母服存活的二十多人圍在大廳中央,陣亡玩家的光塵在兩軍之間飄散。

「就這樣完了?」盧斯譏笑問。

盧斯被多個守魂使包圍,他可以無視距離及地形選擇對手單挑,跟親衛隊組成難以攻破的鐵牢。

全身染血的火良野氣得咬牙切齒,知道在‘判池結界’內難以擊敗盧斯。

「火良野會長………我們還有最後一步棋可以走。但需要走進窮巷,失敗的話將死無全屍。」柑柑突然拉着火良野的手,凝重說。

「說!」火良野認真聆聽,眼睛不忙提防敵人。

「攻入地牢,救出大天使長。」柑柑說。

「大天使長?!」火良野驚問,柑柑點頭。

怎辦?要冒死強行衝出普拉姆斯嗎?還是孤注一撕救出大天使長?

到底哪一個選擇才是‘好選擇’?!

火良野心中的天稱左搖右擺,無法下注。

眼見身邊的戰友一個接一個倒下,已經沒有時間猶豫了!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騷動!

「魂護衝擊!!!!!!!」

雷娜在百名德軍裡剷起一個人浪。

「絕對領域!」她舉起變大數倍的樹藤盾,重錘落地!

砰!半徑10米內的德軍被衝擊波逼退。

「快進來!!!!!!!!!!!!!!」雷娜怒吼一聲,‘樹藤盾’極速生長,開始把高塔大門封起來。

由里、依時、黑忌廉等銀色龍紋的殘兵從藤蔓間擠進高塔,跟塔內德軍進行血淋淋的白刃戰。

刀砍牙咬,正門立即血流成河,傷兵像枯葉一樣鋪滿地面。

「安多莉亞!帶領我們衝向地牢!」火良野怒吼。

「地牢?!沒有退路啊!」安多莉亞急道。她正狼狽地縮在龍背,頭髮也被魔法燒焦多處。

「我們決定反抗一刻……已經沒有退路了!哈哈哈哈!」火良野此話一出,革命軍立即被他的萬丈豪情激發,按臂狂呼。

「好!跟我來吧!!!!!!!」安多莉亞背着盾牌,豪臂一拉。

冰龍發出低沉的龍吟,回首踏步衝出大廳,地面劇震。

「糟糕!不小心逼狗入窮巷了。」盧斯暗叫不好,馬上下令殲滅革命軍,決不能讓他們進入地牢。

但冰龍在狹窄的室內如同地鐵列車般橫衝直撞,德軍根本無空間組成防線抵防禦冰龍。

安多莉亞殺出一條血路,馬上換出鐵皮犀牛壓着死守梯口的德國暴君。

母服的革命軍連同雷娜馬上衝向下層,肅清地道內的守軍。

「豈有此理!!!給我殺進去!!!!!!!!」盧斯勃然大怒,但他無法離開‘判池’,要等時間完結。

雙方攻守交換。

雷娜、火良野、乞丐王子及臘甲佬等人死守梯口。

加奈指揮法師掩護大隊,可惜他們無‘純輔助型’樞機,只靠阿圖挑戰身體極限治療傷兵。

「門後就是大天使長了!」柑柑把安多莉亞帶到‘黑鋼門’前。

「破壞它十分費時,可以用魔源師行進‘逆運算’解開封印。」柑柑說。

「不用了!依時,把‘禮物’設置好!」安多莉亞怒吼。

「禮物爆炸力驚人,可能會────」依時憂心會傷及無辜。

「我叫你放!立即做!」安多莉亞一掌摑過去,把依時打得臉頰發燙。

依時按着自己的臉…心裡狂喜。

「遵命!安多莉亞大人!!!!!」依時馬上按照炸藥的破壞力平衡分佈在鋼門上。

「Fire in hole!(引爆)」依時拉着引線跑到數十米外大叫。

「Fire in hole!」

「Fire in hole!」

「Fire in hole!」一傳十,十傳百。革命軍一同伏地。

「最後的工作了………冰龍。」安多莉亞咬緊牙關。

「Fire in hole!」依時最後一次重覆,按下紅按鈕!

「來吧!寒冰龍!!」安多莉亞召出大冰龍張開雙翼蓋在鋼門上。

                                                  咇。

轟隆!!!!!!!!!!!!!!!!!!!!!!!!!!!